一張紙寫滿了她的叮囑,可卻寫不盡她的憂愁。
她的時間不多了,僅僅剩半個月,半個月後她便要遠嫁蜀中。
想到此,她額頭發脹疼的很,她側頭揉著太陽穴“阿天,芳草進來。”
她言簡意賅的說完自己要遠嫁蜀中,只帶芳草同去。
“芳草你且退下,去查一下去蜀中有什麼要注意或打下手的。”
“是。”芳草舉止恭謹,但語氣間卻是一派輕鬆,顯然是慶幸自己沒被小姐拋下。
房中,阿天站在自己前面,面色如常,只是那雙緊緊攢著劍露出青筋的手出賣了他。
“阿天,坐。”
聞言,阿天像隻提線木偶僵硬的坐下。
他生澀的問道“小姐,可是阿天哪裡做不好?”
鳳別雲倒了一杯茶給阿天“你很好,只是我需要有人在錦官城守著爹爹與允之。”
“可...誰來守著小姐?”
她舉壺的手停滯在半空。
“我還有芳草在啊,況且蜀中能有什麼危險的?”
“我需要你替我看著燕江與爹爹省得他們做傻事,辜負了我一片心,芳草一個姑娘家的怎敵他們兩個男人?”
“到時候真的勸不住了,你還可以敲暈他們。”
阿天如同被拋棄路邊的寵物一般垂頭。
鳳別雲站起身走到他前面,抬起他的臉,輕撫他額頭那道淡白色的傷疤,當年撿到他時還是個少年,如今少年長成了一個男人。
“阿天,爹爹與燕江就交給你了。”
阿天只能麻木的說著“是,小姐。”
鳳別雲鬆開手“我去隔壁找畫扇嗑嘮,順道看看她好些沒有。”
“是,小姐。”
鳳別雲推門而出,她沒有回頭看那端坐在桌前孤寂的背影。
“畫扇,好點了嗎?”
此時畫扇正坐在鏡前描眉,看見來人喜出望外“風公子!”
一轉頭,一道長長黑黑的線出現在她的額頭。
有些滑稽,鳳別雲笑了出聲。
畫扇聞言嬌嗔的說了聲討厭,拿起一旁的羅帕擦去黑線。
鳳別雲躺在榻上,連鞋都沒退。
她突然問出“如果你即將要嫁給一個未來即有可能會殺掉你的男人你會怎麼辦?”
畫扇專注的描眉,連想都不用想就回答了。
“讓他愛上我,寵我護我,讓他不忍心對我下手,讓他成為我死心塌地的狗。”
“然後在一腳踹了他,男人的嘴,騙人的鬼,聽不得,信不得,誰知道他哪天會在背叛你?”
鳳別雲覺得自己問對人了,果然長年混跡江湖的人回答就是不一樣。
說完話,畫扇放下騾子黛,抹完胭脂,左右望著鏡中的自己,這才滿意的轉身來到鳳別雲榻上坐下。
“公子又穿鞋上榻了,瞧榻上都弄髒了。”
畫扇替鳳別雲脫靴,雙手隔著羅襪偷摸了兩下。
“那要如何讓那男人愛上我?”
畫扇將靴子整齊擺到一旁“當個戲子騙他。”
“那要如何當個戲子?”
畫扇胭脂紅的嘴唇笑著,聲音卻是男嗓音“想入戲前,你要先學會騙自己。”
鳳別雲無視了畫扇的男聲,若有所思說著“騙自己?”
畫扇伸出塗著豆蔻的食指,碰著她的胸口“其實不難,男人都是一樣的東西,只用下半身思考,你讓他愛上你的身子,讓他為之瘋狂,即可。”
“愛上我的身子?”
畫扇湊到她耳旁低聲的說著“奴家說的是,房中術。”
鳳別雲如同觸電般摸著自己的左耳往後一靠,不料卻撞到了東西。
“嘶....。”
畫扇笑聲如銀鈴脆耳“瞧公子這般不經嚇,要如何當個勾人的女妖精?”
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調戲了,她理直氣壯道“我可以學啊,我只是不懂。”
畫扇顯然不信“跟誰?外邊的侍衛還是侍女?”
外頭的阿天沒眼聽二人對話,自覺的走到更遠,聽不見,心為淨。
鳳別雲被說得沒底氣,她現在也沒誰可以去偷師,娘走的早,爹爹又是一個男兒,自然沒有人教過她房中術這事。
“用不著誰,反正不就一男一女躺著睡一晚就能生娃娃的事?”
畫扇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得直不起腰“公子從哪看到的?”
“話本!”
畫扇揚起一隻手,虛遮嘴,竊竊地笑著。
“不知道又如何?我大可花銀子去青樓找小官學,他們肯定樂意教。”
畫扇輕輕撫著鳳別雲的後背,在給她順氣一般“到時候記得叫上奴家,奴家可以替你指點一二。”
三天過後,她拿著銀子窘迫來找畫扇。
“我....,你....,我要去青樓學習!”
畫扇不可置信的看著鳳別雲,只覺得鳳別雲是開玩笑,她拿起桌上的羅扇,扭著腰肢“那走吧,
奴家給公子帶路。”
鳳別雲讓芳草留在梨園,到了一處名叫青竹院的地方,阿天呆滯的看著匾額,又看了前面兩個女子準備邁入男人堆。
阿天連忙橫在她前面“小姐,冷靜。”
鳳別雲將他推開“沒事,我就去看看,學習學習。”
“聽到沒,你家小姐都下令了,走開。”
見阿天不走,畫扇又火上加油“難不成你是看主子失勢,所以才敢如此以下犯上不聽命?”
鳳別雲輕聲喝斥“畫扇!”
“阿天知錯,不會在違逆小姐了,請小姐讓阿天跟著以確保小姐的安危。”
阿天垂下頭在她身後跟著。
進了大廳,畫扇問她喜歡哪一個,她紅著臉指了一個白淨的男子,有幾分書生樣貌。
阿天被鳳別雲支去顧門,只剩兩個女人與書生打扮的小官,畫扇繞著他走了一圈打量著“公子可是喜歡這般的男子?”
鳳別雲話說不好,結結巴巴的“也..也不是,就是..就是看著順眼。”
忽然間,她深吸一口氣,頗有壯士斷腕之勢“我們開始吧。”
畫扇來了幾分興趣,她將鳳別雲推到小官前面,手把手帶著鳳別解著小官的衣服,還貼心的提醒該注意的地方,如何解比較順手,眼前的小官舉起雙手很是配合,不言不語。
脫到只剩褻褲時,她的雙手如同篩子一般,即便如此她依然沒有一分退卻。
她不斷告訴自己,爹爹不在了,凡事要靠自己,沒娘教我就自己學。
待拉到褲頭時,畫扇將小官遣走了,還要了一套男裝與淨面的帕子。
畫扇將鳳別雲按到床上坐下。
“還請公子暫且等候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