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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有点僵。
    手指触到点温热。
    陆昭垂眸,看到程冕把自己手里的碗筷接了过去。
    乐得不用做家务,陆昭擦擦手,坐进沙发里。
    程冕收拾完东西,把垃圾放在外面,回来后才道:“姚力江联系过我秘书。”
    姚力江,不是姚一言。
    陆昭喝了口水,缓了缓刚刚升起的不舒适:“生意上的事吗?那就按你的规矩来就是,我们结婚前不是谈过?”
    “嗯。”程冕看了他一眼,没再提。
    天色渐渐变暗。
    程冕去了书房,陆昭窝在客厅看了会剧本,又开了局游戏。
    刚匹配上队友,门铃被按响了。
    陆昭懒得动,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老公!”
    “程冕!”
    估计在办正事,没人应。
    陆昭只能艰难从沙发上爬起来,开门发现是快递。
    他最近没买东西,以为是程冕的件。
    他刚要去叫人,却听快递小哥问:“请问是陆先生吗?这是个国际件,需要您签收一下。”
    陆昭伸头在面单上一看,发现收件人的确是自己的名字。
    寄件人却不是他国外的同学或导师,而是程冕,寄件地址是程冕出差的城市。
    陆昭看了往书房看了一眼,稀里糊涂签收了快递。
    他搬着箱子来到客厅。
    书房的门也刚好打开,程冕走了出来。
    “你这买的什么?”陆昭问。
    程冕挽起袖子,拿着美工刀走过来,把箱子打开。
    巷子里是一组城市限定积木,一个巨大而古朴的城堡。
    “你竟然买了这个?”陆昭眼睛亮了起来,直接从程冕手里接过了开箱的任务,“太帅了吧!”
    陆昭从小就很喜欢玩积木,但这种成套的积木往往很贵。他的养父母只是在小城镇开小卖部的普通人家,当然买不起这种玩具。
    所以小时候陆昭只能借着自己的智商到处蹭积木玩,长大了稍微有点存款,买是买得起了,又觉得没有必要。
    程冕道:“提前订好送过来,路上耽搁了点时间。”
    陆昭注意力全在积木上了,“哗哗”两下拆开摆弄,但很快又叹了口气。
    程冕看他。
    陆昭捶胸顿足:“可惜要进组了没时间,不然我一天就能拼完!”
    程冕笑了一声。
    陆昭又摆弄了一会儿,抬头看像程冕:“谢谢你啊,特地给我买这个。”
    他仰着脸,五官那股漂亮的攻击性弱了点,在灯光下像个十几岁的天真少年。
    程冕站起身,平淡道:“助理定的。”
    “嗯、嗯。”陆昭也没在意,管它是程冕定的,还是助理的主意,反正是他喜欢的玩意。
    跑楼上摆弄了半天,想到明天还要去剧组,陆昭这才忍痛离开。
    托这套积木的福,他吃饭时被打扰的好心情,又升了起来。
    陆昭从小房间里出来,摸进卧室,灯关着,看来程冕还在书房没回来。
    留恋地看了眼中央的大床,独自霸占它的好日子到今天就结束了。
    等陆昭从浴室出来时,卧室里多了另一个人的味道。
    程冕穿着睡袍,已经吹干了头发。
    陆昭看了他一会儿。
    房间里很静,另一个人的存在感无法忽视。
    他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没话找话问:“你在外面洗的啊?”
    程冕坐在床尾凳上,长腿屈着。
    陆昭手指笼进黑发里揉了揉,脚步顿了顿,从这人身前,绕到自己常睡的那一边。
    床尾空间有些窄,程冕坐着没动。
    他比陆昭要高,身形也宽阔,即使坐着,身上那股冰冷的压迫感也没消散。
    陆昭头顶着毛巾,眼睛在毛巾下看着路。
    膝盖擦着膝盖碰了一下。
    丝质睡袍很薄,温热的触感无法忽视。
    陆昭下意识后撤了下身子。
    因为动作,水滴从发梢上落下,滴落在程冕衣摆上。
    深灰的布料氤氲出更深的颜色。
    短短几步路走得莫名艰难。
    陆昭伸腿准备跨过去。
    刚要走过床尾,他感到自己手腕被扣住。
    “陆昭。”
    是程冕在叫他。
    陆昭喉结动了一下,伸手擦了下耳朵上的水。
    他对人的声音很敏感。
    程冕的声音很有辨识度。
    低沉带着点沙,音色很冷,不常开口,偶尔一开口,便像是风直接吹在鼓膜上。
    更何况是直接叫名字。
    “……干嘛?”陆昭问。
    头上还顶着毛巾,毛巾外没有声音传来,只是扣住他手腕的手指,在他腕心摩挲两下。
    陆昭:“……”
    这家伙……坐了一整天飞机,都不累的吗。
    ……
    第二天早上,阳光洒了满地。
    到了平时要起的时间点,陆昭意识开始清醒,但还是很困。
    微凉的手指蹭在了他脸上,陆昭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
    但这个动作也让他醒了过来。
    迷迷蒙蒙睁开眼,陆昭看到衣帽间的门打开了,程冕站饰品柜前,听见动静朝他看过来。
    “醒了?”程冕问。
    陆昭翻了个身,继续把脸埋在枕头里。
    程冕也没催。
    卧室里蔓延着衣料摩挲的声音。
    又过了几秒钟,陆昭这才转过脸,目光在饰品柜那一排腕表上巡逻了一遍。
    “今天去哪儿?”他哑着声音问。
    “公司。”程冕说。
    “哦。”陆昭随手指了个颜色低调的腕表。
    程冕打开柜子,把表拿出来,放在了一边。
    搞完了这一通,陆昭差不多清醒了。
    他撑着床坐起身,靠坐在床头上,但是姿势一动,腰腿的筋骨立刻开始发出哀嚎。
    陆昭在背后塞了个枕头,由衷后悔昨天白天练的那个一字马。
    当然还有点别的原因。
    陆昭看向衣帽间。
    男人正将衬衫的扣子一丝不苟扣好,袖子上也扣上了袖扣。
    衬衫下摆服帖的束进西裤,又是平日里冷淡的样子。
    陆昭看过让程冕得奖的那部作品,也是程冕的唯一一部作品。
    那是一部仙侠奇幻电影,融入了华国特有的文化底蕴,画面十分瑰丽。程冕那时候还不满二十岁,在里面演一位持剑的少年道长。
    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无情无爱,强到让人腿软。
    这个角色,几乎颠覆了以往观众对“道长”这个词的印象。
    程冕之前,提到“道长”,想到的是拿着拂尘神神叨叨的糟老头子;程冕之后,所有人只能想到白衣黑发,仙人之姿。
    和“禁欲”这个形容词。
    那部电影里有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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