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若水这人吧,最擅长把责任推卸给别人,俩手下一看她就跟疯魔似的,说什么如果他们俩路上跑快点,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能保住。
心里一咯噔,这是孩子没保住,要拉他们哥俩垫背?他俩是长公主府的家生子,从小陪着慕辰的一起长大。
在长公主府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吕若水想让他们俩背黑锅,他俩能把这个惯会装模作样的女人捶死。
兄弟俩对视一眼,一个人在庄子上守着,另一个人骑马去城里请了个医术相当超群的老大夫。
老大夫是有两把刷子,上手一诊脉,心里就有数了。吕若水的丫鬟适时出声问道:“大夫,我家夫人昨天不慎摔倒,落了胎,对身体可有碍?”
老大夫斟酌了半天才说:“夫人元气大伤,待老朽开个方子,先吃几副药看看吧。”
他这所问非所答、避之不及的态度让兄弟二人更加确定,吕若水小产绝不是她说的什么滑倒、摔伤所致。
兄弟借口送老大夫,到了外院,兄弟俩立刻询问实情,怕老大夫不说实话,塞给他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老大夫一脸纠结,当大夫的,最怕的就是遇到牵扯后院宅斗的病人。给达官贵人看病,他向来都十分小心,只管治病,其他一律不看、不听、不说。
但这兄弟俩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老大夫把为数不多的良心揣兜里,把吕若水的脉像给说的一清二楚:“表面上看夫人是不慎滑倒落胎,但之前服用过少量的堕胎药。此堕胎药药效极其霸道,哪怕只喝一口,胎儿便会不保。无论夫人有没有摔伤,这孩子都保不住……”
兄弟俩一听,明白了,这其实也排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被别人害了的可能性。谁害人会这么大费周章?这要不是吕若水自己故意的,他们把脑袋拧下来给她当球踢。
老夫子犹豫了一会儿又说:“夫人服用的堕胎药效果太过霸道,伤到了胞宫,以后恐再难有孕了……当然凡事都不是那么绝对的,也许精心调养,后面慢慢恢复也不是不可能……”
两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个头矮一些对大夫道谢,然后把大夫送走后,对个高的兄长说道:“大哥,这个吕氏实在是可恶了,当初公子怕她流放路上受罪,主动写下放妻书。担心她在京城过得不好,还派你我来给她送银票保护她。
结果她竟然把少爷的骨肉给害死了,这事儿得尽快告诉少爷。这样的毒妇根本不值得少爷对她心心念念。”
兄弟俩才不愿意留在庄子上保护吕若水,他们俩恨不得这个祸害早死早超生。
他们俩把这边的情况飞鸽传书给在西北的慕辰,然后租了个院子暂时落脚,等待慕辰的回信,等待的时候他俩也没闲着。
一天到晚净往人多的茶楼、小酒馆里钻,打探出来不少消息。自然也听说了贺涵头天和离闹着娶吕若水,第二天家就被抄了的八卦。
说起这个八卦,众人来了精神:“哎,你们说这吕大人的嫡女该有多美,才能让那贺家公子念念不忘,知道她和离了,立马也跟原配和离娶她?”
“京城双姝之一,你说得有多美?要说倒霉还是贺涵那个原配倒霉,听说她也是吕家的女儿……”
“庶女、吕家庶女……”
“我咋觉得这吕家庶女不是倒霉,而是幸运呢。你们想啊,贺涵如果不是为了娶吕家嫡女,怎会跟她和离?如果不和离,她怕是要在那流放路上走一遭喽!”
“也对……”
“有道理……”
“你们知道什么,那吕家庶女本事大着呢,你们知道她跟贺涵和离后嫁给谁了?”说话这人故意钓了钓众人的胃口才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京城小霸王尹臻尹公子。”
众人哗然,尹臻谁不知道啊,尹家庶子,文不成武不就,纨绔子弟一个。但没办法,谁让人家有个好大伯、好爹和俩好哥哥呢。
他虽是庶子,却是在嫡母身边养大,多少有庶子庶女提起他那是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同样是庶子,差别也太大了吧。
兄弟俩吃完瓜,决定回西北,这京城没必要待了。就吕若水那样的,根本就配不上他们家公子。
慕辰收到飞鸽传来的信,寥寥几行字却让他的心了半截。他母亲不止一次劝他,吕若水此人只能同富贵不能共患难,既然已经和离了,往后男婚女嫁各自安好便是。
但他放不下,执意派可信之人去给吕若水送银子、保护她。结果她怀孕了,然后喝堕胎药把孩子给杀死了。
那是他们的孩子,曾经何时,他也曾幻想过他和若水的儿子该是文武双全,女儿应是娇俏聪慧,可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越想越觉得难过的慕辰胸口闷疼,咳了几声,吐出一口淤血,突然就有种身上背负的枷锁一下子被打开般轻松的感觉。
再想起狠心的吕若水和那个无缘的孩子,他好像没那么伤心了。慕家的冤屈还未昭雪,身为慕家的继承人,岂能整日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