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跳吗?”
苏婉禾瞪了裴珣一眼,到底想到他今日出行:“殿下要注意安全,周策您要随时带着,我?用不上的,再说府中你派来的侍卫已?经够多了,难不成想要囚禁我?吗?”
裴珣没有?和?苏婉禾争,点了点头,最后还是将周策留了下来。
晋帝从藏书阁出来,拿着一幅画卷。
只是近日总是觉得头晕,感?慨自己还是年纪大了。
他正想要将那画卷打开,便听到宫人来报:“陛下,是姜贵妃求见。”
晋帝面色毫无波澜:“她怎么来了?”、
“贵妃娘娘亲自为陛下炖了补汤。”
“让她进来吧。”
晋帝将那画卷小心翼翼放在桌上,果?然看到姜贵妃端着食盒走来。
“陛下,听说您最近政务繁忙,臣妾做了鸡汤,加上当归,最是补气血。”
姜贵妃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十几年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银发也渐渐爬上了他的鬓角。
她只爱他一人,可他却爱很多人,或者说他只爱自己。
如果?当年不是为了自己的皇位,他何故会娶自己。
“爱妃有?心了。”
晋帝本想让她放在这里,可是转念一看到姜贵妃期待的神色,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
“爱妃的厨艺当真是越来越好了。”
晋帝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朕已?经拟好圣旨,等过完春分,就让桓儿去封地吧,正好也去历练历练。”
姜贵妃却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她闭了闭眼睛,将自己最后一点情爱收了起来。
“陛下,桓儿可能不会去封地了呢。”
姜贵妃面无神色,突然又笑起来:“为何那个贱人的儿子就能当皇帝,为何桓儿便不能,臣妾的桓儿并不比那个贱人的儿子差!”
“放肆!”晋帝一把将桌上的食盒拂开,室内响起一阵破碎的声音。
有?一滴汤汁溅在了姜贵妃的鞋上。
“来人啊。”
室内室外毫无动静。
“陛下,就不要白费心思?了,臣妾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若是陛下现在就写下传位的诏书,臣妾会让桓儿尊你为太上皇的,若是您想,到时候我?们?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游山玩水,好不好?”
“你简直是疯了!”
姜贵妃大笑起来:“早就疯了,您难道不知道吗?”
大门突然被推开,姜丞相带着羽林军冲了进来。
晋帝走了几步,突然跌倒在龙椅上:“贱人,你给朕吃了什么?”
“陛下不必担心,不是毒药,只不过若是没有?解药,陛下也撑不过几年。”
“你们?......你们?这是要逼宫!”
“你们?做梦,当然如果?现在束手就擒,朕还能对你们?从轻发落。”
“陛下,你以为臣妾还会相信你的话吗?”姜贵妃突然走上前去:“陛下,好不如听话将传位的圣旨拟好。”
姜贵妃已?经研好墨,将笔递给晋帝,晋帝用自己仅存的一点力气将东西拂了过去。
那一卷轴的画也展开,露出一张与裴珣十分相似的女子面庞。
那不是楚后又是谁!
嫉妒让姜贵妃双眼通红:“你竟然到死还忘不了那个贱人,我?这就送你去见她。”
互相推搡间,两人倒在地上,晋帝到底还是一个男子,即便中了药,也将姜贵妃拿着刀的手紧紧篡着。
姜丞相正欲上前帮忙,就听到身后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殿下?”
不是裴珣又是谁。
姜贵妃愣在原地,但想到事已?至此?,便将刀拿着正对上晋帝的脖子。
“姜氏,放下手中的刀,姜氏一族已?经伏诛。”
姜贵妃哪里顾得上旁人:“事已?至此?,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快备马车,否则殿下你就见不到自己的父皇了。”
“你以为自己能威胁到孤。”
裴珣手中拿着弓箭,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势,正中姜氏的眉心。
晋帝看着这个儿子最后一眼,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苏府,原本是风平浪静的,可是与郑夫人约的事情迟迟不见结果?,直到听见郑夫人与反贼谋逆,已?经被关?进天牢。
苏婉禾这几日胃口?不佳,总是恶心想吐,找到周策问时,才知道郑夫人与姜贵妃为一丘之貉。
马岩副将早就一个月病逝蜀地,郑夫人为了拖延,才故意不告诉苏婉禾。
只是苏凛的死,也与姜贵妃有?关?,当年苏凛在外征战,发觉外敌与姜氏一族有?勾结,正欲禀告晋帝,谁知身边出现了细作,才会提前走漏风声。
姜氏为了堵住苏凛的口?,派人潜伏在他的身边,苏凛并非战死,而是被毒死的。
一月后,裴珣登基,姜氏一族伏诛,苏凛因?护国有?功被追封为郑国公,苏恪被封侯,尚未行冠礼,便成侯,这也是大晋从未有?过的,可见苏家荣宠至极。郑夫人与姜氏勾结,被执死刑,念及郑将军救国有?功,郑翊为不可多得的国之栋梁,可免死罪,但需要潜离京都。
苏婉禾坐在庭院中,听着云枝禀告的时候,只觉得像是一场梦。
原来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只是最近二叔奇怪得很,已?经许久没有?来找侯府的麻烦了。
周策守在一旁,笑而不语,在三千以外的矿山上,苏寅悔不当初。
如果?知道与那丫头交好的是当今陛下,他无论如何不会去“捉奸”,结果?反而自己被流放至此?。
一切尘埃落定,郑翊走的那天,苏婉禾前去送他。
恨吗?当然,可是,那也是曾经为自己遮挡一片天的哥哥。
“他对你好吗?”郑翊还是忍不住问道。
“在那里好好保重。”
苏婉禾答非所问,郑翊却忍不住愧疚,确实是郑家对不住苏家。
“阿翊哥哥,你还记得自己为官的志向?吗?”
郑翊突然就笑了。
大庇天下寒士。
风沙中,郑翊的身影逐渐消失。
马车另一边,墨衣男子策马而来,看起来气得不轻。
他下马的时候,对上苏婉禾笑靥如花,满身的怒气只能忍着,小心翼翼扶着苏婉禾:“身子好没好呢。”
“陛下,就只心疼自己的皇子?”
裴珣皱着眉头,突然涌出一股长久的祈盼。
郑翊凭什么和?他争,他和?苏婉禾还有?好多个岁岁年年。
“朕自然不是,今日累不累,等这小子出生,朕好好教训他一顿。”
“陛下只喜欢皇子?”
“当然不是,只要是你生的,朕都喜欢,朕的皇后。”
此?生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