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保洁公司,这里很快就焕然一新,林燕堂这个人效古,家具基本都是木制的,几年过去,虽然失了些颜色,但却多了些典雅和古朴。
往青色的花瓶里插上刚送来的鲜花,淡淡的百合花香飘到林深身边,林深坐在轮椅上看着清欢的侧颜,清欢回头对他一笑,正欲开口,放在柜子上的手机就响了。
气氛有些沉默,清欢走过去拿起手机,她想去外面接电话,林深却推着轮椅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迫于无奈,清欢按下通话键,那头的傅临川犹豫了很久终是开口。
“清欢?清……清衡他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这句话傅临川不敢说,他怕说了清欢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他。
一边是傅临川忐忑的等待,一边是林深温暖的手,清欢握紧手机想了很久。
“临川,照顾好清衡,对不起。”
“清欢!你听我——”
察觉清欢的意图,傅临川赶忙开口,但清欢已经先他一步挂了电话,并且直接关机把卡抽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对面传来忙音,傅临川有些懵,他快乐了太久,竟然忘了清欢原本就是这样的。
快刀斩乱麻,才是她的处理方法。
他愣愣的退后两步,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冲出去去找清欢。
将手机也扔到一旁,清欢过去蹲在林深面前,林深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既然卡扔了,明天换张新卡吧。”
“好。”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清欢勾唇。
“你给我做?做什么,断腿羹?”
“放心,腿动不了,手动得了。”
*
转眼之间距离清欢的离开已经过去一个月,傅临川也一个月没去上班,他整天待在清园里看清欢的那本日记,里面的每个字每一笔他都快背下来了。
清欢没有回来拿东西,也是,都是些身外之物,她怎么会在意呢,林深肯定会给她买新的吧,他们肯定会睡在一张床上吧,清欢一定会和他接吻吧。
想到这傅临川再也受不了了,他握紧手里的笔记本,太阳穴的青筋不停的抖动。
“临川!临川!”
在外面敲门的是沈云,这个月里傅临川吩咐佣人保姆们照顾好傅清衡,却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出来,沈云早就心急如焚。
“刘师傅,把门破开吧。”
逼不得已,沈云只能选择破门而入,开锁师傅动作很快,不到五分钟就把锁弄开了。
猛得一下推开门,沈云顿时被屋里的酒气给熏得退后了几步。
此时已经到了晚上8点,屋里一片黑暗,沈云把让开锁师傅离开,接着把门关上打开壁灯,微黄的微弱灯光打在傅临川脸上,沈云又被吓了一跳。
仅仅一月,傅临川就已经瘦得不像样子,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脚边更是堆满了酒瓶。
沈云走过去将酒瓶踢开,简单把周围收拾了一下,又从浴室里拧了一条热毛巾帮他擦脸,傅临川任由她不动,根本不看她,只坐在床边痴痴的握着手里的笔记本。
做完一切,沈云端了一杯水递到傅临川面前,傅临川依旧一动不动,沈云把杯子放下,缓缓蹲在了傅临川脚边。
她用手覆上傅临川的手,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语气颇有些追忆的味道。
“临川,你知道我最爱你什么吗?”
傅临川没说话,却垂眸看了沈云一眼,沈云轻舒一口气,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爱的那个傅临川,他坚持、善良、强大,我爱了他十多年,我自以为已经够爱够坚韧,可我比不过他,在我已经认输的时候,他还没有认输,他痴痴的守着一个叫何清欢的人,风雨不动,从未有过放弃的心思。”
这番话成功触动了傅临川,但他却只是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缓缓摇头。
“阿云……不一样,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林深……是林深……”
沈云握紧他的手,言语忍不住有些激动。
“林深又怎么样?喜欢她的人还少了吗,那些富家子弟,还有韩立言,不也被你的坚持打败,更何况现在她给你生了孩子。”
傅临川依旧苦涩的摇头。
“你不懂,正因为她给我生了孩子,她才不会回来,这次,她真的不要我了。”
——有了孩子,清欢便觉得不再亏欠于他,而林深,她还欠了太多。
“阿云,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话已至此,再多说已是无益,沈云只得站起身把那杯水放到他身边。
“我就在清园,你有事马上叫我。”
傅临川点头,门被轻轻关上,他用手摸了摸笔记本的封皮,然后便再次翻看起来。
*
与此同时,铭山别墅里,清欢正站在客厅外的阳台上看着铭山的夜景发呆。
“清欢姐,林深哥说他还要再锻炼一会儿。”
身后传来何海的声音,清欢回头对他一笑。
今天他们庆祝乔迁新居之喜把何海请了过来,也算是给两人做个介绍,毕竟两人的朋友不多,何海就是最重要的一个了。
这一个月里清欢请了一个阿姨来做饭打扫,又让人简单布置了一个健身室,吃完饭林深就去里面复健了,清欢有些闷,就出来透透气。
她和何海并肩站在阳台的护栏前,看着别墅前一片漆黑的道路,不知为何,一向沉默的清欢突然很想说说话。
“阿海,你说在一段爱情里,是爱得浅的人是强者,还是爱得深的人是强者呢?”
何海沉默,他不知道清欢这句话的意思,好在清欢说这话也没想要他的回答。
“其实普遍人们都会认为,爱得浅的人是强者,因为她随时都可以云淡风轻无所畏惧,相反,爱得深的那个人是弱者,因为他总是被自己爱的人主导情绪,总是歇斯底里心碎难忍。”
“阿海,其实我不这样觉得,我想,或许爱得深的那个人才是真的强者。”
“他无所畏惧、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爱意奉献给他爱的人,而爱的浅的那个,她或许会抗拒,可当她接受了这样浓烈的爱,一旦失去,留给她的,也许就只是遗憾和悔恨了。”
说完清欢的眼睛已经微红,她继续看着别墅前黑暗的道路,何海突然就有些听懂了。
“清欢姐,你的意思是,你和傅临川,傅临川才是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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