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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儿还是太过信任辛继荣,不能再这么放任。
    林雪柔故意转移话题,“说起来,老大找工作好几天没音没信,老二在亲戚家也待太长时间,该回来了。”
    那可是两个难缠货,回来也好分分辛继荣的注意力。
    辛甜倒是高兴,“哥哥姐姐要回来了吗?”
    辛继荣垮起脸,“回什么来,这么长时间没个信,就永远都别回来!”
    刚刚踏进家门,就听到这么一句话的辛立烨顿了下,才款款进门。
    “我回来了。”
    瞬间,辛继荣和林雪柔的眼神集中在门口来人身上。
    辛甜一回头,瞧见哥哥高大的身影十分开心,“哥,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盛。”
    “别忙。”辛立烨拦住她,“我换身衣服就走。”
    辛甜有些局促,哥哥肯定听到爸爸刚刚说得那话。
    她小声安慰,“你别听爸胡说,他只是再担心你。”
    辛立烨被她笑容感染没办法视而不见,便轻嗯一声,找回自己的房间。
    辛甜盯着哥哥的背影,总觉得他出去找工作这几天又瘦了好多。
    思及此,回厨屋拿馍篮子里找出两块饼子,用刀横切出个口子往里塞了好几块肉。
    屋里,辛立烨很快换了身衣服就朝外走。
    院里头,辛继荣盯着辛甜忙活,心里头醋坛子打翻了。
    小闺女都没往他饼子里塞过肉。
    “你别忙了,他刚刚都不愿意搭理你,那肉不如吃进你自己嘴巴里实在。”
    辛甜塞完后又拿起一个饼子打开,“我刚刚已经吃很多啦,哥哥这个时间到家,肯定没吃饭呢,他出去几天都饿瘦了。”
    林雪柔眉头微皱,“他那么大个人,自己会照顾自己,你心疼他也不见他心疼你。”
    辛甜放下筷子,真心实意地说:“疼我的人有很多呀,爸爸妈妈不就是,哥哥也疼的。”
    她打小能上学,多亏了哥哥劝爸妈呢。
    辛甜直起身,瞧见哥哥走过来,将现做的饼夹肉递出去。
    “早上剩的饼子,还软和呢,带着路上吃方便,不耽误事。”
    辛立烨停住脚步,低头盯着那饼子。
    脑子里同时响起了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哎呦喂,地瓜饼子加五花肉看着都香,可惜我老钱这辈子是没口福吃了,你还不快接下来?看你妹妹对你多好。”
    辛立烨还是有点不太习惯,尽管这道声音在他身体里住了有两天。
    他捏了捏眉,在脑海中回应这道声音。
    “好?”
    “故事本里写的,这好害了她自己。”
    “识人不清,就是个笨蛋。”
    老钱:“你这是说你妹妹,还是说你自己?”
    辛立烨:“……”
    作者有话说:
    辛立烨:快把住我身体里的这老头给叉出去!
    第11章 老父亲形象
    辛甜傍晚才有空把药膏给熬出来。
    留足了爸爸要用的量,剩下的量连带处理好的仙鹤草一起送去牛棚。
    没想到半路遇见了陆让。
    他的脸还肿着,青一块紫一块像是打晕了染料,看着触目惊心。
    破旧的老头衫挂在身上,扁担压在肩上磨出一片红痕,两头木桶里装满水稳稳当当。
    “陆让。”
    辛甜追上去,并肩走在他身旁,“我早上摘了不少外敷的草药,有治跌打损伤的,止血消炎的也有,我爸专门让我送来的。”
    那意思仿佛在说:看,我爸跟二虎他们才不是一伙人。
    说罢,就察觉到身边人停住脚步。
    陆让声音沙哑,“有……退烧的药吗?”
    “都是外敷的。”辛甜抱着药罐,关心地问,“你起烧了?那要找医生来看,高烧可不能耽误。”
    外婆家的小表哥,就是因为小时候高烧耽误了救治时间,烧坏了脑子。
    陆让垂眸,“不是我,是爷爷,没人愿意来看。”
    辛甜望着他,额前长发遮住了眉眼,神情说不出的忧伤,当下明白了什么。
    牛棚里劳改的人,轻易没人敢沾。
    陆让:“你认识草药,可以告诉我什么药能退烧吗?”
    辛甜:“认识!我记事开始,爸妈就经常吃药,我认识很多药,可是……”
    她看了看天,云边红霞都散了,估摸再有半小时天就要黑。
    “可是天黑上山危险,不然我去帮你问问大队里的毛脚大夫,他很善良的。”
    这年头吃药看病花钱贵,生产队里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就近找毛脚大夫来看。
    陆让面色沉凝,“我问过他,他说不碍事。”
    等辛甜瞧见生病的老人家,才觉得毛叔那不碍事是瞎话,躺在草塌上的人都快烧糊涂了。
    她很快就被赶出牛棚,陆让担来的冰凉井水被一遍遍用来给老人家擦身体降温。
    辛甜无法干看着,还是尝试地去找了毛脚大夫。
    毛脚大夫听到辛甜说的事,也觉得牙疼。
    “甜甜呀,我腾不出手来,一队的二奶奶,二队你刘叔,都早就说好让去看看,这样,等我回来立马去牛棚。”
    辛甜十五岁了,能听出这话是借口。
    毛脚大夫又说:“你要是着急,去医疗站找人更快。”
    和平大队是县边队,离公社也近,有设立的医疗站。
    辛甜想起了那个骗爸爸十块钱的医生,好像就住在隔壁生产队。
    “那我去医疗站问问。”
    “等会。”辛甜被叫住,回过头听毛叔问,“这事跟你也没关系,你让牛棚那小子自己去问呗。”
    辛甜也算他看着长大,乖乖巧巧的姑娘挺不愿意看她沾上牛棚的人。
    被下放到牛棚的人,那都是坏分子!js?
    辛甜纠结片刻,原先打着爸爸的名义送药膏,只是想让陆让知道爸爸不是坏人。
    现在……牛棚那是一条命呀。
    辛甜最终还是找去隔壁生产队,毛脚大夫瞅着后脚找上辛继荣。
    “你心可真大,还悠闲呢,甜甜都被人哄着当枪使了!”
    ……
    隔壁高田大队。
    辛甜问到医生的家在哪,顺着寻到一家贴红十字的瓦房,扣了扣虚掩的院门。
    “有人在家吗?”
    “谁呀。”
    辛甜正要回答,斜方突然窜出来一个身影,堵住院门。
    辛继荣靠墙撑着腰,冲打开门的人笑了笑。
    哐当!
    院子里一阵混乱。
    “爸?”辛甜诧异,“你怎么来了,里面……”?s?
    “没事,我知道你是来帮人请医生的,里头这人凶,剩下的爸来说。”
    辛甜一听那医生凶,“你的伤。”
    “不动手,爸以理服人。”辛继荣倒退进院里头,“你在外面等着。”
    说罢,啪地一声关上院门。
    医生看见辛继荣,脸色难看,“你你你……”
    辛继荣脸色也难看,许是和这身体相处良好,他时不时能想起一些属于原身的记忆。
    比如,原身支招抢牛棚人钱粮这事。
    更不说还藏着原身讹人一只老母鸡,哄小闺女花了十块钱药费这颗雷。
    这要是被小闺女知道还得了,他善良能干,敦厚实在的老父亲形象可就没了。
    那可不行。
    辛继荣板着脸,“我掏钱,请你出趟诊,你的事我也以后也不往外说,就一个要求,你也不准把之前的事漏出去。”
    医生不信,“你会这么好心?嘴里就没一句实话,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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