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兄”便被分到了后者,哪知行至暗处时,同组的那名奴役竟忽然从背后给他来了一记闷棍。
“有才兄”应声倒下,失去意识前只记得那名奴役口中不断的念叨“冤有头债有主,我也是被逼的,你做了鬼不要来找我”……
仅是读取着“有才兄”的记忆,吴良心中已经出现了无数个槽点:
“瓬人军,曹操果然是能写出《龟虽寿》的文化人,名字起的极有内涵。”
“可惜到底是第一次盗墓的新手团队,哪有挖开墓穴不放活物测试空气也不通风就立刻派人进去的道理,而且还一下派那么多人,就硬送呗?”
“这个墓我上大学的时候学过,暑假还自费进行过实地考察,梁孝王陵于1992年开始保护性发掘,1994年被评为‘八五’期间十大考古新发现之一,因此作为经典案例记载在专业课本上,墓中曾发现一条断裂的‘自来石’,有这东西在里面抵住石门,便是城门也未必有它坚固……地宫内共有三段甬道、两个主室、前庭、车马室、甬道、东宫、西宫、棺床室、回廊、贮冰室、浴室、厕所、排水系统一应俱全,简直刷新了现代人对西汉年间生活水平的认知……”
“想不到上辈子进不了考古机构,这辈子却上来就混进了历史上最有名的奉旨盗墓团队之一,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不过说起来,我昏迷前听到的那句‘冤有头债有主’,应该是说那奴役害我其实是受人指使吧?”
就在这时候。
“啪嗒!”
一只手毫无征兆的垂在了吴良眼前,手背上尽是鲜艳的樱红色斑点。
接着不待吴良做出反应,一个重物又从头顶滚落下来,随即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张略显肿胀的绀色面孔,以及脸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四目相对!
“鬼呀!”
吴良瞬间汗毛倒立,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一下子从重物堆中跳了出来,慌忙向远处跑去。
如此一口气跑到几十米外再回头张望时,吴良呼吸险些停滞。
刚才他爬出来的地方,赫然是一座由百余具尸体叠积而成的小山,只不过这些尸体大多裹在破烂的草席之中,再加上刚刚穿越脑子混乱,因此刚才才没有第一次时间发现端倪。
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男人——吴良。
再回想起刚才那张与他四目相对的死人面容,不正是昨夜率军进入墓穴的屯长么?
难道……
昨夜那些人真就如他吐槽的那样,全都送了?
正当吴良惊恐的时候。
一队身披甲胄手持利刃的兵士已经将他围住。
兵士们也是纷纷面露惊惧之色,没有一人敢轻易上前,只有领头的什长站在几丈远的地方冲他大喊:“莫要过来啊!你究竟是人是鬼?”
第二章 鬼吹灯
军帐之内。
“这可如何是好?”
都伯(副职)“周丰”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口中不停的念叨,“使君命我二人两月之内发掘梁孝王墓,如今期限已过大半,我们非但没有完成发掘,昨夜还莫名折损了过半人马,回去要如何向使君交代?”
“回去?这点事都办不好,倒不如死在这荒郊野岭。”
军候“曹禀”面色凝重的望着旁边的佩剑吐了口浊气,却只觉胸中更加愁闷。
“军候莫要轻言生死,使君与你乃是伯侄,想来就算此次任务失利,他也不会过分责罚于你,到时还要请军候为我美言几句才是。”
周丰终于停下脚步,连忙上来劝道。
“正因如此,我才更加无颜回去面见伯父。”
曹禀叹气道,“上月徐州陶谦纵容属下害我太公性命,伯父怒而征伐陶谦,我本欲做个先锋领兵手刃仇家,奈何伯父另有打算,偏要命我统领瓬人军前来盗墓以解前线军饷之急……”
说到这里,曹禀猛的顿住,仿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般,下意识的改口道:“……彼时我还怪伯父大材小用,如今不但损兵折将还一无所获,唉——”
周丰也假装没有听到前面的话,不动声色的提议道:“这……不如再派些人进墓查探一番,或许能另有所获?”
“瓬人军本就只有两百余众,如今伤亡过半尚未查明原因,剩下的皆人心惶惶,兵士之中已经传出鬼怪害人之说,谁还肯以身犯险?你么?”
曹禀抬眼看向了周丰。
“咳咳!”
周丰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连连解释道,“军候你是了解我的,我自幼体弱多病,医师嘱咐不可踏入阴寒之地,否则命不久矣……不过军候不必多虑,只要你一声令下,谁敢退缩便是逃兵,按律可斩。”
“呵呵。”
曹禀翻眼冷笑,心说若非你那舅舅在我伯父面前力荐,你何德何能担得起瓬人军都伯一职?
不过此刻显然不是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曹禀随即重新陷入苦恼之中: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墓中真有鬼怪作祟不成?
良久之后。
“砰!”
似乎下定了决心,曹禀忽然一巴掌拍在桌上,咬牙说道:“不成功便成仁,今夜我亲自率人下墓!倘若死在墓中,权当做报效了伯父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