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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励深将她抱得更紧了,他的大衣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近在咫尺的呼吸令她脸红。
    “就凭你还爱我。”他这样固执而直白的说。
    梁肆心虚的笑了,一把推开他,向后退了一步:“呦,您这自信哪儿来的啊?”
    陈励深看看她单薄的睡衣,也不强迫,问:“你不冷么?”
    梁肆冷不防的脱离他温暖的怀抱,还真的有些冷,于是瞪了他一眼,重新掀开他的大衣,自己投怀送抱上去,语气冰冷的说:“告诉你啊,就给你两分钟,说完话赶紧给我回去。”
    陈励深笑了,爱死她嘴硬的样子,将她搂的紧紧的,笑得像是捡到了宝贝似得。
    “再加一分钟。”
    “你就剩下一分钟了陈励深。”
    “我今天和季辉一起吃饭是故意的。”
    “我知道。”
    “我只不过想看看,你是否真的已经对我无动于衷。”
    “还有半分钟…”
    “…”
    “陈励深,你手不要乱摸…”
    “…”
    “时间到。”她转身,推开他的怀抱,头也不回的往楼道里走。
    梁肆上到二楼的时候,偷偷的向下看了看,他就靠在车上,点燃了一根烟,抬头望着她。
    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梁肆赶紧将脑袋缩回来,脚步匆匆的上楼了。
    第二天陈励深就出差去澳门了,梁肆又恢复到一个人忙得团团转的状态,早起送小耳朵上学,再去上班,晚上又要接她放学,买菜做饭,以前倒不觉得什么,可是自从陈励深回来,帮她照顾小耳朵之后,她便觉得少了一个人的力量,就好像少了一些完整一样。
    提前请了假,梁肆带着小孩回到老家放年假了。
    老家的县城里总是会比a市有年味儿,卖爆竹和对联的早早就出了摊位,马路两旁摆满了热闹的红色。
    小耳朵最害怕放炮仗的声响,总是缩在梁肆的怀里一动不动,每天晚上,梁肆都会把门窗关得紧紧的,然后搂住女儿,以免她夜晚被爆竹声惊醒的时候,会害怕得大哭。
    爸爸拄着拐杖推开她房间的门,行动迟缓的走过来。梁肆赶紧下床扶住他,将他扶坐在床上去。
    “小耳朵,这是姥爷给你的压岁钱。”爸爸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包来,在小耳朵面前晃了晃。
    小耳朵并没有多兴奋的样子,缩在被窝里闷闷不乐。
    “怎么了,谁惹我的大宝贝不高兴了?是不是你又骂孩子了?”爸爸嗔怪的看着梁肆。
    梁肆也不知道为什么,摇了摇小耳朵:“姥爷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人呀?”
    小耳朵转过身去,背对着梁肆,声音闷闷的:“你们大人都是骗小孩的。”
    “谁骗你了?跟姥爷说说?”父亲慈祥的说。
    “妈妈,妈妈就总骗我,每次别人给我压岁钱,妈妈都说给我攒起来,可是我要买巧克力的时候,妈妈就不还我钱了。”
    父亲哈哈大笑。
    梁肆拍了拍她的小屁股:“你这个小东西,吃巧克力牙齿会长虫子知道吗?”
    小耳朵又说:“陈叔叔也骗小孩儿,他说我学会了那首歌就和我住在一起的,可是我都好久没有看到他了。”
    梁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心虚的看向父亲,父亲果然看中了她的心思一样,问道:“陈叔叔?哪个陈叔叔?”
    梁肆实话实说:“爸…陈励深…回来了。”
    父亲的脸色变了变,想说什么,却终究沉默了。
    …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结婚的人家真是不少,梁肆回家这三天,就参加了三场婚礼,小耳朵可是高兴坏了,参加婚礼不仅有美味佳肴可以吃,鲜艳的喜字、彩色的气球和奇怪的婚俗仪式,也让作为小孩儿的小耳朵应接不暇。
    小耳朵坐在梁肆表姐的婚车上,好奇的指着马路上的红纸,问道:“妈妈妈妈,为什么井盖上要铺上红纸?”
    梁肆一路上被她问得头都大了:“小祖宗,妈妈也没结过婚,我哪里知道啊…求你安静点好不好?嗯?”
    “为什么我和小朋友们说你没结过婚他们都不信,还笑话我?”
    梁肆耳根悄悄的红了:“对不起哦,让你被小朋友笑话了。”
    “没关系的,我没怪你。”小耳朵捧着她的脸,安慰似的拍了拍,注意力又回到窗外,开启十万个为什么的模式。
    …
    母女俩有参加了一场婚礼,疲惫的回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
    她拧开钥匙,打开家的门,照顾爸爸的保姆便把她拦住了。
    “老爷子发火呢!”保姆指了指里屋。
    梁肆皱皱眉,伸头往里屋看去,问:“跟谁啊?”
    保姆也在家里很多年了,对梁肆的事多少还是知道的,便低头看看小耳朵,再看看梁肆,回答:
    “陈先生来了。”
    梁肆心里一慌,慢慢的走到父亲的卧室去,只见父亲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她看见父亲正坐在床上,手伏在拐杖上,沉重的叹气,而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父亲面前,微微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陈励深,你还有脸来!”
    ☆、第53章 愿无岁月可回头(12)
    【他抬手捏捏她奸细的下巴,在指尖玩弄着,眼中带着欣喜和魅惑:
    “梁肆,承认吧,你心疼我。”】
    梁肆躺在床上,紧紧的抱着小耳朵。
    绚烂的烟花时不时的在窗外的夜空炸开,小耳朵转过身来,缩进她的怀里,小脑袋在她胸前蹭了蹭。
    “妈妈我不喜欢过年的声音。”
    梁肆爱抚着她的头,也轻轻的闭上眼睛,唇间一片苍白之色。
    隔壁,父亲的拐杖杵在地上的声响,与大声的训斥,让梁肆也如同一个被惊吓的孩童般浑身发抖。
    印象中,父亲是慈祥的,好脾气的,可他如今有这样激烈的反应,实属人之常情。记得小时候,父亲曾这样对她说:
    他说女儿,有一天你嫁人了,丈夫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爸爸,爸爸用老鼠夹夹到他求饶。
    可是真的到了这样一天,梁肆在看到陈励深低头被训的样子时,还是忍不住心软。
    母女俩就这样互相依偎着,蜷缩在关着灯的卧室里,烟火的光亮偶尔划破黑夜,照亮小耳朵睡着的脸庞,也不知过了多久,梁肆的眼皮开始发沉,渐渐合上之际,卧室的门开了。
    父亲站在光亮处,拄着拐杖扶着门,苍白的头发在灯光下如同落了一层冰霜。
    “梁肆啊…”父亲严肃的唤了唤她。
    梁肆赶紧翻身下床来,从床上站起,顺从的答应了一声:“爸。”
    她看到父亲的身后,陈励深站在卧室门口,深深的看着她。
    梁肆微微低下头,躲闪开他的目光,不敢在父亲面前与陈励深有交流。
    父亲说:“你去送送陈励深。”
    梁肆抬起头,看看父亲,眼中微光闪过:“爸…”
    “去吧,这么晚了,你就在附近给他找家旅社住下,别找那种太便宜的。”父亲嘱咐道。
    梁肆还没说话,陈励深就微微颌首:“谢谢叔叔,我明天来看您。”
    父亲闷哼一声,转身回了屋。
    窗外的烟火也尽了,整个世界安静得不像话。
    梁肆始终低着头,拿起围巾绕在脖子上,披上大衣,越过陈励深,闷闷的说了声:“我们走吧。”
    陈励深回身恋恋不舍的看了眼熟睡的女儿,关上了卧室门,跟上她的脚步。
    …
    陈励深的车就停在楼下,车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梁肆见他正在拿车钥匙,便说:“不用开车了,附近就有旅馆,我带你去吧。”
    陈励深想了想,说了声“好”,表情有些落寞,似乎还沉浸在方才压抑的气氛之中。
    两人一路无话。
    镇上的旅馆只有两家,梁肆挑了一家门面稍稍大一些的,带他进去。前台的老娘认得梁肆,这件事就变得很尴尬。
    “阿肆,你朋友?”老板娘拿出房间的价目表推给梁肆,一脸的打探。
    梁肆摇摇头,无力的笑了一下:“我丈夫。”
    陈励深刚刚进门的脚步忽然就停在了原地,抬头,双眸紧紧的望着她。
    她说什么…?
    老板娘夸张的拍拍手:“你什么时候结婚啦!没听到你们家的信儿呀!”
    梁肆不好意思的笑笑:“就快办了,到时候一定第一个通知您。您先给我开一间最好的房间,要宽敞干净的,我家里小,就先把他安置在您这儿了。”
    “没问题。”老板娘爽快的拿出钥匙递给她。
    梁肆回头朝陈励深伸出手,说:“励深,走吧。”
    陈励深犹豫了一下,接着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随着她的脚步上了楼。
    一上了二楼无人处,梁肆就兀然松开了他的手,低着头,目光躲闪:“别误会,我只是,不想再让我爸爸难堪。”
    陈励深暂且点点头,表示他明白,待她转身开门之际,嘴角却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来。
    “这房间还不错,起码有独立卫浴,”梁肆一边步入房间一边观察着:“我知道你最爱干净了,可这里不是a市,已经算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梁肆僵在原地,吞咽下所有的情绪,心脏随着他的体温愈发的拥堵起来。
    “陈励深,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委屈啊…”她微微侧头,用余光看向他垂下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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