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姜矜柔声细语,含情脉脉,“只是情不自禁。”
谢容与呼吸一顿,他轻轻闭了闭眼睛,才没让突然涌出的热血冲昏头脑。
他抬手略有些强硬推开一侧那扇门,而后打横抱起她。
谢容与没有回应姜矜突如其来的表白,但他的动作和力度无疑表示这句话对他的影响。
姜矜深深后悔,她不该肆意撩拨,撩拨的后果她有些承受不住。
*
第二天一早,陈如锦一边在餐厅看报纸,一边浅酌佣人刚刚煮好的黑咖啡。
姜家的习惯是早上七点半吃早餐,但已经到八点,姜矜还没起床。
陈如锦微微蹙眉,“小姐没在家?”
“在呢。”陈如锦睡得早,也睡得沉,她不知道姜宅此刻多了两个男人。
“那怎么没起?这不是她的习惯。”
“小姐,昨晚谢先生来了。”从小侍奉陈如锦的兰姨说。
陈如锦平静眨了眨眼睛,“那我们先吃吧,他们起来之后再给他们做饭。”
楼梯传来陌生的脚步声。
陈如锦回眸,震惊睁大眼睛。
孟初扶着象牙白楼梯扶手,讪笑,“陈奶奶。”
陈如锦平复呼吸,“没事,一起来吃饭吧。”说完,她吩咐佣人再上一副碗筷。
孟初摸了摸鼻尖,坐立不安开始吃饭。
“不跟矜矜一起吃吗?”
陈如锦轻轻眨了眨眼睛,很懂得给孙女留面子,“她不吃早饭,先去上班了。”
孟初不怎么信。
姜矜的三餐饮食可是正常又合理,她从没有不吃早餐。
吃完饭,陈如锦收拾一下,叫上孟初,“我很久没去找过你祖母聊天,今天你给我带路。”
孟初:……
他还想多留一会儿看看姜矜有没有去上班呢!
见他没反应,陈如锦凉凉扯唇,“阿初,难道我连指使你做事的资格都没有吗?”
孟初可不敢惹她。
他站起来,无奈,“好吧,我陪您去。”
陈如锦点点头,带上兰姨,优雅高贵坐车离开。
姜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她浑身酸软,身上的骨头似乎已经被拆成206块。
谢容与见她醒了,轻轻亲她脸颊,“要吃点东西吗?”
姜矜有些茫然看着他。
他已经穿戴整齐,身上依稀带着干净的沐浴露和剃须水的味道。
姜矜眨了眨眼睛,把昨晚那些迷乱的记忆从脑子里清除掉,轻声问:“你不累吗?”
谢容与俯身亲亲她柔软嫣红的唇,手掌托在她后颈,低声说:“我只觉得快乐。”
第77章 吵架
姜宅的餐厅很大, 日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铺了满地金灿灿的光芒, 融化在凡尔赛艺术拼接地板上。
餐桌是黑色大理石整块铺就, 座椅是裹着绿丝绒的高背纯金骑士椅。
陈如锦的品味不允许把家里装饰的金碧辉煌,她喜欢的风格完全落实到整座房子,耗资却比金碧辉煌更加铺张。
从前姜矜欣赏不来这种品味, 但当谢容与坐在那座黄金椅上,垂眸漫不经心把玩那套高级定制餐具时,她忽然理解这种品味。
谢容与皮肤很白, 是那种不含任何杂质的冷清的玉白色, 此刻他正对着光线,阳光透过来,使他的肤质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色泽。
他的气质清冷透着干净的疏离感, 使堆金砌玉的房子硬生生衬出几分仙气。
黄金屋, 金丝雀。
姜矜好像一下子就理解了陈如锦的奢靡。
最美丽的金丝雀,一定要养在最精致的黄金笼里。
只可惜,谢容与不是汤其则。
姜矜下楼的时候,佣人已经摆好餐食。
阿姨放上最后一道冷盘沙拉,笑道:“小姐喜欢清淡的,看今天饭合不合口味。”
“非常好。”姜矜坐下,拿起银质餐勺, 慢条斯理喝了点生滚螃蟹粥,“您费心了。”
姜宅的规矩很好,吃饭的时候饭厅没有其他人在,佣人和阿姨都安静隐匿在房间。
整个饭厅, 只有姜矜跟谢容与。
他们都是“食不言寝不语”原则的贯彻者, 一时之间, 餐厅只有清浅的呼吸声已经细细的咀嚼声。
谢容与坐在姜矜对面,她一抬眼就能看到他。
他没吃什么东西,只是垂眸在看手机。
姜矜瞟一眼,见他在看微博资讯。
“微博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我又上热搜了?”
谢容与抬眼,深深看她,“不算。”
只不过是跟林逾白一起上了外网的世趋,热度还没传到国内。
想来也是有人担心微博的热搜可以随意撤,所以不在国内论坛费心思了。
“那你为什么不吃饭?”姜矜不明所以,问:“不和胃口?”
“没。”谢容与松散靠在椅背,随意放下手机。眼眸凝视她,微微笑一笑,慢悠悠道:“我只是在思考,怎么开口让你回郁园住。”
他似乎是很随意提出这个建议,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姿态。
姜矜记性不错,但她已经忘记之前搬出郁园具体的原因,似乎因为林若清?
她不以为意答应,“好呀。”
她并不把这件事当做一件很不得了的大事。
“那我帮你收拾行李,我们晚上就回郁园住,好吗?”谢容与望着她。
“为什么收拾行李?”姜矜敏锐察觉到问题,想了想,“你把我在郁园的生活用品都扔了吗?”
“没有扔。”谢容与慢条斯理道:“但郁园的东西毕竟没有秋山名居和临江华府齐全,不然,你也不会动不动就在那里留宿。”
而且,他也是刚刚才知道。
姜矜在临江华府和秋山名居两套房子的前一任主人是林逾白。
她一直住着曾经属于林逾白的房子。
姜矜放下筷子,回味过来,冷静道:“你意有所指。”
“不要再离家出走,住在别的地方。”他温和抬眸。
姜矜没有说话。
狡兔三窟,她怎么为了一个“家”放弃所有的家?
她不接受。
姜矜垂眸,脸色明显冷清下来,一个眼神也不往他那边看。
谢容与笑了笑,温和问:“矜矜,我们是又要冷战吗?”
“不是我,是你。”姜矜克制说:“我们刚刚和好,你为什么又要挑起矛盾?”
谢容与依旧温和,闭口不提林逾白的事,只是温声道:“矜矜,我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妻子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不住在家里,郁园不是你暂住的酒店,那是我们的家。”
“吾心安处是吾乡。”姜矜淡淡讲,“我住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我需要有一个独属于我的地方,秋山名居和临江华府我不会卖掉。”
“没有让你卖。”谢容与道:“只是希望你以后的住所以郁园为主。”
姜矜微微眯眸,“你在要求我?”
她忍了忍,把不悦的情绪用力压下去,勉强冷静道:“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我们虽然是夫妻,但各自管好自己的事情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要求别人?”
谢容与垂眸,淡淡一笑,“那你为什么要结婚呢?”
姜矜侧过脸不说话。
“姜矜,你是不是非常惋惜我不是机器人?”他温声,“毕竟,你只在上床的时候想到我。”
姜矜:……
她双手覆面,痛苦叹气。
缓了缓,她无奈道:“下一步你是不是该觉得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只想跟你上床?”
谢容与倚靠在座椅上,凝望她,“难道不是?”
姜矜深深觉得,谢容与可太“作”了,她包养都不会包养这样的!
用冯沉的一句话就是“不识好歹!”
冯沉这句话是送给他初恋的。
但谢容与不是她初恋,是她刚刚求和的丈夫。
姜矜从餐椅上起来,缓步走到谢容与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