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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到二十六,从十六到三十六,从同情到亲情,从亲情到爱情,两个人磕磕绊绊走过了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的光yin,他们几乎没有分开过,就算李曜偶尔出个差都要把叶凡带在身边。
    没想到,冷不丁一分,就隔了几百年的光yin。
    叶凡拿手背遮住脸,把自己摔到被垛上。
    “吱——”的一声,灶间的门打开,于婶端着红漆托盘跨出门槛,直奔正房而来。
    叶凡听到动静,胡乱抹掉眼角的湿意,掩饰般走到铜镜前,拢起头发,绑出一个歪歪扭扭的髻。
    于婶进门,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地笑了,“病了一场,头都不会梳了。”
    她把托盘放到炕桌上,笑盈盈地走到叶凡身后,以手为梳,三两下便挽出一个服帖的髻。
    她的个头不高,长得黑黑瘦瘦,眉眼间透着母xing的温和,叶凡一时间忘了拒绝。
    于婶见他发怔,笑着拍拍他的肩,“不是饿了么?这鱼是大郎清早才从河里捞上来的,快尝尝。”
    叶凡笑笑,扭头看向炕桌。
    桌上放着一碗荞麦面,青黑的面条上趴着两个胖嘟嘟的荷包蛋。还有一碟蒸鱼,巴掌大的鱼身,表面撒着葱丝、姜片。
    正宗的黄河鲤鱼,即使只放盐,味道依旧鲜美。
    闻着这热腾腾的香气,叶凡深深地吸了口气——至少还活着,至少还有机会回去,矫情啥?
    ***
    叶凡吃撑了,正摊在炕上揉肚子,便听到外面传来高高低低的说话声。
    “那边闹起来了,阿爹拦不住,二郎,快,带上记工册!”
    于婶声音焦急,“怎么就闹起来了?”
    于大郎衣裳乱着,急匆匆灌了口凉水,憨声道:“那些人不知从哪里得了信儿,说是……说是小郎不行了,便嚷嚷着要结工钱。”
    “呸!”于婶罕见地发了脾气,“哪个造的谣?烂了他的嘴!”
    叶凡听到这里,顿时猜到,多半是酒坊那边出了事。他当即披上外裳,推门出去。
    院中之人皆是一怔。
    于婶忙迎上去,关切道:“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凉,别吹着。”
    叶凡摆摆手,“我跟两位哥哥一道去。”
    这个时代,等级制度还不像后世那般森严,于家两个汉子年岁略长,叶凡从小便以兄长相称。
    于婶一听,连忙劝道:“你这刚好,哪里出得了门?让他们俩去就成,况且还有锤子他阿爷……”
    叶凡摇摇头,不同她争辩,只是固执地迈上台阶,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决定。
    于婶无法,只得叮嘱两个儿子,“好生顾着,可别让那些黑心的给冲撞了。”
    于大郎点点头,快步跟上。
    于二郎狐疑地瞅着叶凡的背影,这家伙今日似乎怪怪的……
    叶凡脚下不停,心内暗自思量着家里的情况。
    叶老爹病了大半年,家里的银钱花去大半。原身虽不着调,却是个孝顺的,余下的钱全都添在了叶老爹的丧事上,竟是一分没留。
    原想着酒坊还能赚钱,然而,他哪里懂得经营?
    叶老爹走后,他在表哥的撺掇下换了账房,要紧的伙计更是换了好几个。酒坊却是一日不如一日,到如今连工钱都发不出来了。
    叶凡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前后一分析,便大致猜到了其中的缘故。
    无外乎账房贪钱,伙计偷懒,兴许还有长工偷工减料,以至于渐渐地把合作了多年的老主顾都给丢了。
    至于那个颇受原身信赖的表哥,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
    常言道“墙倒众人推”,叶老爹在时对这些人多有照拂,如今他走了,他们倒合起伙来欺负起这个少年郎了。
    叶凡不知不觉受了原身的影响,冷笑一声,加快了脚步。
    状元酒坊在村西,挨着一条宽阔的大江,因着是流向东边的晋州,因此便称为“晋江”。
    每年春秋之际,江水上涨,会有运货的大船来来往往。叶家的酒卖得好,同这些来往的客商不无关系。
    叶凡到的时候,正是冲突最激烈的时候。
    有人搬着石头去砸酒窑的门,扬言不发工钱就搬酒;还有人眼疾手快地霸占了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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