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野:“没事的,贺敛哥哥是自己人,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妮妮搓了搓手,有些害羞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团成卷的奖状,这奖状她一直带在身边,想等着徐青野回来给她看。
“姐姐,我这次的合唱比赛拿奖了,没有吴妈妈和汪爸爸,我也拿奖了。”
“我们妮妮真棒。”徐青野摸了摸妮妮的头:“过去的事就算过去了,虽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但是我们人生的每一段经历都独一无二地属于我们,以后要向前看知道吗?姐姐知道你以后肯定会变成特别优秀的姑娘的。”
“嗯!”妮妮终于开心的跑开了。
贺敛轻轻地笑了一声,徐青野本还屈着身,起身看向他,对他的笑有些不满:“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对。”贺敛重新拉起了她的手腕:“只是没想到我们阿野文能心理疗愈,武能上房爬墙,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徐青野瞬间变得有些囧,原来贺敛是在笑这个。
怎么?
她看起来不像是会爬墙的那种人?她当初要不是弹跳力好也不好学芭蕾学的那么起劲。
真是少见多怪!
“确实不像。”这是姚老师听完这件事给出的评价。
今天比较赶巧,姚老师在的那条街因为挖电缆要停大半天的电,中午徐池听见这事就叫姚老师过来吃晚饭,徐青野刚好回来,他就顺势又多做了几道菜,徐池解了围裙和祝姨都坐下。
看着氛围,倒真的有些像来见家长的。
徐池:“阿姚你认识青野的时候,青野都长大了,你是没见她小时候,皮猴子一样,跟着邻居家的小男孩一起爬墙,我哥我嫂子发现的时候吓坏了,之前本来想着只是让她拿舞蹈当个特长学,从那以后直接把人拴在学校里,省的她精力那么旺盛,浑身有劲不知道往哪里使。”
但等徐青野真的入门了芭蕾舞,周围所有人都觉得,他这个小侄女天生就是学舞蹈的料。
只是没想到他哥哥嫂子能那么年轻就没了,后面的很多事就多了些遗憾。
世事无常啊。
徐池本来还有些想不开,这会儿人坐下了又起身去柜子边翻出来一瓶酒。
“贺……小贺啊,会喝酒吗?陪我喝两杯。”
徐池喝的多了话就多,贺敛喝酒都是点到为止,徐青野抬手就想直接帮贺敛拒绝,贺敛却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会喝,可以陪您喝两杯。”
家常菜配点小酒,屋子里的气氛暖烘烘的,徐池面对贺敛的时候也自然了些,大家随便聊着,姚老师也有和徐青野差不多大的女儿,觉得现在小年轻谈恋爱开心就行,祝婶一直笑呵呵的,显然也觉得贺敛看着就不错,只有徐池借着点酒劲,旁敲侧击地想问两个人发展到哪一步了。
但这话题又实在不方便在饭桌上提。
好在贺敛并不觉得尴尬,回答的也算自然:“叔叔,我很喜欢阿野,以后也会一直在一起的,这点您可以放心。”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就好;但……”
“老徐。”徐青野直觉徐池有些喝多了,拦下了他的酒杯:“我们挺好的,以后有什么具体的情况会和您说,您先别喝了。”
“没事,我喝酒就是壮壮……就是想喝了,随便问问,就是随便问问。”
徐池脸喝的红红的,有些微醺但还没醉,徐青野这么明显的打断,他听得懂。
他不是什么不讲理的家长,他尊重自己侄女意愿,既然不让提那就不提了。
只是不说这件事,他又想起了别的。
徐池头脑清醒了些:“你们是一起来出差的吗?今天那伙人怎么回事?我看着他们三两个手上脖子上都纹的纹身,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你们是怎么惹到那群人的,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贺敛:“我们是一起出差的,阿野现在是我的秘书,我们公司最近有个项目要和槐江县当地的政府谈一谈,那群人我会想办法处理,今天事发突然,后面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什么事啊?怎么听着有点吓人。”
姚老师和祝婶并不清楚这件事,徐池就又把当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得她们两个也有些犯嘀咕:“现在都是法治社会,怎么还搞这一套,隔壁吴老二真的没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哪有什么吴老二,那是赵老三,活着呢,没事,前一阵新找了个老伴,两个一到晚上就去北边跳广场舞,我就是瞎编的,谁承想那几个人看着五大三粗的,怕鬼。”
被隔空cue到的纹身男冷的哆嗦了一下。
外面的天已经乌漆嘛黑了,他们找了大半天,连个人影到没找到,想着要不就回贺敛停车的地方堵人,结果回来一看,停在那里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走了。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又响,纹身男已经非常不耐烦了,但想着钱还没到手,还是接了电话。
“猛哥,你别催了,我们兄弟几个都找了大半天了,光是你给我的那个酒店,我就去了四次,你说他不入住,我能有什么办法,这县城说是不大,但我们就这几个人,走断腿也找不到人啊。”
“你们是废物吗!!”电话那边的人咆哮着:“不是一路跟着车开过去的吗!怎么连个人都找不到,要是让他明天成功见了政府的人,槐江的项目妥了,我就彻底完了!到时候别说是钱,就是一根耗子毛,你都别想在我这拿到!”
电话挂断。
钱猛‘砰’得一下直接把手机摔在地上,手机没坏,瓷砖碎了一个角。
“废物!都tm是废物!”
“一个也不中用,怎么都不给我去死!”
“怎么办,爸我到底怎么办你快想想啊,那群人可说了要是再不还钱就把事情闹大,我可还有把柄在他们手上呢。”
钱猛的性子暴躁但胆子不大,此时怒气和害怕已经全数都写在脸上了,半点都不像之前那么的人模人样。
“行了,像什么样子,我有说过不管你吗?等我再想想。”
方春来心里也烦,但他和他结发妻子这一辈子始终都没能生出个一儿半女,钱猛是他和外面的女人生了,还是个儿子,别人什么样他看都不看,但自己的儿子,他们老方家唯一的香火他不能不管。
只是这次的篓子实在捅的有些大了,除非贺敛抬手,不然事情还真的不好办,他们之前挪出的那笔钱,账都做平了,但现在钱还没打出来,集团不给审批,最近的那个高利贷可就还不上了。
他的房产现在都不在自己名下,他当初可是拿着自己的股份帮钱猛抵押的。
钱猛急,他比钱猛更急……
--
福利院今晚熄灯的早,孩子们都知道家里来客人了,客人今晚住在这里。
徐青野本想同贺敛一起回县里酒店住的,但一是这边酒店的住宿环境没那么好,还有就是她担心之前找她们的那群人也会去那里蹲点,所以把贺敛留在了福利院。
徐青野抱着一个干净的枕头带贺敛去三楼:“三楼这间是我的房间,我平时不怎么住这里,不过家里阿姨没什么事会打扫一下还挺干净的,这个枕头是你的,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直接来一楼敲门,我今晚睡梁殊的房间。”
徐青野明明是站在自己房间门口,门推了一个缝却完全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贺敛走进去的时候,顺手把徐青野也拉了进去。
漆黑的卧室里有徐青野最熟悉的味道,但她人被抵在门上,紧张的不行。
“贺敛,不可以在这里。”
“在这里什么?”贺敛总是有这样恶劣的一面,明明知道,却还是要从她的口中听到。
徐青野别开眼想不去看,却被他抵着她脸侧的手别了过来:“阿野以为我要做什么。”
徐青野此时脑海中盘旋着的只有四个大字‘引狼入室’。
“不知道,我要先走了,洗漱就在隔壁,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
到底是自己熟悉的环境,她趁他不注意挣脱了他的桎梏,迅速推门溜了出去。
贺敛没跟出来,徐青野却仍是涨红着一张脸下了楼。
徐池此时站在楼下,他晚上的时候吃好饭就去了后院,直到刚才一直都没再露面,这会儿出来。
他在等她。
徐青野还站在台阶上,下意识地停了脚步:“叔叔,有事找我说?”
徐池的酒还没怎么醒,眼睛里面都是红红的,比四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要老许多:“啊,有事,现在有时间吗?没有时间就下次。”
“有时间,我们出去走走吧。”
“嗯。”
两个人走着走着,去了边上小学的操场,跑道边的灯还开着,有人散步,但都离的很远,没人能听到他们说话。
徐池本不想问,但思来想去怎么也过不了自己那关。
走出十几米,他还是委婉的问了:“你和贺先生……是恋爱,不是别的关系吧。”
好在是夜晚,徐池看不见徐青野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嗯,是恋爱关系。”
徐池听见徐青野的回答算是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又问:“那他们家里同意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这次徐青野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第66章 老宅
徐青野明显的迟疑让徐池的心头一紧。
走路迈起步子也失去了章法, 一脚踩出操场的橡胶跑道人差点栽过去。
徐青野显然也被徐池这么突兀地动作吓了一跳。
“叔叔你没事吧,有没有崴到脚?”
等徐池回正身子抖了抖裤脚,跳起来踩了两步:“没事没事, 我就是一不留神, 刚刚说到哪了。”
徐池下意识地话让两个人之间又变得沉默了。
徐青野摸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对戒,不想让徐池担心, 所以没把话咬死, 只是说:“应该是不同意的,我不知道。”
想到之前贺敛父亲的态度, 她心中也有些茫然, 但这种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就算做了许多的预设,事情也不会按照想好的发展。
徐青野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底的情绪继续往前走:“先不提我的事了, 叔叔,你和姚老师怎么样了?”
徐青野之前大概听梁殊提过一嘴,只是具体的她还没问。
徐池本来还一脸的担忧,听徐青野提到姚老师, 心底却淌过一阵暖流,声音都柔和了不少。
“姚老师啊, 我们俩想夏天的时候去领证,那时候天气暖和拍婚纱照不怕冷。”
徐青野:“要办酒吗?在槐江办?要在县里买一个婚房吗?还是姚老师搬到福利院来住?”
徐池:“酒就不办了, 房子的事再等等, 我们想着领个证拍个婚纱照就行, 你姚阿姨店里忙, 结婚她还守着店, 我来回跑, 还是像现在这么过。”
这是他和阿姚商量后的结果,也是成年婚姻中的彼此体量。
不过这种结果他已经非常满意了。
嗯,特别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