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就这么在乎祁振锐的看法?”
“他是我的老板。”
“但你负责的对象是我。”
梁听南扭过头直视祁岩的双眼,坦白道:“我只是对我的工作负责,谁给我发薪水,我就在乎谁的看法。”
“我可以给你发。”祁岩脱口而出。
“你?”她似笑非笑,祁岩别扭地撇开目光抿紧了唇,梁听南继续反问:“用祁振锐给你的零花钱么?”
在梁听南的潜意识里,祁岩还是小孩子心性,哪怕他现在表现出来对她有好感、有偏爱,但这样的情感不会长久、是说变就会变的。
她也从未当真。
“……”祁岩张口想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好像都是来自祁振锐,因为是“祁振锐的儿子”,所以大家才高看他一眼。
就连他喜欢的人也是因为祁振锐才接近他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大厅里谈笑声不断,反衬着这片休息区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服务生走过来说祁振锐找他俩。
祁岩率先起身,伸手按住梁听南的肩膀,冷淡地说道:“你不用跟过来了。”
今天晚上梁听南就没离开过祁岩的视线,也难怪会有人误会他俩的关系,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像是以祁岩女伴的身份来参加的。
“可是祁先生……”她又想逗逗他。
果不其然,祁岩表情更加冷峻,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今天他又不付你工资,你有必要这么听他的话?他说去就去,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一直。”
“你!”祁岩感觉自己要被气死,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在,他一定要咬死她。
梁听南也不是非要跟过去,她正愁找不到机会开溜,目送祁岩离开,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后,她悄悄溜出了大厅。
有了前几次的踩点,她对别墅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巧妙地躲过监控和保安,她闪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门。
大厅里的楼梯人多眼杂,这个通道鲜少有人走,可以直达别墅二楼。
就着楼梯间微弱的灯光,梁听南脚步轻盈地往上爬,经过楼梯拐角处时突然听到楼上有脚步声传来,她身形一顿。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背紧贴在墙上,心跳加速。
“!”
楼梯间的灯突然灭掉,整个空间陷入黑暗,楼上的人低声咒骂。
梁听南被捂住嘴拉进了一个更加狭窄的空间里,整个人被对方抱在怀里,熟悉的气味和温度。
“嘘。”贺殊凑到她的耳边声音极轻。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示意他把手拿走,贺殊放下手顺势搂住了她的腰。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她一定会给他重重一击。
“…楼梯间的灯怎么突然坏了……该死的……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男人骂骂咧咧的往下走,怀里搬着东西,走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
梁听南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对方从她身边经过,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才放下心。
关门声响起。
没等梁听南作出反应,贺殊先退了出来,他打开手机灯光:“走吧,先去书房看看。”
此时二楼没有一个人,贺殊推开门转头发现梁听南正抬头看着对准书房门口的监控:“放心,监控系统已经被接管了。”
“嗯。”贺殊虽然感情上渣,但做事还是靠谱的。
梁听南跟着进了书房,这里的布局和她上一次进来几乎没什么两样,上次她只是坐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和祁振锐讲了几句话。
两人不需要过多的言语,配合相当默契,很快就将书房翻了个遍。
不出意外,什么都没有找到。
梁听南的视线突然落到办公桌上,桌面摆放的都是一些文件,左手边有两张相片,一张是一家叁口的合照,另一张是一个女人的单人照。
合照里祁振锐笑得很温柔,祁岩的嘴角也微微上扬,站在两人中间的女人笑容灿烂,背景似乎是植物园,那是一个阳光极好的午后。
“在想什么?”贺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梁听南的旁边,目光也看向照片。
“好幸福啊……”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但他听明白了。
贺殊揽住梁听南的肩膀将她往怀里搂:“你也会幸福的……”
“我知道。”梁听南推开他:“你调查过祁振锐的妻子吗?”
贺殊摸摸鼻子:“嗯。祁振锐的妻子比他大一岁,生前很喜欢花花草草,因病去世。他俩结婚很早,感情深厚,妻子离世后,祁振锐大病了一场。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梁听南盯着那张单人照看了很久:“这张照片什么时候拍的,能查到吗?”
“有点难,需要花点时间。怎么,有发现?”
她摇摇头,不确定的事情她不想说。
“走吧。”梁听南绕过书桌往门口走,贺殊将照片拍下来,环顾四周再次检查一遍确保一切都保持原状。
贺殊:“你不觉得这里很压抑吗?”
梁听南停住脚步,转身开始打量整个房间。
很常见的布局,或许是因为左右两面墙摆满了书,显得空间看起来并不宽敞。
不对。
她突然想起别墅的结构布局,为了验证想法,她迈着步伐从门口直线走到最里面的窗户前停下,再从左边书架走到右边的书架。
距离不对。
梁听南和贺殊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有密室。”
……
不过是一个转身的功夫,祁岩扭头就发现梁听南不在了,他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祁振锐,恨不得立刻去找梁听南。
祁振锐皱眉,怒斥道:“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你也不小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已经出去打拼了……”这些话祁岩已经听了不下八百遍,他都会背了。
“你给我滚,去我书房把……”
“哦。”
祁岩爬上二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梁听南,他挑眉:“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