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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远没有这么大,而是皱皱巴巴的很小一颗。
    她又道了谢,李奶奶便让她自己去忙,转身的时候又被叫住了:“你头发好长呀。”
    白琼回过头,以为李奶奶是要夸奖自己的长发。
    却听她说:“头发留这么长不好的,要吸血的。”
    说着,李奶奶干脆把一整袋红枣都塞进白琼怀里:“都放你那儿,每天都吃点儿。头发嘛,还是剪短一点为好。”
    白琼眉眼耷拉下来,把枣肉咽下去才轻声说:“原阿姨也这么说。”
    李奶奶脸色严肃了些,点着头重复:“头发都是吸身体里的血才能长得好,这样不好的。再说了,高中读书很忙的,你也没精力打理。”
    “嗯。”白琼没敢反驳。
    她抱着那一大袋枣子出了厨房,心里纳闷,怎么大家都想剪她的头发?
    白琼微微扭头,把马尾辫甩到胸口,低头端详片刻。
    虽然没有格外保养,但她大约是遗传了沈敏的优点,又不吹不烫,一头长发看起来乌黑柔亮,散发着淡淡的光。
    她忽然有些沮丧。
    就这么剪了多可惜啊。
    要是真的吸血……吸就吸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琼低着头上楼,楼梯口多出一双米白色的拖鞋。
    她顿住脚步,站在台阶上抬头看去。
    原修双手抱胸,斜斜地倚靠着墙,目光向下,落在她的脸上。
    少年的眼睑半垂,在白琼看来,那神情颇为倨傲。
    她握紧了木质的栏杆扶手。
    见她站在楼梯,神色局促紧张,原修抿了抿唇。
    他朝她伸出手。
    白琼有点怕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开一步。
    没注意脚下台阶,整个人往后仰去。
    原修脸色一变,正要去拉她,白琼整个人往旁边斜歪,扶抱住栏杆。
    怀里还抱着那一大袋枣子。
    虚惊一场。
    原修站稳,收回手,脸上多了一点无奈的笑意:“你躲什么?”
    白琼仰头看着他嘴角微扬,顿了下,连忙摇头:“没、没有。”
    他也不多说,只抬手往她面前一递。
    她这才看清楚,他手里拿着两盒药。
    “健胃消食片,”原修说,“晚上要是不舒服就吃这个。”
    目光落在药盒上,白琼一怔。
    心里顿时涌上羞赧。
    原来人家不是堵着她要骂她,而是给自己送药的。
    见她低头不语,原修抬了抬手:“拿着啊。”
    白琼伸手接了过来,小声说:“谢谢哥哥。”
    原修应了一声,歪头打量她,瞥见她怀里的袋子:“拿的什么?”
    白琼抱着袋子往他面前送:“枣子。”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你要吃吗?”
    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黑白分明,瞳仁黑亮。
    原修看着她怯生生又讨好的表情,觉得自己倒像是那个做错事的坏人了。
    “不吃。”他摇头,好心提醒,“晚上少吃点,不消化。”
    白琼说:“李奶奶说枣子生血,让我多吃点。”
    原修脸色一沉。
    白琼无措地望着他,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他嘴上的笑意完全敛去,面无表情地开口:“给我。”
    “嗯?”她不明白,“什么?”
    修长的手指指向她的胸口,他似乎极度克制,语气不稳:“枣子给我。”
    不是才说不吃吗?
    白琼不敢问,听话地把袋子给他。
    少年单手拎过,也不管她,转身就走。
    刚走开两步,又停下,扭头一看,对上她略带惊慌的眼。
    原修叹了口气,重新走回来。
    他凝视着面前瘦小的女孩,语重心长:“你还小,不要拿身体开玩笑,知道吗?”
    这话乍听之下没有问题,可白琼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她摇了摇头,对上他微蹙的眉心,下意识地又赶紧点点头。
    原修沉声问:“你到底听懂了没有?”
    白琼只好老老实实地说:“没有。”
    她半垂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觉得眼前的人呼吸重了几分。
    “那就算了。”他硬邦邦地扔下一句,掉头就走。
    白琼悄悄看他的背影,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药盒。
    被她吐了一手仍耐心照顾,见她吃饭不舒服还亲自送药,明明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啊,可为什么突然又翻脸了呢?
    她握着药盒,叹了口气。
    奔腾激越的长江自雪域高山袭来,像一条暴虐的巨龙,劈开两岸巨石,在高山之间撕出一条长长的口子,激起腾腾云雾。
    这云雾终年不散,笼罩在九云镇上空。
    小镇依江而建,新旧不一的房子鳞次栉比地长在江岸边的山上。
    那些十几年的老房子一栋接着一栋,挤在镇上第一中学的家属院里,像是一叠叠被垒起来的火柴盒,灰扑扑又颤巍巍。
    家属院门口,驶进一辆黑色的军用越野,堪堪挤进老旧狭窄的路口。
    车停,驾驶座被推开。
    留着平头的年轻男人下车,利落地为后排的女士拉开车门。
    一双高跟鞋稳稳落地。
    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下车,仰头望向旁边8层高的家属楼。
    “就是这里吗?”
    天气寒冷,她身上穿着厚实的皮草大衣,领子间一圈蓬松的狐狸毛,柔和了脸上原本刚毅的五官。
    “是,就在6楼。”年轻男人回道,“只是这是老房子,没有电梯。”
    “不要紧。”女人收回目光,率先迈开步伐。
    进了单元门口,原静安脚步微顿,从小坤包里拿出纸巾,将嘴唇上艳丽的红色抹去,然后继续上楼。
    两个人沉默地上了6楼,楼梯口的那户人家防盗门虚掩着,里面隐隐有人声。
    原静安抬手敲了两次门,大门终于被推开。
    她松了口气。
    一个干瘦的中年女人推开门,看见原静安,面露迟疑:“您是?”
    原静安看见她发间别着的白花问:“您就是沈敏吧?白琼的妈妈?”
    沈敏目露疑惑:“对,我是。”
    原静安站在玄关口,一眼扫过这间狭窄阴冷的屋子,客厅里一片缟素,正中间的电视柜上摆着大幅的黑白照片。
    旁边是一张折叠餐桌,桌边坐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小姑娘。
    她头上也带着白花,捧着饭碗抬头冲母亲身边看了一眼。
    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脸边,衬得那张清秀的脸更加惨白。
    原静安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沈敏。
    女人还不到四十岁,原本肤白貌美,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过多地留下痕迹。
    但连日来的悲痛,让她哭得双眼浮肿,眉宇之间已经透出苦相。
    像是被剪短根茎的花,迅速枯萎。
    原静安哀叹,这母女俩都是可怜人。
    “请问,您是?”沈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后一脸威严的男人,直觉两人不是来吊唁丈夫的。
    “之前我跟您通过电话,”原静安将门出身,独自在商场打拼多年,性格刚毅爽快,单刀直入说明来意,“是关于您女儿白琼的,之前……”
    沈敏低头听着,忍不住望向客厅。
    “……这些费用您都不必担心,哪怕她以后想要出国深造,也没有问题。”原静安不确定她是否听进去了,“白琼妈妈?”
    沈敏回过头,抬眼看着原静安,迟疑道:“我女儿还这么小,又没了爸爸……”
    一个月前,丈夫车祸去世,儿子伤重未遇,这对母女俩无异于晴天霹雳,沈敏眼里涌上泪水,她抬手抹了抹。
    原静安以为这次要失败而归,不免失望,犹豫着是否要安慰,却又听沈敏继续:“要是去了您那边,还请您多担待,如果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您告诉我我来说她。”
    原静安大喜过望,再见眼前的女人神情哀婉,那喜悦便被冲淡了些。
    她握住她的手,语气颇为动容:“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白琼当亲生女儿看待的。”
    沈敏被原静安一握,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那双手上。
    她们年岁相仿,都是母亲,可两双手一温暖,一冰冷,一白皙柔软,一发黄粗糙。
    完全反映出主人的生活状态。
    两相对照,尽在不言。
    沈敏低头抽回自己的手,揩了揩眼角的泪水。
    “夫人,有件事情,还希望您能理解。”
    沈敏做个了请,将原静安带出门外。她看着眼前华贵的妇人,语带恳求。
    “白琼这孩子很懂事,心思也很敏感,我希望……我希望您不要把我们之间的约定告诉她。”
    原静安略感错愕,但很快释然。
    看着面前清瘦的女人,原静安以同样做母亲的心去体谅她:是想保护女儿。
    她拍了拍沈敏的手,承诺道:“你放心。”
    沈敏听她语气沉稳,惴惴不安之情暂缓。
    两个人又交涉片刻,原静安先行告辞。
    沈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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