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就是高美兰语音里提到的“破事”。
傅时秋不想结婚,更讨厌没完没了的相亲。
为了搞砸每一次相亲,他想到一个缺德但有效的办法。
——那就是编造一个“知心爱人”。
这方法的有效之处就在于:听完他声泪俱下的叙述,一半的相亲对象会因为膈应而愤然离场,剩下的另一半也会因为觉得他脑子有病而自动远离。
而本市高门大户的盛家太子爷——盛鸣尘,就不幸被他选为了“知心爱人”。
至于为什么选中盛鸣尘,傅时秋也不太清楚,他只知道在财经杂志上看见这个alpha的第一眼,就莫名其妙地觉得他很合适。
就好像盛鸣尘天生就该跟他扯上点什么关系。
当然选择盛鸣尘也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毕竟像盛鸣尘这种集万千omega仰慕于一身的豪门特优级alpha,臆想他的人应当不在少数,多他傅时秋一个不多,少他傅时秋一个不少。
而且他和盛鸣尘一个天上月一个尘下蚁,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都不会产生任何交集。
今天这场烦人的相亲,傅时秋也打算故技重施。
二十分钟后,地铁到站,傅时秋步行前往和相亲对象约见面的餐厅。
经过某处堆放杂物的小巷时,他脚步一顿,鬼鬼祟祟地偏着脑袋瞄了眼来往的行人。
确认没人注意他以后,傅时秋哧溜一下钻进小巷,眼疾手快地捞起地上的五个矿泉水瓶迅速塞进包里。
然后,他谨慎地瞟了眼巷子口的路况,动作娴熟地从背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和一盒碳粉,用一把小刷子对着镜子涂涂抹抹。
片刻后,镜子里精致漂亮的眉眼立刻变得邋遢古怪。
傅时秋满意地收好东西,转身走出巷子。
见面的地方是一家环境清幽的西餐厅,门口的侍应生看见傅时秋的脸,罕见地愣了好几秒才面带歉意地询问他有无预约。
傅时秋一一作答,侍应生便向他鞠了一躬,指引他进去。
走进去后,傅时秋一眼就看到了高美兰口中的煤二代谢景峰。
——皮肤黝黑,高大威猛,一看就是煤老板的亲儿子。
不是周末的缘故,餐厅人影廖廖,傅时秋习惯性地环顾四周。
谢景峰挑的位置靠窗,四周除了斜前方背对他坐着一个身形出众的alpha,没有别的顾客。
从背后看,alpha穿着挺括的深灰色大衣,浅金色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肩膀宽阔可靠,随意往那儿一坐,就显得压迫感十足。
傅时秋没忍住多看了两眼,才收回视线走向谢景峰。
谢景峰本来面带微笑,但看清傅时秋的脸,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傅时秋视若无睹,坦然自若地在他对面坐下。
“你是……”谢景峰盯着傅时秋眼下的黑眼圈,以及唇角的那颗显眼的媒婆痣,迟疑道:“傅时秋?”
“嗯。”傅时秋喝了口桌上的柠檬水,笑容灿烂,“怎么?看起来不像吗?”
谢景峰支吾一会儿,尴尬道:“你、你和照片长得不太一样。”
“害,照骗嘛。”傅时秋无辜地眨眨眼睛,“你不知道所有为人称道的美丽,都有ps的痕迹吗?”
谢景峰:“……”
这话题太尴尬,谢景峰连忙招呼傅时秋点餐。
西餐厅普遍消费高,菜品难吃不说分量还少。傅时秋翻完菜单,没什么兴趣地随便勾了道甜点和牛排,就把菜单还给服务员。
服务员颔首致意,询问过谢景峰的意见,捧着菜单走了。
服务员一走,气氛再次沉默下来。
傅时秋抬手指指自己的黑眼圈,“啊对了,我这个黑眼圈,医生说是会遗传给后代的,您不介意以后的小孩是熊猫眼吧?”
“是吗?”谢景峰干笑两声,脸色有些难看,“我不怎么介意。”
傅时秋:“……”
傅时秋打算速战速决,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笑眯眯地说:“谢先生,您谈过几次恋爱呀?”
“我——”谢景峰刚一张嘴,傅时秋就适时地打断道:“我先来吧。”
谢景峰:“……好的。”
傅时秋说:“我只谈过一次恋爱。”
谢景峰眼前一亮。
但傅时秋话锋一转,又沉重道:“但是我和他相爱三年,育有一子。”
谢景峰一愣,错愕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是的。”傅时秋用力挤出两滴鳄鱼泪,“我们是有一个孩子。”
“我很爱他,也很爱我们的孩子。”傅时秋掐着嗓子哽咽道:“如果不是他家里阻挠,我和他现在应该连三胎的基因都培育出来了。”
“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alpha,您应该听过他的名字,他叫盛鸣尘。”
谢景峰张大嘴巴直愣愣地看着傅时秋,像是接受不了这种变故,说不出话来。
傅时秋也不着急,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高脚杯,气定神闲地抿了口红酒。
而在傅时秋品味红酒的时候,他没有发现,原本背对他坐在斜前方的alpha,忽然偏过头来,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他。
好一会儿,谢景峰终于回过神来,艰难道;“你妈也没……没说你已经有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