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不饿?这会还不能马上吃东西,忍一忍,嗯?”
时屿一边打方向盘一边问她,声音清越。
“不是很饿......但是,我不确定我还能不能进得去学校。我......我明天还有考试。”
苏知意这会有些慌张,攥着衣角的指尖都泛了白。
“导员说,他帮我交了申请,但是这会负责这块的老师已经下班了,要等明天上午才能通过。”说着说着,她放下手里的冰袋,攥着手机回消息。
“你先别急,冰袋不要放下。明天的考试在几点?”时屿在路边停下车,转头问她。
“第一场,是在八点。”
“来得及,今天你先住我那里,现在我带你去买点吃的,明天我休息送你去,可以吗?”时屿的声音在月色里清越温润、不急不缓,给她一种安定的力量。
她又在这种声音下,不自觉地点了头。
另一边,时屿带着人一走,江放赶紧打电话,“卧槽!你猜我刚刚经历了什么?”
“什么呀?这么火急火燎,江放你最好是有大事!”对面的女声语气不耐烦,带着被吵醒的怒气。
“你哥!时屿!他刚刚带着一个长得可嫩可水灵的姑娘来找我拔牙!”江放自觉发现了时屿的大秘密,语气激动,忍不住要和对面的人炫耀。
“多稀奇!给你拉生意还不要?”
“笑话,我需要拉生意,我的号排队预约都约不到好吗?哎,又给你带偏,关键是时屿他......他对那姑娘可温柔,我就没见他对谁这么温柔过,他平时虽然对谁都温和,但都是带着距离的温和,我可从来没见他怕哪个姑娘疼把手借给人家握得差点掐出指印!”
“等会!你说那女孩长什么样?”听到这,宋晚昕感觉不对。
“就可嫩可水灵啊,圆圆的杏眼,挺可爱的,就是看着有点小,你哥不会拐卖未成年吧......”
宋晚昕听到这就知道是上次姑姑客栈里见到的女孩,“杏眼,年纪小......还是她呀!”
“你见过?你比我还早见过?!”江放一听她比自己知道还早,一下就不高兴了。这两人虽然青梅竹马打打闹闹一起长大,却总是因为比谁和时屿关系更近而吵架。
“哎!你吵死了!比你早见过又怎么?我哥还为她生了我好久的气呢!”
“你是说上次春节以后,你被时屿赶回H市,他好久都不想看见你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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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屿掉头开回了医院,在医院停完车,带她去边上小巷子里一家装修古朴的餐厅。
“文叔,打包青菜瘦肉粥、奶黄包、鲜虾云吞,各一份。”
“哟,是时医生呀?这位是新来的同事?”忙碌在柜台的中年男子听见声音抬头,看见时屿后热情地打招呼。
“不是,她是我的......一位朋友。”时屿似乎是微顿了一下。
苏知意感觉到了他的停顿,但经过上一次,她现在已经可以很快坦然接受他的说法。客人、朋友,无论是哪个位置都不是她想要的,那么哪个都一样。
点完餐,两人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
热气腾腾的盛夏,窗外人来车往、灯光点点,倒十分有人间烟火气。
苏知意拿着冰袋托着腮,望着窗外,眼睛弯弯的、亮晶晶的,她喜欢这样的夏夜,热意、灯光、微风、各自忙碌穿行的人流,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走吧!”时屿收回落在她头顶的目光,拎上打包好的晚饭。
时屿住的地方离医院不远,两百多平的江景大平层,由于长期没有人住,看起来像个规规矩矩的样板房,清清冷冷的。
“你先穿这个,不要光脚。”苏知意看门口没有女式的拖鞋,正准备光着脚进去,时屿把自己的拖鞋给她,自己套了鞋套。
“先坐下,我去给你拿水。”
时屿将她拉到沙发边坐下,径直走到冰箱前,打开却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连一瓶矿泉水都找不出。
他转过身,右手抓了一下微乱的头发。
“抱歉,家里好像连矿泉水都没有了。”
苏知意第一次在他一米八六的大高个身上看到了局促。
“没......没关系,我也不是很口渴。”长时间不说话,她的声音有些被噎住。
“饿了吗?两个小时了,可以先喝点粥。”
他白色的衬衫袖子挽起,把粥放到餐桌上,白皙如玉的长指将盖子打开,用力时手臂上青筋微起。
透出粥面不断冒出的微微热气,苏知意又想到了这个词——人间烟火。奇怪的是,时屿明明长了张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脸,也板板正正的穿着白色禁欲的衬衫,但每次都给她喜欢的那种人间烟火气的感觉。
两个人相对而坐,各自安静地吃着晚饭,良好的教养和礼仪整顿饭吃得安安静静,甚至连碗筷相交的声音都几乎没有。
还剩三分之二的粥时,苏知意放下了勺子。
“怎么不吃了?饱了?”时屿抬头问她。
“我吃不下了......”苏知意红润的嘴巴一扁,杏眼圆睁,表情无辜得很。
“才这么点,那再吃一个奶黄包,嗯?”时屿语气温柔,声音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好吧......时屿哥你现在怎么这么......啰唆?”
“嗯?你说什么?我怎么?”时屿拉开椅子,转身去处理吃剩下的厨余垃圾,一时没听见她说。
“没什么没什么!”苏知意忙挥手表示自己没说什么,眼睛笑成一道弯,像蕴含了颗颗一闪一闪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