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依依,想吃什么我去买?”林云香涂着护肤品去堂屋。
两小只齐刷刷看向她,叫她自个猜。
林云香笑着说:“我猜你们想跟我一块去。”
“妈妈好聪明啊。”任依依跳起来。
任老同志拍桌子。
小丫头撒娇:“回来再背呗。”
“买回来不吃,还等凉了再吃?”周佩兰问。
林云香:“把你俩想吃的写下来,吃不完给爸爸吃。”
任依依试探地问:“可以多买几样吗?”
林云香点头。
小丫头给她个飞吻。
林云香接过俩小孩递来的纸顿时想揍孩子,鸡蛋饼、油条、麻团、包子、烧饼、胡辣汤,八宝粥、豆浆等等,林云香看不下去,找任维东。
任维东点头表示没问题,就是麻烦了点,得多跑几家店。
夫妻俩端着两个盆,走了三家店才把纸上的早餐凑齐。
到胡同口碰到邻居大妈,大妈矮下腰感慨:“这么多吃得完吗?”
任维东:“看起来多。”
大妈摇头:“又是包子又是豆浆,盆里装的啥?闻着味像胡辣汤。你家这是打算开早餐店啊。”
盆是不小,里头装的东西少,两碗胡辣汤和两碗八宝粥。豆浆袋装的,一人份。焦圈、油条、麻团、烧饼都只有一个。
俩孩子觉着他们聪明极了,却忘了姜还是老的辣。
任维东到家就叫俩孩子自己分。
油条鸡蛋饼这些都好分,麻团怎么分啊。任依依递给她爸,叫他分给她看。任维东到厨房用刀一切两半,俩孩子不偏不倚。
任维东吃着包子喝胡辣汤:“要不要我给你留点?”故意问任依依。
依依非但没有难倒爸爸,还被他反将一军,老大不高兴了:“谁稀罕喝你的胡辣汤。”
“这不是你叫我们买的?”任维东问。
小丫头斜着眼睛看他:“我疼爸爸,帮爸爸买的,不行啊?”
任维东乐了:“行。我闺女的一片孝心,不行也得行。”
任依依顿时觉着手里的麻团不外香里糯了,噘着嘴抱怨:“爸爸,你知道吗?有时候你可太坏了。”
任维东:“你不坏,给妈妈的那张纸是小北写的?”
小北下意识摇头。
任依依瞪他。
小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一半我一半。”
小丫头勉强满意。
任觉新喝一口八宝粥就忍不住皱眉:“这么甜?”
任维东:“不甜还不得被街坊四邻抱怨,连点糖都不舍得放。”
周佩兰也觉着太甜:“以后我们自己做。”
林云香:“我们睡得晚,我睡前把东西泡上,您早上起来煮?”
周佩兰点头:“天冷了多煮点,放到晚上也不会坏,给你和维东当夜宵。”
俩小孩蓦地抬头。
周佩兰:“晚上你爸妈回来的时候,你俩都刷好牙准备睡了,还再吃点?”
两小只果断摇一下头,喝豆浆泡油条。
林云香没跟孩子说今天上街买衣服。饭后俩小的找个破借口——吃太饱出去消消食,其实出去玩儿。林云香也不拦着,慢慢悠悠说:“那我和爸爸我们俩去。”
“干啥去?”任依依拽住往外跑的小北。
林云香:“该穿秋衣了,去年的衣服起球了,我们打算全换了。你爸现在可是任老板,万一叫人瞧见他的秋衣走样了,人家还不得真以为他快破产了。”
俩小孩相视一眼,任依依道:“全换了得买多少啊?爸爸妈妈肯定拿不完。”
小北点头:“我们帮爸爸妈妈拿。”
林云香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不耽误你们出去消食啊?”
任依依摇头:“到街上再消也不晚。”
林云香勉为其难地说:“那行吧。”
俩小孩跑屋里找车钥匙。
任维东从卫生间出来,冲林云香挑起眉头,学坏了啊。
林云香:“你把依依和小北收拾的东西搬出来,顺便去趟邮局。”
小丫头从屋里出来:“啥东西?”
“衣服鞋子。”林云香给她提个醒。
小北想起来了:“还有书。妈妈,你和爸爸去年给我们买的故事书,我们看完了。”
林云香看任维东,任维东朝偏房走去:“书别跟衣服和鞋放一块。衣服怎么扔都没事,书不包好到那边就散了。”
任老同志从他屋里找个小纸箱,任维东重新包一下,确定从他办公室顶层往下扔,书都不会散架,就递给林云香。
林云香搬着箱子,任维东提俩蛇皮袋,一袋衣服一大鞋。
后备箱塞得满满的,任老板摇头:“我哪是养俩孩子,简直养了两头吞金兽。”
任依依不爱听这话:“这是去年下半年和今年上半年整整一年的衣服。我和小北一年买这点衣服你都心疼,难怪人家说越有钱越抠门。”
任维东好气又好笑:“你俩不抠,存钱罐快把大衣柜塞满了。”
小北震惊:“你咋知道?”
任维东:“你猜!”
“你偷偷进我房间了?”
傻孩子!任维东朝他脑袋上撸一把:“刚才不就去过?”
俩小孩相视一眼,齐声说:“以后没有我们的允许,不许进我们房间!”
“说得我多稀罕一样。”任维东打开车门坐进去,“以后自己晒被子。”
俩小孩可没本事晒冬天盖的被子,不约而同地转向林云香,可怜兮兮地喊:“妈妈……”
林云香无语又想笑:“先上车。本就吃的晚,再耽搁下去晌午了。”
一家四口去时快,来时也快,哪怕绕道去了一趟邮局,到家也没到十一点。
胡同里全是小孩,俩小孩下了车就往外跑。
林云香:“我去看着他们。”
任维东拉住她的手:“胡同口全是人,谁敢进来偷小孩。”
“维东回来了?”
周佩兰的声音从内院传出来。任维东打开后备箱:“是呀。有事啊?”大包小包先递给林云香。随后俩人一人一半推开内院门。
周佩兰走到廊檐下,朝屋里看一下:“有人找。”
林云香伸手:“给我吧。”
任维东过去,屋里人起身,其中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四十左右的男人伸出手:“您好,任老板。”
任维东看看爹妈,又看看一男一女,他认识吗。
三十左右的女人解释,他俩是工商联的。
任维东愈发不解,工商联的找他干嘛。任维东面上不显,请他们坐下:“周末都不休息?”
男办事员笑道:“我们也想休息。这不是几次去你公司没见着你人吗。你公司会计说,想找你得来你家,你周末不出去。”
任维东:“找我有什么事吗?”
“好事吧。”女同志笑着说。
任维东不接话,请她继续。
二人见他这么淡定,不由得相视一眼,不愧是在部里待过几年的人。
两人也不希望把大好周末浪费在无意义的口水战上,直接表明他们来意,邀请任维东加入工商联。
任维东指着自己,怀疑他听错了。
二人一起点头。
最初没人注意到任维东。虽然他高学历,能赚钱,可谁不知道他就是个“倒爷”。前些日子任维东参与他表哥的项目,项目主要负责人之一在市里职位不低,他跟同事说起该项目的时候感慨,没想到任维东公司没几个人,钱没少赚。
人都有好奇心,那人稍稍留意,发现任维东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倒爷。再后来查到任维东帮小张村修路,不畏辛苦带领农民脱贫,还把小小的竹编制品卖到海外。
那位再叫人查查任维东有没有干过违法乱纪的事,结果查到任维东捡个孩子说是自己亲生的,小孩被他养的活泼又可爱,还资助家庭困难的学生。
这些事随便拎出一件就够记者大书特书了,偏偏任维东好像怕人知道。
任维东不想叫人知道,查他的人不好四处宣扬,两位办事员自然不知内情,只说这是有关领导决定的。
周佩兰忍不住说:“这是好事。”
任觉新有一事不明:“这不是开会决定的吗?”
男办事员:“主席、副主席、秘书长这些职位需要开会表决。任老板今年加入的话,后年开会有可能当选副主席。”
任维东挑眉:“直接说需要我做什么吧。”
男办事员摇头:“任老板误会了。我们这个组织不是说加入了以后得做什么,而是你以前做过什么,如今才有资格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