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她不可。◎
他这句有点明知故问的嫌疑。
第二条……还能是什么。
岑烟听懂了他的暗示, 也听出来他在故意逗弄她,她仰着头,温热的指尖往下, 嗓音听起来无比纯良, “不知道。”
这场势均力敌的博弈,让空气里充斥着不稳定的因子,好像只需要一个轻飘飘的火星就会爆炸。
……
离开晏家后, 岑烟收拾收拾准备去录制综艺。她和晏然川好几天没见面,听说他去处理晏家那些破事去了。
她这段时间光顾着和晏然川谈恋爱,不管是娱乐圈还是周围的圈子里, 发生的很多事她都是不知道的。还是后来桑曦跟她八卦, 她才知道一些。
周憧依为了家族利益和晏寒朝订了婚, 但她也没想到自己赌错了, 在知道晏寒朝落魄这件事后果断选择了退婚。
岑烟还挺好奇, 以她的骄傲, 怎么又愿意跟她曾经瞧不起的私生子订婚。
后来这两人似乎还吵了一架,闹得有些难看。
岑烟听完心里也没什么起伏,虽然那时候她不可能完全不在意周憧依一点儿, 尤其对方还和晏然川走得近, 但现在,她的所有伤痕好像都已经被治愈好了。
她想到先前晏然川好端端和周憧依断了,当时问他理由他也只是敷衍过去, 现在想起这件事她还是很好奇。
这时候桑曦又分享了一个八卦,“一开始晏家是准备让晏然川和周憧依联姻的, 后来听说晏然川拒绝了, 所以她才退而求其次吧。”
换做从前岑烟大概不会拿着这件事问晏然川什么, 因为这样显得好像她很在意似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岑烟好像有了撒娇的资本。
她酸酸地给晏然川发了条消息,“听说你之前和周憧依有婚约,最后怎么拒绝了?”
过了一会儿晏然川也没回,聊天框里这条消息显得十分突兀,岑烟想撤回,但时间已经过了。她干脆把手机放在一边,接着去做其他的事儿去了。
等运动回来,岑烟看见手机上多了一条未接来电,晏然川见她没接电话又给她回了条消息——
“什么时候有过婚约?”
这是在给她辟谣。
岑烟回,“不知道呢,看你们那么般配有谣言也情有可原吧。”
她发完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好笑,因为这句话听起来格外地茶香四溢。
屏幕那头的晏然川眼底浮上几分兴味,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吃醋,酸味都冒出来了。他解释,“先前那些长辈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是我拒绝了,婚约并没有定下。”
“哦。”
“还需要更详细的解释吗?”
他既然这么说了,岑烟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你说说看。”
晏然川并没有继续发消息,而是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她有些猝不及防,戴上耳机后听到他悦耳低沉的嗓音,“我心里设想的未婚妻,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所以不论别人如何优秀、如何漂亮、如何善良和温柔,那些都和他没有关系,他的眼睛也从从来只看得见那一个人罢了。
换言之,他非她不可。
岑烟被这情话烫得耳根灼热,她想起曾经小心眼,真的以为他们是一对,“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压抑在心里多年的委屈一下子溢了出来,她原以为那些都算不了什么,可真的被他关心的时候,情绪一瞬间失控,但她还是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自然,“能以为什么,她那时候那么看不起我,我以为你跟她一样……”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晏然川意识到她好像知道周憧依的那些看法,并且比他知道得还要早。更为重要的是,她以为他也是这样。
晏然川突然间有些后悔,他那时的过度掩藏,究竟伤害了她多少。
这些,她从来没有说过。
别人也许以为岑烟洒脱、自信,不会被任何人伤害,可晏然川却知道,她尖锐的荆棘下是需要保护的一颗脆弱的心。
“岑烟。”他叫她的名字。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样动听过,以至于有些晃神,接着又听到他接着说,“我从来没有看轻你过。”
晏然川想了想,“只是那时候不够成熟,很多事让你误解了,但希望你明白,那些只是……”
“只是什么?”
岑烟回想过去那些事,他也并非讨厌她,只是偶尔会避着她,大多数时候仍旧会帮她的忙。她将那些善意误以为是同情,并不知晓他的躲避是因为难以启齿的原因。
例如,会梦见她。
会怀着龌龊的心思。
他非但没有看轻她,反倒她在他心里不可轻易染指,因而他才不敢靠近。
“只是……”他没说出口。
岑烟胡诌,“只是因为我长得太漂亮了,你多看我一眼都会害羞。”
她习惯性地胡说八道,但意外的是,晏然川也没反驳。
他站在外面的走廊上,沈言来找他的时候在旁边等了一会儿,意外地看见他脸上跟平日里完全不同的神色。
像温柔的春风拂过冰面,常年不化的冰雪一寸一寸地消融。
沈言听了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刚刚他走出去,那副表情自己还以为总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处理,搞了半天是要哄女朋友。
以前也没人告诉他,晏然川是个恋爱脑啊。
晏然川打完电话,偏眼看向沈言,眼尾还残余着几分春色,但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深邃清冷,“怎么了?”
“刚刚徐总联系我,说他那边产品检测出了点问题。”
晏然川单手插兜,黑色风衣掀起一阵冷风,嗓音淡淡的,“走吧。”
……
二月份《热恋期》开拍当天,节目组扛着摄影机到嘉宾家里去接他们。
轮到岑烟这儿的时候,她明显感觉摄像机恨不得怼进她家里每一寸角落,将所有的地方都拍得清清楚楚,尤其是相框和衣服的地方。
可惜岑烟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儿值得八卦的东西都没有。
岑烟化了个淡妆,这和她平日里的风格并不相符,她一向走明艳大美人路线。不过即便如此,她看起来反而有种清新脱俗的美。
她看了摄影师一会儿,“你们在找什么呢?”
节目组:“……”你别什么都问啊。
岑烟也不收敛,“是不是想知道先前我跟晏然川同居的事是不是真的?”
她大大方方地戴上贝雷帽,然后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解释,“之前他走的时候,我把他东西都打包寄回去了。”
“……”真可惜啊。
等……等会儿,那不就是代表他们之前真住在一起?
素材有了。
另一边晏然川家,节目组也是拍了半天都没在他居住的地方找到什么可以八卦的地方,只是走的时候,不知道节目组会来的管家刚好送来一幅很大的装着海报的画框。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镜头还是精准捕捉到了上面划过的岑烟的脸。
“先生,这个还是放上面房间吗?”
晏然川看了眼,“嗯。”
接上所有嘉宾后,节目组将车开到录制节目的别墅边,这里有四座单独的庭院供嘉宾们居住,女嘉宾已经提前入住,而男嘉宾则要通过她们留下的画来得到门牌号,选了谁的画就会去到谁的住处。
选错了没有后果,单纯会尴尬而已。
晏然川看了眼四幅画,其中有三幅画得都还不错,只有其中的一副画风极为幼稚且看得出来,对方连简笔画都不会。
他甚至没看出来画的是什么。
晏然川眼底浮上几分戏谑,纤长的指尖将那副最丑的画揭下,翻过来得到门牌号后,拿着行李箱过去。
别的男嘉宾还在敲门试探的时候,晏然川直接进去了,他看到岑烟躺在沙发上休息,问,“累吗?”
岑烟睁开眼,有些意外地趴在沙发上,“你看出我画的东西了?”
“没有。”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晏然川抬手将外套脱下挂在一旁,又理了理袖口,矜贵气质尽数显露,这恋爱综艺硬生生被他弄成了偶像剧,“正因为看不出来,所以才确认是你。”
“……”听起来是一种侮辱。
岑烟原本不服气,想到晏然川很擅长素描和水彩,没吱声,她笑得甜美,带着玩笑意味地阴阳他,“那你还挺聪明的。”
那张卡片被放在桌子上,他问,“你画的什么?”
“很明显,我画的是泼你红酒的画面。”
他仔细看了眼,这才辨别出卡片上确实有个红酒杯,但整体看起来恐怕不是正常人能识别得出来的。晏然川眼底升起几分兴味,也没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这个时候快到中午了,于是他问她,“饿不饿?”
“有点儿。”她看向他,理所应当地说,“你随便做点儿就行。”
当然,晏然川想认真做点也没有原材料,节目组只在冰箱里准备了一点儿速食,他走到灶台前系上围裙,衣服袖口往上卷了一截,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他那模样一看就是经常做饭。
观察室的嘉宾这就嗑上了——
【一看这就是习惯了。】
【这是老夫老妻模式。】
晏然川正在忙活,身后突然贴上来温热的感觉,岑烟从身后搂着他。晏然川明显怔了怔,有些不适应突然在镜头下这样亲热。
他垂眼,有些好奇她怎么突然开始黏人,“你很饿?”
“没有。”岑烟的声音透过胸腔传过来,“我表演表演,免得导演觉得给我发工资吃亏。”
导演:“……”我没有我不是别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