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书禾看了直皱眉。
“不用这么麻烦吧。”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一辈子你想有几次。”
骆书禾被她说服了。
连隋就显得专业多了,嗓门又大。
“你们别这么僵,对视啊,好歹有点互动, 第一天认识吗。”
骆书禾觉得这话听着很耳熟,很像是在曾经陪着她姐和姐夫拍婚纱照时听见的话术。
又不是真拍婚纱照。
于是,她只能牵着他手,小声:“你让她们来,不会是机票酒店全包吧。”
“嗯。”晏池观察着她眼底的小情绪,发现好像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骆书禾几不可闻叹了口气,按照她对晏池理解,估计又是头等舱总统套一起来。
晏池这下明白过来了:“心疼钱?”
“有点。”
主要是介意那些都是她朋友,这笔钱怎么算都应该是她来出。
晏池就捏捏她手:“那没事,大不了回程的机票不给报,让他们走回去。”
“……你缺不缺德。”
几句话下来,两人神情都自然很多,连隋远远看着,怎么都找不到时机按快门。刚要说你们悄悄话说够了没,太阳挺大的,别在这耽误时间了好吗,那两人已经旁若无人抱上了。
因为高了个台阶,加上今天为了显高,她穿了双八厘米高跟鞋。骆书禾基本上和他对视都是平视,都不用抬头,在圈着他的脖子。
“下次这种事你要提前和我说,不然吓都要被你吓死了。”
“哪吓着了,看你挺淡定的,没一点成就感。”
骆书禾吸吸鼻子:“哪有,明明都快哭了。”
真的很感动,好吗。
“是吗,你哭一个我看看。”
“……”
见他还是这么执着这件事,骆书禾就真的哭不出来了,反而笑了。
好似会传染,晏池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凑上前蹭蹭她的脸。
一旁在等着拍照的众人:……
真的很难评价这趟过来到底是为了给他们看什么。
千里送狗粮,礼轻情意重。
之后毕业照也拍不下去了,骆书禾去把学士服和帽子还了,身上穿一件白衬衫和褶裙,给她们找了个空课室,聊了几句。
分了两拨人,骆书禾有很久没见过她们了,也就网上聊过几次。邬瑗在激动拍她的手,打听他们到底是怎么和好的。
“哭了吗哭了吗,有没有在大雨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泪水和雨水一起滑落。”
骆书禾:……狗血电视剧可以少看点了。
但说起怎么和好,骆书禾自己都说不出来。期间,她没忍住,往另一头看了几眼。
那边,是晏池人站着,手撑着半靠在桌上,在和连隋聊事情。
连隋说着说着,再自然不过掏烟出来,磕了根出来,把剩下的烟盒递给他。
晏池推了回去。
“戒了。”
连隋奇怪:“什么时候的事,上次见面不是好好的。”
晏池瞥他一眼。
“你自己算算。”
连隋真就认真倒回去想了想,最后将目光投到骆书禾身上。
“卧槽服了,说你妻管严你还不承认,你不是谁是。”
快到中午,骆书禾和晏池去领毕业证,让他们先回酒店去休息。
终于就剩下他们两人,骆书禾拿了东西,并没有走,而是抱着证书在长廊站定,抬头看着阳光穿过树梢,在地上投下斑驳树影。
晏池和她并肩站在一起,问:“在想什么。”
“在想。”骆书禾自己都被想法逗笑,自顾自笑了下,才应:“可能要是没有遇见你,我连本科毕业都撑不到,更别提今天能站在这里。”
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学这个,骆书禾很难解释。
是为了争口气,想要证明自己?
很难说。
但能确定的是,那些灰色的日子里,她是带着一股气在的。没人喜欢她,没人认可她,她就自己在角落练素描。一幅接着一幅,别人画三张,她就画十张,一个学期下来,她的草稿都比别人多出厚厚一沓。
她很早就知道她不是天赋型选手。
晏池哎了两声,跟着她抬头。
“别往我脸上贴金,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什么都没做过。”
话是真的,很少人知道,她能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心疼也是真的心疼。
骆书禾勾了勾他的尾指。
“那功劳分你一半?”
幼稚。
“你自己留着吧。”
他攥紧了她的手:“回家。”
*
公寓里,东西差不多全都清空了。
室友早已稀稀拉拉把自己的东西搬走,只留下了些共用的家电,现在也都被骆书禾清掉了。
但房子不会空着,室友说她朋友圈有对姐妹正在找房子,问能不能转租给她们,房租会每月准时打到她卡上。
骆书禾同意了。
后面程序就简单很多,基本上就是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全扔了。
故而直到这最后一天,骆书禾还在收拾东西,收拾出几个大箱子,准备直接邮寄回国。
至今骆书禾都能想起她第一天来这里时,心情有多激动。
这是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小空间。
就在她把书柜上几本参考书收进箱子时,手机开始震动。
骆书禾头都没抬,让晏池帮她接一下,开公放。
都不等这边说话,邬瑗直接噼里啪啦一通,把接下来两天的行程全部给她安排好了。先是在市区城市漫步,然后可以在附近走走,露营烤肉什么的。
骆书禾见她什么都决定好了,只能不断应是。
没等邬瑗说清楚细节,晏池已经给她把电话挂了。
骆书禾这才看向手机。
“怎么了。”
当天下午,酒店一行人都收到了一条信息,外加一份由酒店服务生送来的礼盒,盒子上扎着蝴蝶结。
其他人都在睡午觉,邬瑗在打游戏没睡着,故而第一个打开。
盒子里是一件淡粉色的礼服裙。
等另外几人醒了,发现收到的也都是西装或是礼裙。
消息是类似邀请函形式发出,诚邀他们晚上五点半到市区某家米其林餐厅用餐,届时会有专人专车送他们到场。
真舍得花钱啊。
邬瑗抚摸着裙子上的缎带,感叹。
只有出来喝水的连隋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晚上五点半,果真有人来接她们。
几人盛装出席,经由服务生指引,在餐厅落座。
大厅中央,是一架非常之华丽的白色三角钢琴。头顶一束追光打下来,有身着月牙白裙装的女人在朝厅内众人躬身,落座,行云流水的一串音符。
起初,邬瑗因为来到陌生餐馆,忍不住在餐厅装潢,银质烛灯和一扇极致漂亮的酒柜流连。
坐下后,她点了点人数,奇怪地咦了声,叫来大堂经理。
但她并不会法语,只能托身旁欧阳菱转述,大致意思就是怎么少了两个座位。
大堂经理回的是标准中文。
“没有,就是定的五人位呢。”
邬瑗一头雾水。
这时,前菜已经上来,是波丽露虾肉沙拉,一人分了一份。
邬瑗在小声问赵荏苒:“好奇怪啊,怎么会少了两个位置呢。”
连隋在品着香槟,突然来了句:“你以为米其林是白吃的吗。”
邬瑗还是不明白,趁去洗手间时给骆书禾拨了个电话,先听见了一阵风声。
邬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