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仪“嗯”了一声。二人都和衣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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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小姑娘,运气都不太好。
燕仪家里是屠户,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却也不曾缺衣短食过。坏就坏在她上头有四个哥哥,都到了适婚的年纪,家中没那么多钱置办彩礼,爹娘一合计,就让燕仪入宫为婢,挣些月例银子贴补家用。
阿鱼就更惨了。她祖父原是江宁织造,阿鱼本也是锦绣堆里长大的闺秀,但她十岁那年,吏部给祖父评了一个“贪”,随后举家获罪,阿鱼作为罪臣之后,也只好脱下锦衣华服,穿上粗布麻衣,住进掖庭,当一个洒扫宫婢。
她年纪小,又生得眉清目秀,掖庭里年长的嬷嬷们便经常打骂她,以此取乐。幸而后来司膳房缺人手,让阿鱼去补了缺,阿鱼便搬出了掖庭,住进司膳房。
一晃两年过去了。
如今的日子虽不能和幼年锦衣玉食的时光相比,但和先前动辄挨打挨骂的日子比起来,已经好过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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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鱼正睡得半梦半醒,恍惚觉得有人在摇自己的肩膀:“阿鱼,阿鱼你醒醒,贵妃娘娘想喝乌梅汤。”
阿鱼顿时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来唤她起床的宫女名唤钱永惠,是一位司膳女官。各宫传膳,大多都是她掌勺,阿鱼和燕仪就负责给她打下手。
燕仪睡梦中听见声响,也渐渐醒转,含糊不清地嘟囔道:“又是徐贵妃……”
阿鱼轻轻拧了她一把。燕仪半睁开眼,瞧见钱永惠的脸,连忙止住话头,一声不吭地下了床榻。
三人来到厨房,钱永惠让燕仪洗锅添柴,命阿鱼去取食材。阿鱼照着乌梅汤的方子,拿来了乌梅、山楂、陈皮和甘草。钱永惠把山楂挑了出来,道:“娘娘有了身孕,不宜吃山楂。”
阿鱼点点头,道:“我记下了。”
钱永惠走到一旁的藤椅坐下,靠着椅背慢悠悠地说:“今儿换你们俩来煮,毕竟也不算什么大菜,正好给你们练练手。”
——这话说得倒是好听。以往徐贵妃想吃什么菜用什么点心,钱永惠都是亲力亲为,现在到了热腾腾的仲夏天,她便只管使唤旁人干活儿,自个儿倒不再挨着灶火了。
燕仪心里看得分明,嘴上却道:“那钱姐姐帮忙看着点啊。”
钱永惠“嗯”了一声,顺手拿了一把扇柴火的蒲扇扇风,轻声抱怨道:“这大热天的。”
阿鱼把乌梅和陈皮洗净,放进青花缠枝边的炖锅,甘草斜切成片,一并扔下锅。燕仪添水,点火,加柴,没过多久,锅里便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燕仪换了小火,阿鱼盖上锅盖,几味食材慢慢地烹煮着。
大约过了两刻钟,阿鱼掀起锅盖,往里倒了半碗玫瑰半碗桑葚。燕仪盛了一小碗汤汁尝了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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