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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涧看着那整整一瓢的酒,比一海碗还大,这都要喝光?这又是什么习俗?
    雪芙看见时涧不情愿的模样,咬唇抬眼轻声问他,“你不喝吗?”
    时涧顿了顿,“没有,我喝。”
    他重重叹息一声,谁叫自己吓跑了人家的鸡。
    此时他心里很后悔,十万个后悔。
    行礼之时,雪芙的另一贴身丫鬟青云对着灵犀道:“灵犀姐,我怎么觉得咱家小姐跟这个闯进来的刺客竟然莫名地相配,这是怎么一回事?”
    灵犀道:“嘶,不光是你这么觉得,我也这么觉得,这刺客长的也忒好看了些,要是给咱家小姐做赘婿,那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青云忙点头,“好像是这样呢,那人看见小姐要跟鸡行洞房礼,直接让她跟自己行洞房礼好像也挺好的。”
    洞房礼过后,雪芙叫一众喜娘嬷嬷丫鬟先散了,并跟时涧保证不会有人说出他的下落,那些人心里也明白,雪芙在时涧的手里,为了保证雪芙的安全,自然不敢乱说。
    时涧此时正一脸疲惫地靠在床头,怀中抱着他的剑,脸色泛白,时不时地蹙起眉。
    院中的宾客还未散去,证明危险还未解除,他只得在这处避着。
    雪芙想着这洞房礼也成了,他也该走了吧。
    谁到时涧吉服一退,直接躺在雪芙的喜床上闭上了眼。
    雪芙见此,彻底乱了.
    什么?
    他竟然想要过夜,还是在她的床上过夜?
    第3章 房事
    雪芙无奈,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喂,这是我的床!”
    时涧不动闭上眼:“你别吵,让我睡一下,就一下,我困得要死。”
    雪芙气得直跳脚:“哪有你这样的人,跟一个素昧平生的姑娘抢床睡。”
    时涧闭着眼一脸疲惫轻声道:“喂,你知道多少人想爬上我的床,跟我睡都没有这个机会。”
    雪芙哪里肯让,直接将时涧推到一边,抢过平日惯常用的小枕头,时涧被推到一角自然不肯,伸手把雪芙推到床边。
    时涧此时困到极致,“喂,小姑娘,我不习惯与人睡一张床,你去别的地方睡去。”
    雪芙气嚷起来,“这是我的床,你凭什么来睡?”
    她直接伸手拉起时涧的双臂,企图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可未曾想,时涧反手一个用劲,竟然直接将雪芙拽到他的身前。
    雪芙从未与陌生男子这般接近过,心脏怦怦直跳,眼底乱作一团,时涧的力气很大,直接把她腕子握疼了。
    雪芙蹙眉,“你松手,你弄痛我啦。”
    时涧睁开困倦的双眼,仿佛在空气中闻到一股淡淡的奶香,而这个味道犹如催眠剂一般,让他放松下来。
    听见雪芙的气恼,他瞬间松了力道,轻声道“小姑娘,我劝你最好别动,不管怎么样,先让我睡上一会如何?”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
    雪芙更加气了,本来嫁给一只鸡心情就不佳,半路又出现这么一个人,雪芙此时的怒气已经达到定点,她真的讨厌死这个人了,更何况这个人现下还握着她的手腕,闭着双眼,这副模样简直太欠揍了。
    想到这里,雪芙的双手一把握成小拳拳,毫不留情地垂在时涧的胸口上。
    这一锤不要紧,险些将时涧的命都捶没了,他一睁眼,看着那胸前的始作俑者,正一脸怒意地看着他。
    他皱起眉头,胸口的剧痛让他喘息起来,勉强从牙关挤出一句话来,“小姑娘.你.能.换个地儿.捶吗?”
    刚才雪芙捶过的地方正好是自己受了伤的地方,那两拳下去,估计伤口又要崩裂了。
    雪芙一脸蒙,刚想说些什么,看着时涧的脸色似乎不对?
    “你.怎么了?”
    .
    纪家祠堂中。
    纪天龙轻轻推开门,看到祠堂内燃着昏暗的灯光,照例命人直接将堂内燃起红烛,照得四周锃亮。
    纪天龙走到一个涂着桃红色的牌位面前,上面用烫金字体赫然写着,爱妻王氏之灵位。
    牌位前摆放着一只又大又红的鲜桃,他吩咐下人每日都要换上一个,纪天龙看了十分满意,这可是他的爱妻生前最爱吃的果子。
    他又从牌位旁拿起一本磨得有些泛着油的诗集,温声道:“今日我应该读到第二十篇了吧,这是我写给你所有的情诗中,你最喜欢的一篇,你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一首情诗读下来后,纪天龙照例会和王氏说上一会话,“宝宝,姑娘今日成亲了,找不到合适的赘婿,我先让她以鸡为婿,我的时间不多了,需要尽快将家业交到她手上,才会出此下策,想来你不会怪我吧,你不要着急,待我给姑娘寻到合适的赘婿,我就要.咳咳.咳咳咳.我就来陪你.”
    说完这番话,纪天龙又照例地看了看那桃粉色的灵位,又伸手擦了又擦,才转身离去。
    从纪家祠堂出来,纪天龙忽然想着雪芙今日嫁给小五,心情定然不佳,不若去赔上她一会。
    他负着手,走到雪芙的云香阁,刚到了云香阁廊下,便听到从里面传出轻声细语来。
    “能换个地方.”
    “往里去去.你轻点.”
    “嗯!~”
    “小姑娘.你.”
    纪天龙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了,自己怎么好像在姑娘的闺房中听到男子的声音,两人状似亲密,正是在.
    他加快了脚步,一把推开雪芙的房门,踏进房内,往内间看去。
    只见四处红烛高燃,红纱慢掩,自己的宝贝女儿正在床帐间,穿着大红的里衣,衣衫略有不整,甚至隐约可见胸口的小衣,骑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胸口上,眼神奇异地盯着那人的脸,两人几乎都要贴了上去。
    纪天龙几乎是一瞬间,脑瓜子直接嗡嗡地响了起来,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眼。
    “哎呀呀呀呀呀,闺女,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怎么自家女儿在新婚之夜竟然骑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身上,还离人家那样近,还是骑在人家上面,啧啧,这姿势甚是狂野劲爆,简直比当年她娘玩得还花。
    雪芙听见外间有人说话,才反应过来屋里进了一个人,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老爹捂着眼站在外间面向两人。
    雪芙低头看了看时涧,又看了看站在外间的老爹,直接愣住,此时雪芙的心情简直就是尴尬给他妈开门,尴尬到家了。
    雪芙朝外对着纪天龙道,一脸难堪,“爹,你听我解释.”
    纪天龙捂着眼扔下一句,“穿好衣服出来说话。”随后退到了外室去等着。
    雪芙看着身下的时涧,缓缓从他身上起来,临起来的时候还不忘给时涧抹平他凌乱的衣襟。
    她轻声对他道:“你安静等着,要想活命,就别添乱。”
    时涧点了点头,最后直接用手掌支着自己的头,好整以暇地看着雪芙慌乱地整理自己的衣衫下床,心想看这小姑娘怎么和她爹解释。
    雪芙理了理自己的乱发,走到纪天龙身前,轻声喊道:“爹爹。”
    纪天龙对着雪芙皱起眉,“到哪一步了?”
    “啊?”雪芙瞪大眼,“什么哪一步?”
    纪天龙此时急得不行,“我是说,你们,你们.那个了没?”
    雪芙看着自家老爹急的不想样子,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我们哪个?爹您能说清楚吗?”
    雪芙以鸡为婿,婚前便未安排喜娘给她说房事,如今自家女儿床上来了一个陌生男子,纪天龙自然担心自家女儿失了清白之身。
    纪天龙料想那人应该不能对自己女儿做什么,直接问道:“他是从哪来的,怎么会在你闺房里?”
    雪芙道:“他?”她眼珠子一转,夹起嗓子,一脸委屈险些掉下泪来,“爹,他就是隔壁村的张二狗,他爱慕女儿已久,奈何家中落魄,又未能考取功名,听闻女儿以鸡为婿,才来找女儿诉说自己对女儿的爱慕之情,奈何路上遇见歹人,伤了身子,好不容易见到女儿,女儿于心不忍,收留片刻,刚才只是帮他查看伤口而已,竟不想被爹爹瞧见。”
    躺在床上的时涧听见,简直要气吐血,隔壁村的张二狗?
    这小姑娘竟然说自己家中落魄,简直笑话,这天下都是朕的,何曾家中落魄。
    未能考取功名?
    自己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出口成章,文武全才,考取功名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竟然会爱慕一个商贾女?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啊。
    若是他有朝一日能够脱身,定然要他们为奴为婢,将今日所受之屈辱尽数讨回来。
    纪天龙道:“闺女啊,有这样一个人爱慕你,为什么不早说。”
    雪芙想了想,一脸的委屈上来,“不是女儿不说,而是他不让女儿说,他自卑啊爹爹,他穷他又没有功名,自然觉得配不上女儿,不知爹爹可能体谅?”
    时涧听此咬牙愤恨,自卑?配不上.
    纪天龙看着女儿委屈的模样,直接转了话风,“既然如此,那不知闺女你意下如何,若是觉得好,爹爹马上叫他入族谱,给你当赘婿。”
    雪芙急道:“哎呀,爹爹,此事不急,我纪家的赘婿岂是那么容易当的,不若多考察一段时间,若是不得女儿心意,再择就是。”
    纪天龙点了点头,“你若喜欢,此事便这样办,只是你切记,这小子没有入族谱之前,可千万不要让他碰你的身子。”
    雪芙听此又犯了疑惑眨着眼睛问,“为什么不让他碰我的身子?”
    纪天龙听此,抹了一把脸,望了望房梁,颇为郁闷道:“没啥,我明日让你姨娘跟你说吧,今日你就跟他分床睡就好了。”
    雪芙点了点头,“哦,知道了。”
    纪天龙起了身,“行了,我走了。”
    刚走到门口,雪芙看着纪天龙似乎有些蹒跚的背影,出声叮嘱了一句。
    “爹爹,晚间凉,出门要记得多加衣。”
    纪天龙转过身又看了一眼雪芙,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他却觉得雪芙是她的小马甲,总感觉有些漏风,可随着雪芙的长大,纪天龙才觉贴心,只可惜.
    “爹,您慢走哦。”雪芙目送着纪天龙离开。
    又回到时涧的床前,她抱臂看着他,“眼下你暂时安全了,可以走了。”
    时涧看着雪芙温声道:“谁说我安全了,我就要走?娘子,我张二狗爱慕你已久,没有钱财,没有功名,只能倚仗娘子了?”
    雪芙此时气那是不打一处来,“你想当我赘婿,也得看我愿不愿意,我不愿意!你快走!”
    雪芙有些不耐地催促着。
    时涧一听直接上头,“什么?你.你说什么?给你当.赘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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