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啊——人的感情实在太多变、太脆弱,所以几乎没有情感的傢伙,究竟是不是真的很强呢?姐姐想知道这点唷。」因为常常看见虚构的作品中都把「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描写的异常可怕嘛。她如此补充道。
……数年前的记忆再次浮现,影子毫不抵抗过去的漩涡。
那个女人在他面前如是说,当时因她而失去家园及亲人的影子出乎意料的冷静,这也没什么好奇怪——毕竟在那时,在被赋予能力的那时起,他的情感就彷彿被抹杀……不,与其说抹杀,不如说封印住,他的情绪波动仅仅只剩最低限度的起伏,对任何光怪陆离的事都不太惊讶、对任何惨绝人寰的事都不太心痛、对任何感人肺腑的事都不太动摇。
「那,她又是怎么回事?」影子冷冷瞥了眼身旁依旧深陷昏迷的女孩。
那女孩与他从小是青梅竹马,他把她当成亲生妹妹照顾,而她也把他当成哥哥看待,彼此的家庭亦互相熟识,有几回隔壁女孩家人的车子出问题,自己的父亲都会亲切的上去帮忙——那曾是令影子心头发暖的景象。如今,自己的家庭毁了,倖存者只有自己,女孩的家庭也毁了,只剩下她一个。
最该死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在这种地步下,自己竟然还能这么冷静的与兇手对话,内心半点涟漪都没有,即使意识到眼前的兇手做了什么,自己也拿不出愤怒的衝动或问罪的愤慨。兇手固然是人渣,但这样的自己其实也好不到哪去……浅浅的自我厌恶套住了影子的内心。
「咕嘻嘻嘻,她与你不同哦,你是『保留最低限度的感情』——」兇手的浴衣上染着鲜血,「而她是『抹杀所有负面情感』,也就是『她只会追随让自己感兴趣的事物』的意思哦,你们两个都出乎意料地有着超乎寻常的资质,而且竟然还是青梅竹马。翻遍这整个世界,也不可能有第二个这么夸张的巧合。」
「……你也对她……」「没错,而她醒来后肯定会将我认作『有趣的标准』。」影子的话还没说完,兇手便得意的点头。
这样啊。
「你有什么企图?」影子瞪着兇手的双眼,兇手的眼睛漂亮到很可怕,兇手本人也妖艷到很恐怖,加上看见她方才杀死大家的动作,影子不认为此时的自己能报仇什么的,或者说他其实也不太想报仇。
「最近姐姐正好需要人手。」兇手带有深意的微笑着,「爱丽丝妹妹自然会跟随我,而你应该会选择跟在你乾妹妹的身旁吧?」
兇手对被害者提出合作要求。这是何等的不合理。
不,那女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合理,这一切超脱常识的现实也一点都不合理。
「别牵扯她,把她该有的东西还给她,我就跟你走。」
兇手——黑琴理绘摇头否决,「没办法哦,而且姐姐知道你一定会追随我的,一定。」
没错,自己接下来再也没有任何依靠了,日子绝对会变得一团糟,最后会被其他家庭领养吗?不,有可能更惨,影子虽无法想像,内心却强烈地明白。
但如果追随眼前这女人,如果追随眼前这不可思议、有如恶魔般拥有特殊力量的女人——自己必能获得不同以往的生存方式,而且接受了能力开发的自己,也最适合这条异常的道路。
然而,内心深处难以接受。
难以接受什么?
家人丧命已是无可挽回的现实,但影子难以接受连爱丽丝都要踏上这条道路,甚至还被改造成那种个性,影子也察觉到这是条不归路,他寧可让爱丽丝接受其他家庭的抚养,辛苦点也好,就是别踏入这种异常的未知道路。
就在此时,爱丽丝醒了。
之后——爱丽丝只弄清楚部分状况,便对黑琴理绘產生异样的高度兴趣,那是如孩子般纯真、连恶意是什么都不懂的单纯情绪,「因为觉得黑琴姐姐很有趣,所以我想成为黑琴姐姐的伙伴」只凭这种理由便甘愿与罪魁祸首为伍。
被改变的爱丽丝,因「抹杀所有负面情感」所以根本不会悲伤也不会愤怒,仅仅只是顺从自己的玩心,她的生存意义被更改为「追随感兴趣的事物」除此以外什么也不剩。
将这一切看在眼底的影子,也在目睹爱丽丝改变的那一刻做出了决定。
「没问题,我也会跟随你。」影子淡淡地答应道,「但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杀了。做好觉悟吧。」
恰好也在影子尾音方落的瞬间,黑琴理绘的嘴角勾勒出了大大的弧度,彷彿连影子的后面那句话都被她料到般,「啊啊,这样也挺有趣的,姐姐期待着呢。」
此后。此后,此后、此后……
五月八日。
「第十七次,我要杀了你。」沉淀完回忆的影子闪电般出手,漆黑的刀影剎那划出七种相异的刀路袭向黑琴理绘的背心——「第十七次,失败囉。」黑琴理绘左手向后一探便抓住了黑色刀刃,然后她转过头对影子微笑着。
「嘖。」早料到会如此的影子收起杀意与刀刃,撇了撇嘴。没有继续出手,他也不想毁了自己与爱丽丝的住所。
「请争气点吧,否则别提想杀掉姐姐我,连伤到姐姐都没办法呢。」对于黑琴理绘的这番话,影子早有警觉。至今为止对黑琴理绘出手十七次,无论是奇袭还是正面挑战、不管是发招即收或长时对决,都不曾伤到那女人过,影子本来也就是想到这点,才决定轻率出手看看。
但果然还是不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与黑琴理绘的实力间隔究竟有多远。
——在宣誓要跟随黑琴理绘以后,影子便在黑琴理绘身边,表面上帮着她,暗地却时时刻刻寻找那女人的破绽及弱点,伺机而动,在爱丽丝不在的时候随时准备杀害她,但始终没有得手……岂止没有得手,连伤都伤不到她。
爱丽丝并不知道影子与黑琴理绘是这种关係,影子也不想让她知道,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最初的动机居然是为了她。事到如今,影子决定要永远守住这件事,毕竟……毕竟自己早在不知何时,忘了当初的初衷,变得「只为想杀黑琴而杀」,甚至乐在其中将之当成自己的人生目标。
「嗯。」影子面无表情的嗯了声。
黑琴理绘其实是几分鐘前才来的,先前她似乎找了苍玄一趟,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正好出门买东西的爱丽丝等等就会回来了,黑琴理绘可能是想等到那时再说吧。
说到苍玄……影子在与爱丽丝同居的客厅内陷入短暂的沉思。
那傢伙其实说成拥有复数的能力也不奇怪吧?不提那把白色薄刀,他可是同时有着「汉摩拉比之箱」与「时间控制能力」啊?要说时间控制是由汉摩拉比之箱发展出的能力,未免太牵强了。
不管那傢伙本人怎么说,影子认定苍玄无疑有着复数的特殊能力,并且既然他已拥有复数的特殊能力——那么就算那傢伙有着第三、第四种特殊能力也不是不可能!因此,影子自从与他接触过后,便不只一次怀疑苍玄还藏着一手,最怀疑的便是所谓的「预知能力」……
「那应该是你多心了,虚张声势、故弄玄虚本来就是那傢伙的招牌技巧。」自从黑琴理绘稍微从自己口中得知状况后,她马上就去找了苍玄,不过倒是很快就回来了。
「嗯,要是连你都这么说……」那就是不容怀疑的事实了。
仅管自己并没有把所有事情都老实交代……与其说没有老实交代,不如说他只冷冷问黑琴理绘一句:「苍玄有预知能力吗?」黑琴理绘便在不久后去找了苍玄。虽说她是原本就打算去,而不是因为听了影子的这句话才动身的。
黑琴理绘也多少有稍微试探苍玄,既然她说那是自己多虑,那就是多虑了。黑琴理绘不会弄错的。
「——原本,我是想那样告诉你的。」黑琴理绘忽然叹了口气。
「嗯?」影子内心一颤。
「但说不定,那傢伙……」黑琴理绘露出复杂的神情,「虽说他与我对峙的过程中都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但一开始空间移动过去时,他霎时露出『果然来了』那副在预料中的模样,连半点惊讶也没有——要说可疑的也只有这点,虽说机率很低,但预知能力嘛……不无可能,机率不为零唷。」
影子明白她那副表情的原因。
苍玄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產生了那么剧烈的变化?
这点影子更是亲自领会过,苍玄一月败给连一半实力都没有使上的阿莫,四月却忽然变得能将自己放倒,差距太大了,这一点也不合理,完全不符合逻辑。
「你确实是被他击败的吧?那傢伙本来是不可能有那种实力的,他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异常的变化——能力的瞬间提升,加上,可能还有着突然觉醒的预知能力……这两者是不是有什么关联?」黑琴理绘喃喃自语,影子这时放弃了思考——因为只要这女人开始动脑,自己就没必要浪费脑力了,「能力的大幅提升、时间控制能力、预知未来……」
「交给你囉。」影子随口拜託后,便停止思考开始放空,脑内呈现一片平静的空白,彷彿意识逐渐凝固、又像意识缓缓消散,在执行杀戮时,有时他也会主动进入这种状态,化为机器般冷酷无情的杀人木偶。他不讨厌这种感觉。
黑琴理绘能利用影子找出疑点的时间,一口气提出数十种可能通往真相的假设。并非影子不擅长思考,而是黑琴理绘过分的超出规格。
「……」
「喂?你……怎么了?」没听见黑琴理绘的答覆,令影子感到有些奇怪,他再次望向黑琴理绘,却发现那女人全身呈现静止的状态,连双眼也一同僵住,宛如连呼吸也忘了。这罕见的反应使影子也跟着一愣。
连细胞的活动、血液的运输都停止般——
「不,」数秒后,黑琴理绘马上恢復原本妖艳的微笑,「没什么,恍神而已。」
「嗯。」她本来就不是能够理解的对象,要是针对她所有怪异的举止都去追究,那只会没完没了,所以影子决定不去在意这件事。
话说回来,假设他真有预知能力……那,苍玄拉拢自己的事情,有必要好好重新思考,包括当时的对谈在内。当然,这些他都没有告诉黑琴理绘。
?
在上次的剧本中,四月事件的伤势会让我到七月为止都需要长时间静养,而八月的第二天,小寒下定决心会离开我身边。
不过,如今的剧本已经被我改变了。
我毫发无伤地结束了四月事件,并且早就拔除了小寒离开我的诱因。
至于本该死在四月事件的母亲,则按照我的指示与基金会断开联系,製造出失踪的假象,并且「死域独行身亡」的消息也顺利在基金会内部传开。她本人此时应该正冒充基金会的新人或某个成员,在暗中替我调查传闻中那十人的下落。
哪十人?当然是「逆行狂澜」、「罪恶磁场」、「歪斜界线」、「零极先生」、「染色变异」、「滴血无痕」、「魔偶宴席」、「醉生梦死」、「刑具狩猎」与「阴晴无常」,虽说我的本意是只想探查罪恶磁场、零极先生与阴晴无常三人,但既然母亲答应有办法全部调查,就乾脆全都交给她算了。反正离她真正该登场的时候,还有好一阵子。
四月事件结束后,五月十五日。
「怎么?这么快就连络上我?」我在家中接起手机,虽然是在自己的套房,但我还是没必要的刻意压低声音,这就是做亏心事的感觉吧!
「别那么严肃嘛!长途电话很贵,儘管如此我也完全不在意这点开销哦!」母亲用活力四射的腔调说完后,又换回一贯的语气:「以上纯属消遣,其实我很在意帐单上的数字。」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啦!
「我掛囉。」
「慢着!开玩笑的!不要这么绝情嘛!」母亲忽然大声想阻止我,害我把手机拿离了耳朵一公分。
「我不是说过,没事就别与我联系吗?虽然不太可能因此带来什么危险,但还是谨慎为上,再说这么短的时间内应该弄不到什么消息才对,所以我要掛囉。」
「不,其实我稍微掌握了一点消息,你姑且听听。」母亲用抢答的气势与速度第二次成功阻止我掛断手机。
怎么?成功阻止三次会获得什么成就吗?开什么玩笑!于是我心血来潮的掛断了手机。
没几秒后,手机又响了起来,「喂?」我早算准她会再打来了。
「你是白痴吗!你一定是白痴对吧!我都说我掌握了消息,你干嘛还掛掉啊!」
「……真的这么快?没出什么差错吧?」我对母亲惊人的办事效率感到惊讶,顺便转移话题。
「马马虎虎啦,不是很全面的资料,但我希望你可以先理解这部分。」母亲发出清喉咙的声音,「仔细听好了……」
「嗯。」似乎是很严肃的事情,因此我也不禁收敛刚才的态度。
「你妈妈我……已经到了不化妆就不敢出门的年纪了!这真是令人沉痛的真相,想当初十年前我还——」
喀!
我再次切断手机的通话。
母亲第三度拨来的电话,我思考了十秒才决定接起,「喂?」
「首先是死亡名单上的人,虽说我没有实际见过尸体,但近期有确凿死亡消息的分别是:逆行狂澜、歪斜界线、染色变异、滴血无痕……这四人。另外,听说全部都是突然遇害身亡,并非在任务中丧命。」母亲总算不开玩笑。
死了将近一半的数量。
「杀害他们的都是同一人或团体吗?」十个里面,只剩下六个活人。为什么?那十人应该都不是泛泛之辈,怎么会在这种时机连续有四人遇害?
「这就不确定了,不过没有证据的传闻倒是这么认为没错。」母亲的答覆有所迟疑,显然是不清楚。
「嗯……还有其他情报吗?」
「有,主要是关于罪恶磁场,」母亲续道:「这傢伙不可能成为你的助力。应该说,就算他答应,也不可能帮得上什么。」直接把这傢伙判出局。
「理由呢?」姑且问一下。
「因为他的特殊咒术不适合,他的特殊咒术作用范围是无差别的,」母亲机械式的解释着,「他能够引起特定区域……最大方圆百米内產生异常的死亡磁场,此外他也能控制区域的范围。」母亲的说明中出现了使我感到困惑的单词,死亡磁场?
「死亡磁场是什么?没听过这种东西,请解释一下。」我提出请求。
「顾名思义嘛,总归是很不妙的力量,能强制使周围的人陷入不寻常的精神状态,这种精神状态会產生对死亡的强烈憧憬,最后会导致自杀或自残,并且陷入那种状态的目标将失去原本的信念与战意……」母亲一顿,「除了这个,他也能在能力发动范围内,使人们对彼此產生极端的不信任、不安与焦躁,最后使那群人们互相残杀。」
「这能力无法抵抗?那他不就无敌吗?」我提出疑问。
「不,事实上要击败他本身并不困难,与幻术相同,只要能意识到他是『元兇』,罪恶磁场的那股力量就会被削弱或破解。所以一般他是在暗处发动这项能力的,他本人并不会出现在战斗的舞台上。」
这就是罪恶磁场吗……这个称号倒不是乱取的,但这种特殊咒术的确帮不上我的忙,搞不好还会拖垮我,「我懂了。」
「另外,你也别奢望零极先生吧,这人连是否存在都是个谜团,情报都像是神话传说的人物要我怎么调查啊?这傢伙在我的能力范围外,我找不到。」
「嗯,我也料到会如此了,继续吧,还有吗?」
「最后稍微提一下剩下四人的特殊咒术……魔偶宴席、醉生梦死、刑具狩猎与阴晴无常……」母亲接下来的发言,从事后的我来审视,何止一点都不重要,甚至连意义也没有。
因为在那之后,这次对谈提到的人物——全都死了。当然,这是后话。
?
我万万没料到,剧本的状态不知何时有了微妙的变化。
事态逐渐脱轨。
我就知道,事情不会永远都如我所愿。
五月十九日,小寒开始带着我四处讨伐基金会的党羽,没什么难度可言,对我与小寒都是。也在这些行动的过程中,让我再次有了切身的体会——小寒的復仇已失去明确的目标,单纯化为对基金会的疯狂破坏、杀戮行为。
再这样下去不行。连我都感到復仇失控的小寒越来越不妙了,「消灭一切与基金会有关的人事物」范围实在过大,尤其她的做法一向粗暴又夸张,连我都有些同情那些莫名被盯上的基金会党羽,其中也不乏毫无抵抗能力的普通成员,被小寒盯上的目标无一倖免,她的所经之处化为血海,「寧可杀错,不可放过」的精神被完美执行。
我必须尽早阻止这个行为失控的小寒。而阻止她继续失控的唯一方法,只有让她达成「復仇」这项目标,因此我开始考虑加速剧本,让虚无兵器与小寒提早做出了断。
六月二日,母亲告诉我一个遗憾的消息……那十人,除了不知存在与否的零极先生以外,全灭。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闻言我不禁为之动容。
「事实就是这样,总之那十人彼此的遇害事件之间绝对是有某种连系的,但连我也搞不清楚了,总之你放弃他们吧!」
「我知道了。」我带着些许的遗憾切断了这次的通话。也罢,要拉拢那群怪人也很麻烦。
随后——
最不该发生的事件,发生了。
被我断绝的因,竟擅自孕育出了相同的果!
八月初,小寒依旧擅自离开了我,动身前往对岸。这不就与上次相同了吗?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小寒会离开我的理由,早就被我根除了才对啊!
并且,这次的八月一开始,本来应该来找我的黑琴理绘,没有出现。这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真的不知道,抑或不愿面对真相罢了……?
「哟,阿玄。」「呦,阿莫。」
八月二日,小寒离开后,我与阿莫相遇的事件也完全重现了。
不对劲,这傢伙怎么会出现?要是小寒没有与黑琴理绘进行交易,黑琴理绘就不会命令阿莫来暗中保护我,也就不会像这样被我逮到……而在这次的剧本,小寒根本没有理由与黑琴理绘进行交易才对啊!
搞不懂了。
完全的、完全的、完全的,莫名其妙。
这也好、那也好,全都一团乱。
「黑琴理绘要我转告你:『第二次的舞台已经快要准备好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啦。」最后,阿莫他——搔搔脑袋,这么说了。
「……嘖!」
——至此。
——我恍然大悟。
我是何其的粗心大意?我早该预料到这个情况不是吗?为什么我总是,不愿正视这个可能性呢?
不,不是可能性,它在此刻已昇华为无庸置疑的事实了。
——继承上次剧本记忆的,不只有我一个。
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黑琴理绘她……
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继承上次剧本记忆的,不只有我一个。
鬼打墙般的思路中,我清晰无比的掌握了事件的脉络。
她企图创造出与上次相同的局面。
错了,岂止是相同的局面,她甚至还想製造出同样的结局!
……「无论『再来』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放弃吧!咿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吗?
我想起了,那女人「上次」最后的话语。
但。
不管这次她用什么方法使小寒离开我,我的做法都不会变。
「走吧,阿莫。」我转身,不想让阿莫看见我锐利如刃的目光。
「啊?去哪?」
这还用问。
可惜我已失去像上次那样说明的心情了。
「当然是去把小寒找回来。」
语毕,我转身就走。
黑琴理绘啊……
我要你后悔对我套用相同的剧本。
我与你的对决——就此开始。
-tobe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