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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看了半天手机,陈时序都没打来一个电话,看上去好像一点都不准备求和的样子。
    “太太都把我拉黑了, 无心工作罢了。”陈时序脱下外套, 缓缓走近,“嗓子还疼吗?”
    梁梦因避开他的触碰,她回家后吃了药洗了澡,已经好了很多,不过在陈时序面前, 她习惯性夸大其词。
    “疼, 本来就疼。看见你就生气,嗓子更疼了。”
    她的清甜的嗓音夹了几分干哑,但听上去并不严重, 陈时序稍稍安心。
    “那怎么办呢?”陈时序淡笑一声,“要不我们把微信加回来, 我好好哄哄你别生气?”
    “想得美。”
    梁梦因推开他, 拿着水杯缓步下楼。
    陈时序也没着急去追她, 停在楼梯上,远远眺过去一眼:“理论证明,不加微信不利于婚姻稳定。”
    梁梦因水眸朦胧, 似有不解,仿佛是在思索着他的话。
    “可是我们婚姻的不稳定因素, 应该也不只是不加微信这一条吧。”
    陈时序掌着扶手, 笑得几分散漫。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 也没着急拧开,反而坐在餐桌边,莞尔笑起:“我怎么觉得,加了微信反而更不稳定呢。”
    “你说是不是,这位被笨蛋气到的陈先生。”笑容愈加灿烂,话里的讥讽却丝毫不减。
    陈时序摸了摸鼻子,解开系在衬衣最顶端那枚扣子:“看来不太好哄。”
    “那你就这样准备放弃了?”
    拧开瓶盖,翘起腿,梁梦因的态度很明显,所有姿态眼神都明晃晃地说着:我很不好哄,你快来哄我!
    陈时序没下楼,反而向楼上走去,打开主卧旁边衣帽间的门,他的视线慢慢转向楼下翘首以待的梁梦因。
    温文而笑:“换个衣服,一会儿再来哄你。”
    梁梦因摸不着头脑,看不太懂他的套路。刚喝了一口水,门铃就被按响。
    大概是阿姨来了,梁梦因慢悠悠走去开门,意料之外的,是物业经理。
    “夫人您好,陈总订的食材已经到了,我帮您抬进去?”
    食材?
    “那……那你搬进厨房吧。”
    送完东西,物业经理很快离开,只剩梁梦因一个人面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箱子,不知该如何下手。
    陈时序很快换了家居服下楼,扣住她的双肩扶她起身:“你别动了,我来处理就好了。”
    梁梦因还有些懵怔:“你这是准备亲自下厨?”
    也是,刚刚如果是阿姨的话,她是有钥匙的,从来不会按门铃的。况且,这个时间也早就过了阿姨平常上班的时间了。
    “负荆请罪,总得有点诚意不是吗?”陈时序很利落地打开箱子,将食材分门别类放在流理台上。
    梁梦因真的很吃他这一套,这种意料之外的小惊喜,也算是他们之间的小情趣。
    不过还是嘴硬,跟陈时序学的。
    “你不会就想用一顿饭就打发我吧。”
    她拿起一旁的围裙走过来,陈时序很配合地张开双臂由她帮自己系上,在看到她贴心地打了个蝴蝶结的时候,不禁失笑摇头。
    “想吃什么?”
    “满汉全席。”
    “有点难度。”
    “满汉全席都不能满足,那你还说什么哄我,一点都不诚心。”
    “那陈太太还真的挺难哄的。”
    陈时序低眸对上她晶莹玉润的眼睛,那里闪烁着剔透的光泽,视线流转间,瞳底已经被笑意填满。
    “好了,你去忙吧,我来做饭。”
    梁梦因却环着他的腰不想撒手:“我就不能在这里看吗?”
    她不是没看过陈时序下厨,只是这会儿好像格外依恋,不想错过他任何瞬间。尤其是他下厨时,动作优雅娴熟,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感觉。
    “不行。”陈时序转过身,扣住她的细腰,微一用力,就将人抱出了厨房,“一会儿开火油烟大,你又该嗓子疼了。”
    梁梦因鼓了鼓嘴,虽然不满,陈时序说的是事实,她根本没有反驳的理由。
    “你先去忙,新一季的设计图不是要出样了吗?抓紧时间,搞搞事业吧,陈太太。”陈时序点了点她精巧的鼻尖。
    梁梦因眼睛睁圆,反手拉住他的袖子:“你怎么知道的?不会又是你安排的吧?”
    陈时序镜片后的眸光深沉,一抹暗光隐于瞳底:“什么都是我安排的,那陈太太该分点股份给我了。”
    梁梦因别别扭扭地松开手:“亿万公司上市总裁,怎么还惦记着我这点股份。”
    瞥一眼他的表情,她又说:“这不都是我们的夫妻共有财产吗?”
    “你的,我的,都是我们的。”
    陈时序静静凝视着她,半晌,拍了拍她圆润的肩头:“那请陈太太为我们的共有财产努力一下吧。”
    梁梦因恋恋不舍地上楼,坐了许久也无心继续画图,所有心思都落在楼下厨房里忙碌的男人身上。
    静坐了一会儿,梁梦因忽然站起来打开柜子,拿出压在最下面的那双手工皮鞋,指腹抚过牛皮鞋面,嘴角不知何时漫上了笑。。
    陈时序做的基本都是她喜欢的菜色,口味淡了些,但碍于她反反复复发炎的嗓子,也只能忍了。不过桌上的那碗金汤鲍鱼粥,格外合她的胃口。
    “这个粥底很像上次你给我点的祥记的味道。”
    她胃口小,一碗粥喝了一半已经是算是很喜欢了。
    “好吃吗?”陈时序面不改色地喝完梁梦因剩的半碗粥。
    “好吃的。”梁梦因笑眯眯,起身帮陈时序收拾碗筷。
    陈时序点点头,拦了下她的手,不让她动:“你别动了。”
    梁梦因就真的不动了,托着下巴:“你还真的去偷师学艺了?”
    陈时序瞥她一眼,姿态颇为矜傲:“需要吗?作为老板要个料理配方,应该不难吧。”
    眼睛一亮,梁梦因抱住他的胳膊:“老公,你不会是专门为了我开了一家餐厅吧。”
    她抱着他的胳膊不放,只当看不见那碗已经放到她面前的中药。
    “那下次我可以点菜吗?我想吃大闸蟹。”梁梦因悄声把那碗黑乎乎中药推远了点。
    陈时序对她所有的小动作都洞悉于心,缓缓直身,凉凉望过去一眼,又将那碗中药推了回来。
    “大闸蟹可以吃,等你的嗓子好了之后。这家店也可以当做是为了你,只要你敢想,嘉驰都可以是为了你上市的。”
    梁梦因扁嘴,这语气,她已经不太想听他下一句话了。
    陈时序勾起唇角,懒懒回声:“不过我都为了你做这么多了,你为了我吃个药不算难事吧?”
    绕了这么久,都绕不过去这个中药。
    “可以不吃药吗?真的好苦啊。”梁梦因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背,几分可怜。
    那药实在是太苦,哪怕抱着“良药苦口”的信念,她也很难咽下。
    “那我不是还陪你喝了一堆对我来说没用的药。”陈时序拿起了药碗,几乎送到了她的嘴边。
    梁梦因的视线,不可避免挪到某不可描述部位:“那些药对你真的没用吗?”
    陈时序冷冽的眸光立刻扫过来。
    无路可退,梁梦因皱着眉头,咬牙喝下一碗中药。她苦着脸,喝了一大杯水,再看向陈时序的时候满脸怨念。
    “你不会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吧?”
    陈时序往她嘴里塞了颗薄荷糖,指尖戳了戳她的额头,嗤笑一声:“到处诋毁你先生的身体,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也还行吧。”薄荷糖的清凉盖过了弥漫的苦味,梁梦因呼了口气,“我是还行了,但是你行吗?”
    陈时序不想理她,沉默地收拾碗筷,低眸忽然对她说:“你帮我拿一下我外衣口袋里的东西。”
    梁梦因顺从地站起来,走去客厅找陈时序刚刚换下来的那件外套。
    边走边问:“什么啊?你的求和礼物吗?”
    陈时序没回答,慢条斯理地收拾过桌子,又把碗筷放进洗碗机中,在洗碗机的启动声中传来梁梦因一声尖叫。
    “啊!老公!”
    梁梦因趿拉着拖鞋跑了过来,直接扑过来抱住他的劲腰。她的手里还捏了两章门票,是纽约百老汇剧院来京演出的门票。
    位置正是第一排的最中央。
    梁梦因抱着他的腰晃来晃来,他的毛衣都被她扭成一团。
    “你怎么知道我想看他们的演出的啊。我之前也去看过他们在百老汇的演出,但是没有买到什么好位置,只能和一群人挤在一起,观看效果超差。”
    梁梦因突然想起那次他们百老汇剧院的遥遥一望,登时停住了动作,一双明艳靡丽的眸子闪过几分犹豫:“你……你不会那次看到我了吧?”
    陈时序慢条斯理擦了擦手,才转身回抱住身后的女人。
    “你是指那次和你的美国律师挤在一起,他把你圈在怀里的那次吗?”
    “他哪里有把我圈在怀里……”梁梦因翻了个白眼,突然意识到不对,“等一下,你不会是经常去纽约看我吧?”
    他不说话了,只是手臂扣紧了她的柳腰。
    “陈时序!你快说话!这个问题,今晚绝对不能被你这样糊弄过去。”
    梁梦因跳了两下,呛了口凉气,忍不住又咳了几声。
    陈时序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你觉得呢?”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梁梦因开始不讲理了,缠着他非要给个准话。
    陈时序无奈地按住她的肩膀,制住了她跃跃欲试的蹦跳。
    “那你觉得的,就是真的。”
    低声,像温和缓慢的浪潮拂过细小的沙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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