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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交通不似现代般发达。江台府距离永安不远,可就算凝香快马加鞭也用了足足半个月时间。
    等沉清秋从马车上下来,脚踩在永安的土地上,她觉得自己腿都软了。若不是在临出发前沉月华嘱咐下人在车上铺上熊皮,沉清秋自觉屁股能开花。
    但永安明显比江台更冷了啊。
    沉清秋挪动微麻的双腿,一步步挪向永安沉府。碍于脸面,她不愿表现得过于狼狈,也幸好狐白裘够长,足够遮挡她如今已然僵硬的步伐。
    由于沉长老与沉月华长期在外,如今府内只有几个侍女家仆还有掌小厨房的老厨子。如果将就过也可以,但沉月华显然并不做此打算。
    在出发前几个月,沉月华便将一枚玉佩交给了她。凭着玉佩沉清秋能在钱庄换大量银两,可以此在永安置办家用,整顿下人。
    永安居,大不易,寸土寸金。
    不仅如此,若是在永安求学,人际往来,更为复杂。
    沉家的配置看上去可以,若沉清秋去的是普通书院,那大可不必如此费心。可沉清秋去的是太学,做的是皇女伴读。若是幸运,那可是能一步登天的位置,沉家方面不敢松懈。
    首先换的便是这厨子。
    主子的厨房向来由厨娘掌管,厨子不是不能用,而是不顶用。除了下人,很少有主子会吃厨子做的菜。因为厨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干净,其次就是不细心,味道也差。下人吃了也便吃了,可若给主子吃那是万万不妥的。
    然后便是关于家具、衣物还有书籍的置办了。
    但这些并不着急。沉清秋最先处置的便是这下人的事。
    在古代,就算在女尊,找人牙子都是格外便利的。沉清秋嘱咐凝香去找人牙子,挑了几个顺眼的侍女小厮之后便回房间睡了。
    舟车劳顿,让沉清秋身心俱疲。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整整三日,沉清秋才彻底缓过来乏。确定身体没问题了,她向四皇女府送了拜帖。
    虽有猜测,可猜测到底只不过是猜测。
    她总要见见这四皇女究竟是何方神圣。
    而四皇女府那边也痛快得很。半日不到,四皇女便回了拜帖,约定了时间。
    待时间已到,天气回暖,沉清秋换上了淡蓝色棉服,带着凝香便去了四皇女府。
    可刚到门口,凝香便被四皇女府的侍卫拦下。
    “沉小姐。”开口的是戴着盔甲的女郎,年纪看上去不过三十,可身长却与凝香差不多,需要沉清秋仰视,“殿下只请了你一人。”
    凝香有些担心,而沉清秋却递给了凝香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凝香,你在此先候着就是。”
    说着沉清秋又向侍卫点了点头,“劳烦了。”
    侍卫看沉清秋是个懂事的,也不吝啬自己的笑容,而沉清秋也很清晰地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
    沉家的赘妻顶破天也不过沉家公子未来的妻主,未参加科举不过一白身,没权没势身世可疑。
    而对方呢?
    皇家嫡长女,当今女皇最器重的孩子,不过桃李年华便被封为秦王。如今太女未定,可却是如今皇位的最强竞争人选,没有之一。
    在这封建时代,无论未来如何,现在的她是没有资格也没有筹码和皇女较一时之气的。
    更何况不过小事,若连四皇女的面都不敢见,那她还不如就死在前世那场空难里了呢。
    想到这儿,她踏进了四皇女府,顺着石子小路便到了正厅。
    四皇女回帖虽然痛快,可下马威给的却十足。
    从进门拦凝香不让侍从入内,到入府没有小厮,沉清秋只能一个人摸索前进。
    但一路上的风景却让沉清秋不禁为之驻足。
    皇女府确实与众不同。穷奢极欲这话虽是有点过分了些,可用来形容四皇女却无比准确。
    沉清秋的见识不小。从前世的别墅到今生的沉家庭院,都可以说是位处金字塔上层的存在,可四皇女府明显就是金字塔上层的顶尖。
    冬天腊梅常有,可玉雕的梅树并不常有。
    松柏常见,但金子做的松柏并不常见。
    甚至在前世博物馆都没见过两米多近三米的红珊瑚树就像垃圾一样被摆在了前院,让沉清秋直接哑然。
    沉清秋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
    直到正厅,沉清秋才碰到管家。管家说四皇女在后院已然等候多时,随后便领着沉清秋到了府内后院。
    后院,歌舞升平。十几个穿着薄纱的男子还有几个蒙眼的女子正聚集在后院嬉戏打闹。
    为首的那个女子一身红衣,高高在上。一手托腮,一手拿酒,喝得脸上两团酡红,不亦乐乎。
    而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沉清秋之前见到的“李怀瑾”,四皇女陆永宁。
    陆永宁看到沉清秋先是一笑,然后迅速放下酒碗,拿起放在手边的弓箭朝沉清秋射去。
    沉清秋不避不闪,弓箭从她的脸颊旁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沉清秋不为所动,不慌不忙,只是站着弯腰行了个礼。
    “民女沉清秋见过殿下。”
    陆永宁看到沉清秋淡定从容的样子似意外也不意外地笑了笑,随后放下弓箭,原本脸上那两团酡红在此时也消失不见。
    她既没有挥退旁边载歌载舞玩捉迷藏舞侍戏子,也没有让沉清秋直起身,只是斜靠在椅子上,满眼戏谑地瞧着沉清秋,问,“平民见皇女不应该行跪礼吗?还是我记错了。”
    沉清秋面色不变,“民女出身贫寒,望殿下恕罪。”
    说着便要做跪状,却被陆永宁抬手拦了下来。
    “算了,不知者无罪。你毕竟是我的伴读,我还痴长你几岁。不仅如此,你我在江台又有过几分交情,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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