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纷争不断,一长于氏女子领导战争统一各地,长于氏以其配偶的姓氏为名,始建长寻国。
但是,长于氏以女子之躯诞下一女,此后,长于氏女子皆能有孕,人们都奉长于氏为天选之人。
只可惜,长于氏子嗣稀薄,历代经验,长于氏只有遇上命定之人方可有孕。如今长寻国已经七世男帝,终于在这一代拥有两位公主。
“儿臣参见,皇父”
“起来吧,云儿。”皇上扶着女儿的肩膀,眼里的慈爱与喜悦掩不住,“朕的小云儿长大了啊!”
离京三年,长于云炽已经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小丫头出落成英姿玉立的少将军,此次从东南军中将她调回便是为了她十五岁的及笄之礼。
“你驻东南平乱不少,可留有伤患?”
“无事,请皇父放心。”
皇上与许久未见的女儿一聊许久,长于云炽从偏殿出来已经是酉时,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前方等她。
“皇姐!”
长于韶宣穿着一袭描金繁花长服立在不远方,日光斜照在她身上,笼罩着淡淡的光晕,只是站着不动也能看出这人气质不凡。
长于云炽快步走去,“皇姐是在等我?”
长于韶宣明眸一笑,和煦依旧,抬手理了理长于云炽额前的落发,说道:“我们姐妹许久未聚了。”
长于韶宣比长于云炽大六岁,母亲夏氏是户部尚书的妹妹,当朝皇后,十六岁时被封为太子,温良恭谦,勤政爱民,是所有人认可的长寻继承者。
而长于云炽年幼丧母,还在襁褓之时被接入宫中,皇上公务繁忙很少能照顾她,反而是皇姐长于韶宣总是一字一句,一言一行地教导她。旁人都以为长于韶宣只是尽姐妹之谊,但是长于云炽心里清楚皇姐的真心实意。
太子内殿。
“召你回京,皇父心里可宽慰不少。如今夷蛮强盛,你在外皇父总是不放心的。”
长于云炽颔首,如今敌强国弱,皇父日夜辛劳,明明不到六十的年纪,头发却白许多。
长于韶宣举起酒杯与长于云炽对饮,一个不慎便开始咳了起来。
“皇姐!”长于云炽连忙扶着她的背轻拍,“没事吧?”
“无碍,无碍。”长于韶宣一边忍住咳嗽一边抬手示意。
长于云炽混于军中,与他人把酒言谈习惯了,忘记了长于韶宣从小体质较弱,习武太长会疲累,饮酒过烈易干咳。
散席,长于云炽便从宫中出来了,三年前她请去东南监军之时,皇上便封她为“安王”,赐了宅院。封王的意义就在于给了她更高的权利同时,也远离了储君之位。
不过长于云炽本就不属意储君,她从小性子跳脱,不爱习文,又缺人管束,时常抓鱼遛鸟,戏耍游玩,还束发男装,令教导的太傅们头疼。
好在长于韶宣确实是一个出色的储君,从小便才华出众,登朝堂,辩是非,连长于云炽都说不出半分不好。
回京之后,长于云炽暂时没有实职,这天,她到郊外的近军护卫队里巡察,碰巧遇上了从前一起习武的秦侍卫。
“本王还说回京怎么从未见过你?怎么调到近军这里来了?之前你不是一直想做御前侍卫的吗?”
秦侍卫叹了口气,“唉,我哪能比得上安王殿下您,再加上……呃在京城混不到好差事,还是调到近军会更轻松一点。”
长于云炽点点头,知道秦侍卫没有说出的话里的意思,秦侍卫母亲是京中六级官员,没有家族依傍,他又是个男子,要想靠自己在宫里找个好差事确实比较难。当初他也只是长于云炽陪练中不起眼的一员,后来长于云炽发现他性子直率,才常唤他一同练武。
“我听说安王殿下您去东南打了好多胜仗,军队里都传遍了……”秦侍卫正边走边说着,不巧,身后路过士兵的巾旗撞到了他,他一个踉跄抓住了长于云炽的小臂。
“大胆!”长于云炽的随身护卫灰雁一下子就将秦侍卫推开。
“请恕属下冒犯。”秦侍卫也是无意之举,他赶忙鞠躬认错。
“殿下你没事吧?”灰雁担忧道。
“无事。”长于云炽轻声道,看秦侍卫身子还僵在原地,笑道:“你呀,还是和从前一般有手劲,灰雁只是担心你抓到我手伤处才如此。”
“殿下您受伤了?”秦侍卫听了这话非但没松了口气,反而更紧张了。
“小伤。”长于云炽手臂上受了刀伤,按她特殊的体质来说受了伤也很容易痊愈,连疤痕都不留,只要不影响平时活动,长于云炽也没把它放在心上。更何况她可不想让宫里人知道,不然就更麻烦了。
“我还是帮您叫军医来看一吧?”秦侍卫不懂安王的想法,他心里担忧安王的伤,“……要不,我知道城中有一家医馆,医术可好了,只是老大夫是男子,我知道您一直都对男女没有芥蒂,您要不要去看看?”
秦侍卫极力推荐,长于云炽也正要回京城,顺道去看看也未尝不可。
三人轻装前往,远远的就看见门口排了队伍。
秦侍卫解释道:“前些日子古孙大夫的徒弟开始看诊,不少人小病小伤地也过来瞧病,因为古孙大夫的徒弟长得很好看。”
秦侍卫找抓药的小厮问古孙大夫,长于云炽随意打量着这家简朴的医馆,一下子便注意到了秦侍卫所说的好看的徒弟。
他穿着素白色的布衣,坐于案台前仔细诊病,身形单薄,面庞清秀,看起来不过十之五六,却自有一股不落凡尘的气质。
“殿下,不好意思让您白来一趟,古孙大夫这两天都不在。古孙小姐也出诊了,您看要不……”秦侍卫为难地说。
“不必,我瞧着这大夫就挺好。”长于云炽走近大夫,发现他的模样确实是好看的,面如冠玉,眉如墨画,鼻似远山,眼睫如翼,好似从名家山水画中走出来的人。长于云炽身在宫中,见过的清秀俊逸的男子也不在少数,他的模样也是数一数二的。
他正好诊完一个人的脉,青葱玉指收回,眼神未抬,开口道:“大人若要诊脉请排队。”
他的声音清润,像一股春泉缓缓流过。
长于云炽,一时不察,她已经观望许久,赔笑道,“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