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头已经有了不妙的预感：“这样啊阮糖，你先不要急，我已经托人打听沁然路总的电话了。路总才是沁然的大老板， 我今晚直接去找她谈， 大不了再做一些让步，一定能帮你把这个代言拿下！”
其实， 到了这个时候，阮糖心中清楚，沁然乳茶的代言肯定泡汤了。
所以她的心态反而没有那么焦虑。
如果路楠知道阮糖和她老板不同的状态，一定会感慨一句：大器晚成也是有原因的， 人家阮糖的情绪足够稳定，心态也不错。
至于沁然未来会不会和阮糖有合作？
那是未来的事， 谁说得准呢。
……
路楠的联系方式其实并不难打听——生意场上， 人情关系你来我往结成一张网么。
袁老板打的第一通电话是路楠现在的秘书小董接的， 小董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已经能够很有条理地答复对方：“路总正在开会，您有什么事可以告知我，这边我会做好记录为您转达的。”
袁老板哪里听不出这是场面话？
他笑呵呵地说：“没事， 我晚点再打过来。”
当然啦， 其实是袁老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小董的应付真的是应付，路楠所谓的开会也是真的在开会。
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关于选秀综艺期间销量涨幅的统计以及节目结束之后销量必然有一定的回落， 这个阶段也不能放松， 各地区市场的业务要及时收集终端市场销售数据、及时统计完综艺定制款破损率核保（超期则不予多报）、及时和经销商做好沟通工作……除此之外还有打鸡血啦。
路楠环顾四周，正色到：“我知道，这三个多月以来， 忙碌的不仅仅是菲菲他们的对接小组以及乳茶生产线， 还有在座各位， 你们为了配合乳茶分公司的工作，尽心尽力、尽职尽责。在此，我宣布，q3季度的绩效考核集体上调，具体上调标准会在本月中旬下发。”
虽然与会者中职级最低的也是部门经理，不过台下依旧一片欢呼：谁不喜欢金钱鼓励啊？何况他们本身的绩效奖励基数就不低，增幅有三五个点也足够让人高兴了。
会议结束之后，小董如实汇报了刚才的来电和信息内容。
路楠一边听一边揉太阳穴：“如果对方真的又打电话过来，你就再找个借口挡一挡。等到，有第三通电话再告诉我，知道怎么说的吧？”
小董一脸机灵劲儿：“晓得的晓得的。就是礼貌又坚定地say no，尽量让对方知难而退。”
电视剧不都是这么演的吗！老板身边的秘书，是老板最忠实的狗腿子，老板指东绝不往西！
路楠眨眨眼：“是这样。”
【不过，这小姑娘的眼神里头戏略有点多啊。】
事实证明袁老板已经着急上火了，第二通和第三通电话之间只隔了半小时。
避无可避，再不接就得罪人了，路楠从小董手里接过手机：“你好，我是路楠。”
对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表达的核心思想就是：阮糖是最适合你们的，错过了太可惜，价格我们可以再谈。
路楠四两拨千斤，先夸了阮糖的能力，又表明有些事情还是要看缘分的，她推说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毕竟我们沁然除了乳茶，还有碳酸饮料和纯茶饮料呢。”
沁然的碳酸饮料前年年底签了一位演戏赚钱养音乐的歌手，明年代言也就到期了；纯茶饮料至今没有代言人。
路楠是画饼子。
路楠和袁老板都知道。
到这个时间，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的袁老板知道再磨也磨不出结果了，只能强打起笑容：“没能达成合作是我的问题，回头节目结束了，我一定得请您吃顿饭。”
显然，对方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对于娱乐圈的事儿不是两眼一抹黑的，已经有认错的态度了。
路楠没有拒绝的理由，遂应下了。
……
沁然乳茶是这档综艺节目最大的金主爸爸，节目组早就安排人亲自送上vvip区的票，诚邀路总莅临观赏。
还有刚刚秘密签约的代言人柳婵一的经纪人为了‘讨好’甲方，托项菲菲转交了一叠粉丝区门票。
对方的话也说得很漂亮：“路总，南极萌物平台肯定会给您安排最佳观赏位置，我们这边呢，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不过粉丝区气氛比较好，您要是亲戚朋友想看看热闹，去粉丝区最合适。”
vvip的票有两张，粉丝区的票有十几张。
因为项菲菲他们小团队一直和节目组有对接工作，所以他们手中也有节目组发的门票，不需要路楠分票给他们。
路楠自己拿了vvip的票，又让小董通过正当途径买了观众席的门票，一部分给了林燕等和她关系比较亲近的中高层，一部分给了京市经销商。
至于粉丝区的票，除了分给去年的优秀员工之外，剩下的则是干脆在公司内部搞了个抽奖，抽中的可以去看现场，算是员工福利。
沁然公司除了生产线员工之外，其余基本都是年轻人，就算不追星，凑热闹的心也是有的，抽奖结果一出来，甚至还有人直接转卖给同事的呢。
小董不仅记性好，消息来源也广。她悄悄问同事小姚：“这事儿，咱们要和路总说一声么？”
小姚是行政部出来的，跟着路总的时间更久一点：“你以为路总不知道呢？反正都说了是员工福利，中奖者转卖换了现金，不也是他的福利么？”
“哦哦。”小董看了看自己手机上公司内网的中奖信息，咬咬牙：选秀明星有什么好看的，在宿舍看直播更高清！挂网上去，卖了！
从巨江到华安再到京市，小董飞速地成长，学到了更多，也懂得了取舍。
要是从前，她颇有几分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感’，根本想不到存钱，更不要提职业发展规划了。
……
周六傍晚，京市体育馆。
“怎么还有记者啊？”陈骁从另一边下车，转过来为楠楠打开车门，很贴心地为她挡了挡另一边的镜头。
路楠唔了一声：“好像是今晚有神秘嘉宾。你知道的，虽然节目组想要保密，不过……没什么用。”
路楠和陈骁入场的时候，并未引起什么轰动。
只有一开始‘宁可错杀不肯放过’的娱记对着他们刷刷刷地拍了一通照片而已，后续陈骁和路楠进场的时候，已经没什么镜头对准他们了。
因为——尽管这两人的颜值确实远超平均水平，一看穿着打扮就不是圈内人，没什么好拍的。
第710章
上辈子， 路楠看过不少演唱会现场、也买票看过其他不同类型的演出表演，不过在综艺的直播现场亲眼见证总决赛结果的经历还真没有过。
如果早个六七年，也就是她刚刚重生回来的时候， 路楠大概对此还是会挺感兴趣的， 毕竟那时候她刚刚决定要过咸鱼人生，不就是要享受、要找寻快乐的？
至于现在么， 她则关心的是：虽然我们沁然冠名赞助了这一档综艺就是关于该节目最厉害的蝴蝶翅膀了，不过作为只出钱图个品牌知名度和销量的甲方，我没有任何试图插手、操纵选秀过程与结果的想法。虽然阮糖这次因为是中插广告的核心所以知名度提升的比较快，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总决赛排名和成团成员应该……和上辈子一样吧？】
【毕竟最后的排名其实不单单是选手本身的综合素质， 还要比拼他们背后的公司和资源。】
这么想了想，路楠也就不纠结了。
反正就算沁然乳茶给节目带来一定的改变， 阮糖目前也依旧没有和柳婵一争夺第一的能力。
……
“那个21号， 就是你们公司已经签下来的代言人吧？”陈骁侧头以手挡嘴， 轻声问。
21号是阮糖。
也不怪陈骁这么问。
虽然他们两人平时经常谈情说爱跑跑题、不知不觉就变成聊工作，不过双方都很有分寸感，会隐去关键信息，更不会把公司机密当做闲聊的话题。这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职业素养。
陈骁自然而然地以为沁然乳茶会选择已经合作过一次的阮糖。
路楠摇摇头， 也捂嘴说：“不是， 是18号。”虽然现在还没开始直播，不过谁知道摄像机有没有开始进入测试阶段呢？再万一录到什么， 未来有人能看懂唇语呢？
陈骁疑惑不解地挑挑眉， 刚想再说点什么，视频平台招商部主任就过来和楠楠打招呼了。
招商部主任凑近之后半弯腰，态度相当热情， 又不乏隐隐的自夸：“我从一开始就说， 路总冠名了咱们这档综艺， 真是太有眼光了。”
路楠起身同对方握了握手：“共赢嘛。”
“这位是？”主任好奇地看看陈骁。
“源川集团的陈总，我朋友，今天刚好有空，就被我拉过来了。”路楠坦然一笑。
主任露出过‘我懂’的表情，又不失时机地想让陈骁赐张名片。
陈骁并没有抢楠楠风头的打算，他客气地说：“先前我们源川和贵公司也有过合作，我们回去之后再联系。”
他说的是那个《勇往职前》的综艺，更是南极萌物平台此后开始转型开发各类综艺的契机。
招商部主任在这里逗留了一分钟，转而又去其他赞助商来宾那边打招呼了。
观众入场虽然开始得比vvip区域早，但是观众席人多，所需安检、入场的时间也比较长，这期间，舞台背后超大的屏幕就一直轮播赞助商们的广告。
不过vvip区的人可不会无聊，路楠不一会儿就收到了数十张名片，当然也发出去同等数量的。
这样的场合，多认识一些人也没什么坏处。
这期间，陈骁一直含笑陪着。
又过了二十几分钟，观众基本全部落座，选手们也在后台蓄势待发。
此时，主持人开始热场子，当倒数三二一结束之后，直播正式开始。
之前也说过，这档综艺因为播出之后受到了广泛关注，所以从第二三期开始，另外新增了许多赞助商。
不过，不论后来增加了多少，都无法动摇沁然乳茶的冠名地位。沁然乳茶当然是节目一开场，主持人致谢名单中的第一位。
恰此时，直播的镜头往vvip区一扫而过。
路楠心中早有准备，气定神闲地颔首笑笑，倒是意外地上镜，尤其是vvip区坐着的大部分都是中年人，更显得路楠和陈骁格外养眼。
南极萌物平台自从沁然招商会用上直播频道之后，完善了直播部门，现在的弹幕互动已经很有趣了。
就好比，镜头才扫过路楠和陈骁，弹幕里就有人问：‘刚才那个一闪而过气质很好的小哥哥是谁，我要知道他的联系方式，立刻马上！’
‘楼上少犯花痴了，人家小哥哥旁边坐着和他很般配的小姐姐，有你什么事儿？’
‘楼上你有病吧，我就口嗨一下怎么了？’
‘别吵架，咱们今天是要见证女鹅出道的，专注自家！’
‘之前囤票的家人们快投票，不然万一最后投票通道卡了就麻烦了。’
‘啊，几点关闭投票通道？’
‘二十二点吧我记得。’
话题很快就转到了选手和赛事上，毕竟陌生的小哥哥小姐姐再好看，也不上自己看好并且一直支持的‘女鹅’。
尤其当今晚的神秘嘉宾——也就是一位国外出道、国外出道、在东南亚范围内都很有名的男爱豆出现，主持人介绍今日成团的成员可以参与男星接下来新歌mv拍摄的时候，现场气氛和直播间的热度更是到达一个新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