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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带回来的东西放哪了?”
    温以泽忽然问,打得杨军措手不及,一时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好在晓杰机灵,“你说的是戛纳带回来的东西吧?放回家了。”
    温以泽微不可查地有些失落,脸又转向窗外。
    “是什么东西?很重要吗?”保险起见,杨军多问了一句,因为他记得当时以泽逛的是女装店,所以他买的是条裙子。
    他担心他这个做经纪人的,连自己艺人谈恋爱都不知道。
    微暗的霓虹映在温以泽脸上,总有种胶片的质感,他说:“没什么,等会儿把我送到大学城,后天再来接我。”
    大学城对于他们这群四十多岁的人来说,已经是个很久远的词汇。
    为了不引人注目,晚上9点,温以泽在距离大学城外的一条街外下车。
    夜风凉爽,他戴着帽子口罩,慢慢走回去,那时候路上的行人并不太多,没有人认出他。
    他回去已经不是轻车熟路,周围的环境变化很多,温以泽走个一两百米,总要仔细看看周围,才能确认下一步往哪走。
    没成名前,明明这条路走了七八年。
    他已经把原来租的房子买下来,连同楼下景致的那套,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疲惫不堪的时候,他总想来这躺躺。
    从景致的房间入门,然后再走上阳台的楼梯来到天台,开门后就是他的房间。
    并没有一气呵成。
    他在景致的房间逗留许久,尽管空空如也,不像他的房间,还保留着原来的东西。
    景致能租到他楼下的房子还有个渊源。那时候温以泽开着车陪景致致找房子,天气很热绕了一大圈都没有收获,不是觉得地区太远就是房租太贵。
    有一回,他锁了门,刚要下楼去吕碧云家里,就看见房东阿姨正在贴告示,温以泽凑近一看,是招租的告示。
    “怎么?你住的房子不喜欢?还要看告示?”房东阿姨打趣说。
    “没有,就是帮朋友看看。”
    阿姨来了兴趣,热情地说:“你朋友要租房子啊,楼下的房间要大一些,不过看在是你朋友的份上,我可以给和你一样的价格。”
    即使是一样的价格,但温以泽知道,景致也不一定能负担得起。
    不过他转念一想,对房东阿姨说:“这样吧,我朋友现在困难。我帮她交一半的房租,但是阿姨你可别告诉她。”
    “哟,这么热心肠,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阳光晒得温以泽脸颊发烫,他笑着说:“什么也不是。”
    阿姨满口答应:“放心吧,我谁也不会告诉。”
    于是,景致的房子就这样租下来了。
    后来有一天,阿姨找到他,告诉他:“以泽,你朋友不租了。”
    她把钥匙给温以泽,沉甸甸的,脑袋一阵嗡鸣,温以泽半天说不出话。
    每个礼拜会有保洁人员上门清扫房间,保持整洁,更换过期食品,所以不用担心这房间没有吃的。
    温以泽洗了个澡,本来想直接睡觉。但躺在床上毫无睡意,他起来,打开冰箱,选了罐啤酒。
    之后打开投影仪,不知道看什么电影,又第10086次打开了《查理和巧克力工厂》。
    主角团上一秒说完,温以泽几乎能一字不差地接下去,有时候他只是需要这部电影陪伴着自己。
    走去沙发的路上,脚尖不经意踢到某样东西,温以泽垂眸,看到地上躺着的就是他从戛纳带回来的东西。
    温以泽原地坐下,拆开包装。
    里头是一件fendi的连衣裙,浅橘色挂脖麻料款式,很有设计感,皮肤极白或者极黑的人穿这个颜色最适合不过。
    景致皮肤很白。
    温以泽面颊红润,因为喝了点酒,思绪翻飞,总是想到以前。
    他曾经和别人说,他和景致的第一次相遇是在晚宴上,那时候他算是娱乐圈的新人,进圈不久,也没有名气,进不了奢侈品品牌方的高级晚宴。
    要不是制片人约着他去,那时候的他也不会去这种地方。
    他已经尽可能地打扮自己,花大价钱包装自己,但如果没有景致的帮助,他还是进不了会场。
    尽管进了会场,他才发现那不过是制片人随口一说,并没有要和他合作的意思。
    其实那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景致。
    他们真正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高端商场里,他陪朋友去买衣服。
    温以泽原本并没有注意到景致,是因为他朋友试完衣服,从换衣间出来就找到sa了,温以泽往外找了几眼,才发现好几个sa围在那儿。
    看样子是在服务一对年轻男女,相貌出众。
    她们脸上笑意盈盈,不知道在聊什么。
    “原来是他们啊?”
    “谁?”温以泽听到他朋友说,“你认识他们?”
    “不就是程氏集团的四小公子喽,”朋友说,“之前他们greco有活动,见过两面,不过他肯定不认识我。”
    朋友忽然八卦起来,“看样子圈里说得没错,那人是他女朋友吧,长得真漂亮。”
    温以泽下意识又往景致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景致。
    纤巧的身材穿着嫩绿色的长裙,像是春天草坪上刚露头的芽穗。
    脸庞饱满,纤手抚弄着身上的裙摆,头顶金光闪闪。
    她端庄典雅,适合穿这世界上所有浅颜色的衣服,温以泽想。
    只不过那天,那颗芽穗的目光没有投向过他。
    人与人的际遇很巧妙,几年后,他们又在绿碧云家里碰到。
    那时候他坐在二楼的书房,窗外雨声淅沥,风一吹,不少雨漏进来,都快把窗边的书都淋湿了。
    谢子勤还一副笑眯眯,老神神在在的表情。
    温以泽放下手中的书,连忙去关窗户。
    不远处,景致撑伞慢慢走来。大雨中,唯她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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