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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督山伯爵等了十四年。我不会的。”
    ——“那我等你吧。”
    虞倦不是不知世事,他能大致推测出目前的状况。即使周辉月是重生的人,但这是一场提前十五年的计划,面对的是处于鼎盛时期的白家,居心叵测的周恒苏俪夫妻,他拥有的一切留在了故事的结局,现在还是从头开始。
    车祸是真的,受伤是真的,复健时的每一滴汗水是真的,周辉月擅长忍受痛苦,不代表没有重新经历一次。
    虞家的事不重要,没有必要,唯一的意义是让虞倦讨厌的人无暇再来找他麻烦,即使要为此付出更多的时间,精力。
    周辉月已经做了,虞倦不会再去阻止,说那些没有意义的话。
    因为周辉月的价值取向很明显,他理智地选择正确的事。
    虞倦代表正确。
    虞倦走到周辉月面前,他点了下头,认真地说:“嗯,不愚山伯爵没让我等十四年。”
    又微微抬起下巴,与周辉月对视:“你喜欢我要始终不渝。”
    不是询问,也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对周辉月说出自己的要求。告白的时候,他对男朋友的唯一要求是喜欢。
    现在不同了。
    虞倦的要求变高了。因为他也是这么喜欢周辉月的。
    房间里没开灯,一切都沉浸在漫无边际的昏暗中,只有彼此的身形隐约可见。
    在缓慢绵长的呼吸声中,周辉月平静地开口,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他用这样的语调对虞倦许下一定会完成的承诺。
    “虞倦,我喜欢你,至死不渝。”
    第69章 戒断反应
    和周辉月的那通电话后, 虞淮知道是彻底谈崩了。
    想起上次发生的事,虞倦知道自己不可能搞定周辉月,又不想背这个责任, 省略了中间与自己有关的部分,将整件事提前告知了虞钊,包括虞倦已经迁出户口,周辉月重获周恒的信任, 似乎在周家做事,和被放弃的传闻截然相反。
    虞钊不以为意:“周辉月的事, 我是知道。至于虞倦,你妈连个小孩都管不好吗?”
    虞淮知道该在父亲面前小心做人, 还是没忍住说:“虞倦都成年了, 主意大的很, 谁能管得住他?”
    虞钊说:“你妈就是太心慈手软, 做不了大事。”
    这样的话, 从小到大,虞淮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他也知道按照父亲的意思, 根本不会收养虞倦, 但在利用虞倦和周辉月的婚姻攀关系时却从来不提。
    虞钊也没打算征求儿子的意见, 他甚至不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是不知道你从哪来的消息,说周恒对周辉月另眼相待。如果是这样更好。虞倦已经养废了, 到时候有的是办法治住他。他们要是真要结婚……”
    他别有深意地说:“虞家得更上一层楼。”
    虞钊比虞淮要有信心得多,只觉得这件事能以小博大,得到更多。就像当初对虞倦的父亲, 自己的亲哥哥做的那样,他下定决心, 赌了一把,得到了现在的一切,否则什么都不会有。
    人生是一场赌博,他会一直赢下去。
    虞钊不知道的是,每一张曾经使用过的筹码都会留下自己的指纹,只要有人愿意一枚一枚地翻出来重新查阅,总有痕迹。
    *
    临近期末,学校的课越来越少,虞倦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于是周辉月回来的时间也增多了,没什么顾忌地推开虞倦的房门,在他面前处理工作。
    乱七八糟的事情多到虞倦听着都烦,周辉月却记得很清楚,每一件都处理得很快。
    这些都没什么,唯一的困扰大概是待在一个房间,总是会莫名其妙黏到一起,有点影响效率。
    也没什么,虞倦想,复习的时间对自己而言绰绰有余。
    而现在,周辉月开着视频,和对面的杭景山在商量前往北宁的具体事宜。
    虞倦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也大致知道了目前的状况。
    公司的名字没变,用的还是书里的那个,但根据虞倦对周辉月的了解,不是因为那个名字多有纪念价值,大概率是用惯了,懒得换。
    而现在公司处于投资的关键时刻,项目出现问题,必须得让投资商满意,才能放心投下决资金。那边没办法解决,必须得周辉月亲自过去,之后的投资洽谈,周辉月也得到场,否则那边也放心不下。
    毕竟这个项目的核心是纯粹的技术,别的都是其次。
    白家和周恒都盯着周辉月,得找个办法转移双方的注意力。周辉月把计划提前了一些,之前白家从他的工作室挖走的员工很多,想让其中某些人从留下来的渠道得知算法“突破关键”不难。在这样的喜讯之下,白屹自以为胜券在握,理所应当会放松警惕。在那些人自夸式的渲染之下,白屹本来也不认为周辉月起着主导性作用,就像他自己也对技术一窍不通,会当老板就够了。他一直对周辉月紧抓不放,很大程度是因为周家对这方面的投入。
    所以只剩下周恒这边了。离开白城需要理由,两人正在讨论一个合适的借口。
    就在杭景山一筹莫展的时候,虞倦忽然开口说:“我和周辉月一起去。”
    周辉月偏过头,看向虞倦。
    虞倦手里的书丢在一边,坐姿有点奇怪,脚踝压在另一边的腿下,他自己舒服就行,慢吞吞地解释:“陪未婚夫出去玩不是很正常。北宁有海,我想你陪我。”
    离开白城的理由很多,但是顺理成章,不会引起周恒怀疑的不多,因为周辉月表面上的人际关系过于简单,恋爱是最亲密,最顺理成章的一种。
    视频另一端也听到了虞倦的话,杭景山似乎先反应过来:“虞倦说的对啊!”
    周辉月还是没有发表意见。
    虞倦知道周辉月在听到自己的第一句话时就全明白了,他不说话是不想把自己牵扯进这个漩涡当中,被周恒注意到。
    但虞倦不是这么想的,在他留在不愚山,在他对周辉月第一次产生无法压抑的心动后,自己和周辉月的命运已经不能割舍了。
    这么沉默了三十秒后,虞倦托着下巴,抬起眼,对眼前的人说:“周辉月,你不会是担心我解决不了这几门小考试吧。”
    周辉月看了他好一会儿,好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摇了下头:“不是。”
    杭景山不知道这俩人在打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哑谜,赶紧敲定:“那就这么定了。”
    他一抬头,愣了一下,就这么一小会儿,屏幕上忽然多了一截手臂,皮肤很白,形状匀称,看起来很漂亮。周辉月也伸出手,两个人的肤色对比很明显。
    随后是一点一点的靠近你,十指交握,有种缠绵的意味。
    杭景山谈过女朋友,在社交场合也看过很多对热恋中的情侣,而眼前两个人明明是很简单的握手,没有更亲密出格的举动,却莫名让他觉得非礼勿视。
    “你不是在和杭景山视频吗?”
    下一秒,摄像头一暗,杭景山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没有。他挂了。”
    杭景山……有没有把自己当个人啊!
    决定之后,虞倦开始为这次出行做准备。
    学期末的课不多,还是有几节的。
    周五上完最后一节课,虞倦没和舍友们一起回去,他说要去一趟教务处,不顺路。
    陈闲问:“去教务处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虞倦说:“周一的课要请假。”
    既然要说谎,首先要骗过自己人。
    于是说:“和男朋友出门玩。”
    在此之前,虞倦大多叫周辉月的名字,偶尔会用未婚夫这个称呼,现在却变成了男朋友。不过宿舍另外三个人的心没细到这种程度,能察觉到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孙帆又受到了刺激,嫉妒的嘴脸暴露无遗:“考试在即,你就这么无法无天?道德在哪里?法律在哪里?期末的学分在哪里?我的女朋友凡凡在哪里?”
    高一林嫌弃道:“别嚎了,不是都要定元旦的票,回家之前要先和女朋友去旅游吗?”
    孙帆:“没女朋友的单身狗懂什么是一日三秋度日如年!”
    总之,虞倦很顺利地请到了假,搭乘当晚的飞机,和周辉月一起去了北宁。
    一下飞机,周恒的电话立刻就打过来了。
    对方应该气急败坏,周辉月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我要休息几天。”
    “工作会看情况做。”
    “不行你可以再找别人。”
    说完后,周辉月率先挂断了电话。
    反正周恒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换人。
    和白城不同,北宁的气温很低,冬天很冷,周辉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手套围巾和帽子,一点一点地把虞倦装扮成另一个模样。
    虞倦不太愿意戴手套,他没那么娇弱。
    周辉月托着虞倦的手腕,轻声说:“我想和你握手,不行吗?”
    虞倦:“……”
    在外面能走几步路?有必要戴手套吗?
    还是戴了,也一直牵着手。
    刚一到酒店,行李还没来得及收拾,杭景山的电话就催来了,很急。
    离开之前,周辉月说东西等他回来再收,酒店的设施,周围的海滩有兴趣就去逛逛。既然选择住在这里,在酒店内部发生的事就不会传出去。
    虞倦说知道,但没打算出门,连餐厅都没去,是叫餐送到门口的。
    吃完饭,课本也复习完了。虞倦瞥见群里吵吵闹闹,说自己一个人去逍遥快活,他们三个人还在泡图书馆。
    他起身去了客厅,打开电视,随便挑了部电影,不知怎么的跳出了《最后一吻》的推荐。
    想起这部电影的剧情,虞倦还是会觉得离谱,一边好笑一边点开,点开来看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他本来是想等周辉月回来的,等着等着就失去意识。
    他在沙发上睡过去,在床上醒来。
    睡着的时候,有人把他抱上了床。
    虞倦下了床,电影停在黑白的片尾,另一间房里没人。
    他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关掉了电视。
    直到中午,周辉月才推门而入。
    他看起来衣冠齐楚,但只有外套换了,里面的衣服还是昨天的。
    看来昨天也就回来了一趟,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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