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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不聊就不聊。”李星鹤又转着眼珠来回环视,见到桌对面的天殊雪,来了兴致道,“你们在院里如何?有什么发现吗?”
    丰大潘没啥心眼,大大咧咧道:“你们要不做个自己的纸人再吃吧,我们都做了,好歹心里踏实点。”
    李星鹤:?
    陆苏然抢先一步,往下说道:“其他桌子都有纸人,而且还有名字,那是不是有一种可能,我们也需要以纸人的形态上桌?要是不做纸人,我们会不会变成纸人?”
    于是,李星鹤夹牛肉的筷子骤停,鲜味十足的薄肉啪嗒掉在碗里。
    向云本就不打算吃饭,他淡淡总结:“所以你们做了纸人?”
    “是。”
    陆苏然旁边是天殊雪,她似乎对几人的谈话不感兴趣,低头捧起热乎乎的瓷碗。
    碗里是糯糯的白米饭。
    陆苏然说完,按住想接着说话的丰大潘,结束话题。
    “做不做看你们自己。”
    他这么说,倒不是为了特意保护天殊雪。只是觉得,单靠一个女孩的只言片语,并不足以说服两位具有分析能力的冷静大学生。
    而且向云好像对天殊雪有点意见,与其把事情闹麻烦,不如最开始就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陆苏然并不擅长推理,但根据天殊雪的话,加以反推一下有可能的理由,这点内容还是能想到的。
    向云的视线在他身边一顿,只能看到天殊雪顺滑的长发,还有刘海下小刷子似的睫毛。
    他收回目光,但什么都没说。
    这时,听他们对话的于峰和于秀坐不住了。
    小夫妻新婚燕尔,还是如胶似漆的阶段,这会儿还手牵着手,紧密的很。
    “呵呵,那我们要不去做一个吧?”于峰干笑,“总比什么都不做好,而且还挺有道理的……”
    一天不吃饭可以,两天也还行,可谁知道他们要在这待到何时?不吃饭怎么活的下去!
    李星鹤若无其事放下筷子,对提议挺感兴趣,道:“老云,要不去做一个?”
    一桌人都在等向云,好像他才是发号施令的那个。
    向云头疼。
    “想做就去做,不想就不要去,别将自己生死的决定权交给别人。”
    他可不想成为什么精神领袖。
    这话一出,众人放下餐具,准备离席。
    也是在这一刻,紧闭的大院门扉被敲响。
    ‘砰!’
    很重,有点像在砸门。
    人们保持半起的动作,身体僵直。另一桌原本就犹豫要不要吃饭的乘客,更是瞬间静默。
    没得到响应,敲门声继续。
    木门被打出一丝裂缝。
    跑,或者站起来防备。
    道理大家都懂,可听到敲门声的那刻,大部分人的身体酥麻,完全不知触感。
    乘客们都在大院,这个时间点,还有谁会敲门?
    李星鹤第一反应是村民。
    外面敲门的人没等来回应,便停下数秒。
    架在内部的门闩忽的弹起,木门咯吱摇开。
    一只穿着破旧运动鞋的脚迈进大院。
    他腿上是洗的发白的长裤,上身是一件拉胯的汗衫,肌肉健硕。
    这名壮汉进入大院,走的大摇大摆,可唯独脖子上空空如也。
    此人,正是孙丽娟死去的丈夫。
    他的行走速度与常人无异,等快接触到餐桌,乘客们才炸开锅,散成林中鸟,抱头鼠窜冲入客房。
    孙丽娟呆呆注视朝她走来的壮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捂住胳膊浑身打颤。
    她声泪俱下,眼底缭绕根深蒂固的恐惧。
    “阿宝,你放过我吧,不要打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也不敢随便让别人动你,我什么都没做……”
    下一秒,无头壮汉越过孙丽娟,噔一下坐在餐桌边。
    他就坐在属于他的座位,举起筷子,将大块大块红烧肉塞入喉咙。
    晚饭时间到。
    第9章 第一站
    噗嗤、噗嗤。
    壮汉捏住偏黑的木筷,将肉菜塞入喉咙。他粗壮的脖子一抽一抽,似乎在把直入食管的食物咽下。
    从头到尾,他没有对原先的妻子孙丽娟做出任何动作。
    孙丽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即便壮汉行动机械呆板,也不愿意离开他的身边。
    仿佛,只要私自离开,就会受到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威胁。
    “一惊一乍,真吓人。”李星鹤趴在自己的厢房门边嘀咕,“老云,还出去吗?”
    要是知道尸体会复活,白天就该不顾孙丽娟的阻拦,直接拉出去烧掉。
    向云简单明了道:“你先出去试探一下。”
    李星鹤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真有你的。
    他打量一圈,乘客们早就惊吓过度,跑到屋子里,谁没事会和乱动的尸体待在一块?
    哦,不对,还有一个。
    除了孙丽娟以外的。
    李星鹤的目光,落在自己那一桌上。
    人们跑的匆忙,倒下的椅子歪七扭八,还有好些碗筷落在地面,白米饭沾上尘土。
    壮汉的尸体在反复吃肉,孙丽娟在重复求饶,而在他们边上,那个最最奇怪的少女,还坐在原来的位置,手里捧了个缺口的陶碗。
    她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人们会突然跑开。
    和体型健硕的壮汉比较,少女显得太脆弱了,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看来神经方面真的有点问题,出这种事还不跑。幸好没和她住在一个屋,不然迟早被吓死。乘客们很庆幸。
    李星鹤注意片刻,见壮汉只顾着吃,便动了出门的心思。
    结果被向云拉住。
    过了这么久,向云应该缓了过来,他不让自己过去,大概是因为那里有……天殊雪吧。
    这偏见可真严重。
    他们没去,另一侧厢房的丰大潘和陆苏然倒是出来了。好歹和天殊雪有点交情,总不能放下不管吧?
    丰大潘就是这种热心肠,有时候他自己都嫌弃自己。
    陆苏然倒是还考虑到目前的情况——壮汉没有杀人,并不危险,可以把人带回来。
    “小天啊,你真是吓死我了,赶紧走吧,这儿多渗人啊。”丰大潘一说一回头,生怕壮汉突然起身。他本人怕的要死,但刚才也还是搀扶刘招娣,带她们一起逃跑。
    “还有孙女士,先进屋吧,保护自己最要紧。”
    孙丽娟麻木,趴在地上大哭。
    和她一间房的王素惠冲出,手中还攥了擦拭孙丽娟眼泪的纸巾,无奈又痛心的扶起她,带她回房。
    “哎,你这又是何苦呢?你那死鬼老公早没了,又怎么能听到你说话?想开一点啊……”
    王素惠将孙丽娟扶到房内,拍着她的背,低声劝说。
    院里,陆苏然和丰大潘还在和天殊雪极限拉扯。
    “用餐时间要坐在桌上,不能回房间里吃。”天殊雪相当执着的坐在板凳上,跟粘牢了似的,“妈妈是这么说的。”
    别说陆苏然了,才认识她不久的丰大潘,都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对牛弹琴,鸡同鸭讲。
    还吃什么?饭都被打散了,地上这么脏,旁边还有个尸体在动,谁吃的下啊!
    屋里边的李星鹤又关注起时间,不知何时到了七点五十五。
    只听‘啪’一声,无头壮汉按下筷子,起身站立,把悄悄围观的乘客们吓了一跳。
    在桌子边的丰大潘和陆苏然更不要说,身体僵硬,脚像长在地上,怎么挪也挪不动,只能眼睁睁看壮汉起立。
    而壮汉,却走的很随意。
    他离开餐桌,走向左边那排客房。突然的远离让桌边二人安心,可躲在房间的人们不淡定了。
    就连向云和李星鹤,都赶紧把房门紧闭。
    三秒后,他们打开,并溜出房间。
    要是壮汉想对人下手,躲在房间绝对不是最佳选择,还不如留在大院,方便逃跑。
    壮汉摇晃身躯,终于停在左侧最靠外的那一间。
    同样,也是王素惠和孙丽娟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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