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别人?”
“你非要我说出来?”
“你说。”
“你丫是不是陪宋繁去了?”
鄢凛:“……”他把他从自己身上移下去,他又想翻上来,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我是见了他,但没你形容得那么龌龊。”
“龌龊?”顾优不掐他,反而是给了他一拳,“鄢凛你就是个下流又龌龊的人。”
“那我该说你什么?”鄢凛掀了掀快要合上的眼皮,“说你现在就是个很‘萧世让’的人?”
“你找打是不是?”
“你可以再打两下试试。”
鄢凛从不对人说你敢怎么样我就如何如何,从来都只是——你可以试试。
顾优从床上坐起来,“不行,你必须说清楚。”
“我之前问你什么时候回法国纯粹只是问问,你又在这边呆了不短的时间了,影响那边的工作。”
“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鄢凛拉他重新躺下,被他那样弄着被窝都快凉了,他说:“我当你十七岁美少年。”
“……”顾优扭头埋进他脖子里,瓮声瓮气道:“不许你和宋繁再有什么瓜葛。”
鄢凛沉默半晌,开口:“其实我在想怎样不破坏你心情地告诉你一件事,但现在看来好像根本不可能。”
顾优猜,“你找到了你真正的私生子?”
“你和别人睡了?”
“你不想和我结婚了?”
“都不是,”鄢凛干脆闭上眼睛,“我和宋繁,不,宋繁和我,打算去一些地方看看。”
顾优陡然心里发凉,重复他的话,“你和宋繁,不,宋繁和你,打算去一些地方看看。”
“哪些地方啊,天之涯还是海之角?”他声音大了起来,“鄢凛你脑子没泡吧,你都快和我结婚了,却告诉我你要和宋繁一起去一些地方看看,看什么,看哪些地方适合你们私奔吗?和、宋、繁!一个跟神经病一样爱你爱得歇斯底里恨不得把你掰碎了吞进肚子里的家伙,你他妈到底哪根筋不对?”
鄢凛在被子里动了动,翻身侧躺,背对着顾优。
顾优摇他肩膀,平复下呼吸,问:“你不是在和我商量,就是告诉我一声是不是?我说不让你去你也会去的是不是?”
鄢凛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嗯。
“一起出去看一看,一边赏星星赏月亮一边做个了结?非要这样吗,有什么谈一谈不就完了,非得这么个仪式,你成心堵我?为什么那三年里你们不把该做的都做了。”
这话一出来,鄢凛连哼声都没了,房间里静得令人发指。
空气都像是沉默了很久,顾优自知说错话,从他背后抱住他,“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如果我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点头,那一定是因为我不想让你不高兴,而不是因为我不介意宋繁了,我永远介意他,我和他这辈子的关系顶天了也就碰了面点个头,我们两个无法和平共处,而你选择的是我不是吗?”
鄢凛还是没出声,但顾优知道他在听,“如果你非要去那就去吧,我知道我根本阻止不了你,当然前提是我光明正大不绞尽脑汁使什么绊子,你知道从那时候起我就再没对你玩过这些,同样作为一个也爱你的人,我相信宋繁现在也不会了,你选择再信他一次,我没有异议,但还是请你务必小心,你必须给我完完整整地回来,心里再不要有任何对其他人的不舍。希望在那个时候,在那个被问到“你愿意吗”的问题的时候,你能不迟疑地回答我愿意。”
……
隔天萧世让陪顾优一醉解千愁,他就知道,高、潮之后便是低谷,低谷还来得这么猝不及防。他抽走顾优手里的烟和酒,他今晚真的算得上是无恶不作了,这两样又迷人又万恶的东西他都沾,可见是真的郁闷到了。他劝他,“多爱惜点身体吧,还有,你家那位闻到你身上烟酒的味道是不会高兴的。”
“我为什么要管他高不高兴!为什么要管!”
都拿拳头磕起桌子来了,完全不觉得疼似的,萧世让又制止他,“别这样,你淡定些,爱一个人当然要管他高不高兴,爱有时候就是犯贱。”
“他从来都不替我想想,从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是窝囊,他要和宋繁出去双宿双飞我还忍气吞声,妈的,你说他们两个单独去外面,酒一喝风一吹夜一熏,不滚到床上去才有鬼!”
萧世让囧囧有神地看着他因为喝多了而变得微红的脸,人还挺激动,当着他的面儿也挺会说,不难想象是憋狠了,更不难想象他在鄢凛面前是怎样小意体贴地同意了他和宋繁一次旅行的事,啧,这人呐,总喜欢自己为难自己。
“其实这方面我都觉得鄢凛还比较靠谱,男人嘛,尤其是有钱有势的,有几个年轻的时候没乱过,像我这么洁身自好的都是例外中的例外。男人不分好不好色,只分有自制力的和没自制力的,鄢凛明显是有的,你们冷战的时候,他就从没和人乱来啊,你知道拿着和恋人冷战心里苦的借口跟别人419还振振有词的家伙海了去了,但他不会。更别提和宋繁,窝边草什么的可不好嚼,再说了,纠纠缠缠这么多年,是需要做个了断啊,好歹是选在你们结婚前,你们结婚这事儿不就是突如其来一时兴起么,所以也不太能怪他选这个时候解决,虽然方式有点儿奇葩,但总不能让他结婚后再去和别人纠葛上吧,这才是真蠢好不好?”
“而话说回来,你总认为他和宋繁之间有什么,是不是觉得——他都能和我这个有预谋的和他喜欢的女人订过婚的坏男人搞上了,还毫无压力,吃掉宋繁简直只是顺便的事嘛~”
本来还有点搞笑的意味,但顾优突然起身胖揍萧世让,差点把他脑袋从他脖子上给摘下去,萧世让哀嚎,“顾优你这个畜牲,不敢对鄢凛怎么样就拿我出气,我要和你绝交!”
顾优勉强放过他,然后又指使他点歌拿话筒,“去,给大爷唱几首,唱得不好今晚不给你金砖。”
萧世让:“……”这丫是真的喝多了,他记得他不是个爱发酒疯的人,不过发起酒疯来可真不是人。
萧世让嗓音漂亮,也能一首一首接着唱,顾优窝沙发里抱着酒喝,萧世让已经拦不住他了,唉,醉吧醉吧,醒了的宿醉头痛感也依然能提醒你那些伤心事的。
到了接近十一点的时候,萧世让觉得该送人回家了,不过在摸顾优手机喊司机的时候,他又囔囔起来,“打给鄢凛,让他来,必须来!”
萧世让这阵子压根不敢和鄢凛打照面,弄丢了shock,事发了,纸包不住火了,顾优在和他计较,鄢凛差点没切了他,虽然他也看在顾优面上会对他和颜悦色,但那种时候少,尤其shock那事儿吧,确实是他不对。
“你也知道鄢凛会过来接醉鬼的可能性有多小,还是我送您回家,好不好?”和酒醉的人没法讲理,但他还是努力说清楚。
顾优一巴掌差点扇上他脑门,萧世让堪堪避开,又听他说:“他是我的,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给他打电话,让他来!”
萧世让心道,人都是你的了,你倒是自己打电话冲他吼让他来接你回家啊。
作者有话要说:
顾优:干妈你最近好仙女的样子。
作者:说吧,我知道你有事求我。
顾优:(╯▽╰)
作者:小妖精是想让我猜?
顾优:那个,关于骑乘……
作者:你想和凛儿玩骑乘?
顾优:有一次曾经玩过三分钟。
作者:然后?
顾优:然后后面的就被你吃掉了!
作者:……
顾优:吐出来!
作者:……
☆、第61章
萧世让还是按捺着心情给鄢凛打了电话,等待接通的途中,一颗心犹如被放在油锅里炸。
他以前可半点不怕鄢凛,现在却越来越怕,还真他娘的奇怪。
用的是顾优的手机打的,所以接起来的速度还行,没等多久,萧世让听到鄢凛那声略低沉的“恩?”时,眼皮跳了跳,“是我,萧世让。”
简单把事情说了下报完地址,然后萧世让不等他回答就紧张地挂了电话。
卧槽他刚刚挂了鄢凛的电话!
鄢凛来得也不慢,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来了。他推门进来,带着冬夜空气里冷冽的味道,衣角仿佛都沾有寒气,萧世让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来了啊……”
鄢凛对他这副模样也有点诧异,他是老虎吗,会撕碎他的四肢嘣嘎嘣嘎吃了他吗?
他直接大步走到顾优旁边,然后坐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醒醒。”
萧世让在旁边说,“好像已经睡着了。”
鄢凛看向他,“你应该没开车来吧?”
萧世让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不用管我。”
“……”你想太多了,鄢凛将目光又落回顾优睡着都不安稳的脸上,说,“我的意思是你坐他的车回去,他有我照顾就够了。”
“哦哦……”萧世让识相地起身,“那我先走了。”
走到门外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发现顾优顾混蛋一闻到某男人的味道就醒了,之前跟死猪一样,现在倒是灵活地拉着人的脑袋接吻,他真是要醉了。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两人身体都有些蠢蠢欲动,鄢凛握住他揽着自己脖子的手,“不装了?”
顾优看着他,眼神、表情、眉目无一不散发着勾引的气息。
鄢凛也看着他,只问:“我的公主,你是想在这种场合做点什么吗?”
顾优将一只腿搭在鄢凛腿上,另一只蜷起来,慵懒又无力的模样,鄢凛把他另一只腿拉直,和另一只并拢,然后胳膊勾住他的腿窝,左手放在他后背下,用力把人给抱起来移到了腿上,用脸蹭了蹭他温度比他高的脸蛋,“我们走吧?”
“恩,”顾优点头,又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要抱的。”
鄢凛挑眉,“行。”
他背他出去,沉得,今晚起码得喝了五斤吧?
顾优趴在他背上,头一次觉得视线开阔了起来,呼出的气都顺了不少,他低头在鄢凛耳朵边呵气,还张嘴伸舌头舔舐,鄢凛心里的邪火都快被他给撩拨上来了,沉声道:“你是不知道你身上酒气多重吧?”
顾优嚣张地伸手扯他的头发,还拔了一根。
鄢凛磨牙,将他扔进车后座的时候没刻意小心,直接让他磕了脑袋。
“小人。”顾优捂着脑袋勉强坐直,自己摸索着系安全带,但是弄不好。
鄢凛坐进去关上车门,拂开他的手,三秒搞定。
路上顾优还比较老实,靠在鄢凛身上有些难受地皱着眉,几次干呕,但在鄢凛越来越冷的气场里生生忍住了。后来停车,鄢凛刚给他解开安全带,他奔下车,跑到旁边的花坛里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鄢凛捏了捏鼻子,醉鬼可真是讨厌啊。
顾优吐完,一下子软了,两手扒着花坛的样子形象全无,他摇摇晃晃站起来,一路走一路揪着花,像个摧花辣手,脆弱的花瓣随着他的行走落了一地。鄢凛过去扶他,他把他推开,骨气一下子上来了,“我自己能走。”然后又开始他的摧残行为。鄢凛在后面跟着,有管家佣人上来想帮忙,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他看着他状若清醒地摸索回了他们的卧室,摘掉身上多余的手表配饰,优雅转身,脸带微笑地进了浴室。鄢凛在原地呆了会儿,还是决定进去看看,顾优刚刚脱完衣服泡进浴缸里,就是闭着眼身体在无意识下滑,水已经快漫到他鼻子那儿了。
鄢凛快速走过去,把人往上面提了提,他还穿着衣服,就这么一下整个袖子都湿了。顾优睁开眼,梦游似的,涂了一把泡沫在鄢凛头发上,看着他变黑的脸色,拍水大笑,“哈哈哈哈!”
鄢凛憋着气把浴缸里的水放掉一半,直接拿蓬蓬头过来淋,帮他洗澡,用力搓,直把他整个人都搓红。然后擦干套上浴袍,按着他漱口刷牙,最后让他趴在床上,给他吹头发,但没有陪睡。第二天醒来时顾优还是睡在他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过来的,但果然时至今日,想一个人睡都变成了奢侈的事。
“头疼。”顾优抱着他的腰呻、吟。
鄢凛面无表情地把他踢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