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律师刚走,盛彦尧趁劲挤进去了。
听到动静,邢霄抬眸看他,降温了,邢霄仍旧衣衫单薄,两条腿挺拔站在在冰冷的地板上,他像水墨丹青的油画里长出来的一抹绝色让人移不开眼。
盛彦尧看得走神。
“你怎么在这儿?”
笔直的腿部线条浮现眼前,邢霄白皙的面颊咫尺可见,盛彦尧心不在焉打哈哈:“混进来的。”
“那你真行。”眸光很快离开盛彦尧,面试区里全是背台词唱歌拉伸的声音,新人努力挤上去的声音听得盛彦尧老是产生一种,下一秒这里就该出人命的错觉。
排队做得差不多了,盛彦尧的名字被呼唤了好几次,他没去,最后在面试官的觉得可惜的叹息声里跳到下一个。
邢霄盯着他,被他盯得头皮发麻,盛彦尧抿抿唇,坦然走过去,隔着一点距离张扬恣意地环抱着手开口:“我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挺好的。”云淡风轻地看向他,邢霄瞬间换上的冷漠面孔,又像黑洞里的蛇,麻溜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翻来覆去只有那么几个字,耳朵都听腻了。
盛彦尧打量着休息区不太好的环境,慢吞吞往地上蹲,像包拯办案似的摩挲了两下地面,眉头拧紧:“你这边怎么那么冷?”指尖划过的冰冷感还停滞不前。
“你有毛病吧,谁家地板是烫的。”
“算了,管你有没有礼貌。”盛彦尧想,能看到他就好了。
盯着休息室内心无旁骛完全没看自己的人,胸腔飞进去一团积液,他不是个遇到事情就哭天恸地的人,哪怕刘林妍被宣告死亡那天,他也没有多大情绪,毕竟不熟。
这对邢霄不一样。
那是个像家人一样的存在。
眼泪只是一种情绪,有的人付诸在心里,有的人没控制住,往眼睛里掉出来。
看到邢霄冷冰冰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盛彦尧真想按住他,让他哭出来。
他太想念这种熟悉的感觉了,好像人一直都在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却没有什么生机,正看得走神,后背让人拍了拍,盛彦尧扭头看了过去,暼见一张很温柔的脸孔:“又来看霄霄了。”
怀里被塞了一瓶饮料,盛彦尧木木然说了句“谢谢”后,说话的顾瑞生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刚看到你在这边,还以为看错人了。”
盛彦尧跟顾瑞生的关系其实就那样,点头之交,他没料到对方会主动跟他唠嗑,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句话。
“你好呆啊。”顾瑞生抿唇轻笑,也没打算跟他说话了。
顾瑞生从他身边溜过,怀里抱着个脆生生的大苹果呼唤专心致志的邢霄,明明是两个大男人,盛彦尧却生出一种不像兄弟,像姐妹的感觉。
不是娘,纯粹是这两个人实在太斯文,动作不骄不躁,像两个安静的小姑娘。
“盛彦尧是不是喜欢你呢,在那边偷瞄你好久了。”顾瑞生眨眨眼,看戏似的说道,“他看你那个眼神,就跟看男朋友一样。”
“男朋友?”邢霄笑了笑,“我跟他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顾瑞生吸吸鼻子,“就是觉得很奇怪,他恨不得把你给吃了。”
邢霄没放心上:“别说得那么吓人,法治社会谁吃人。”
“我就是打个比方嘛。”顾瑞生挑挑眉,突然坏笑,“我说的是另一种吃。”
知道他要说什么,邢霄也不吃那个大苹果了,放到椅子上,背过身去准备加件衣服。
顾瑞生是舞蹈练习生,他走,邢霄也跟着他去,主要是不太想跟盛彦尧待一起。
舞蹈室的温度持续变低,盛彦尧觉得奇怪,舞蹈室分了隔间,从外面路过的每个位置都有暖气空调,只有顾瑞生这边没什么温度。
“霄霄,你要不服个软吧。”四肢百骸一股凉意透骨,顾瑞生这边舞蹈室的人受不住,都往其他地方跑。
只是几分钟时间,他这边静悄悄的只剩下自己,也准备离开。
“行了,我换个位置,你赶紧回去,待会儿他得找你麻烦了。”邢霄示意顾瑞生赶紧走。
顾瑞生真就离开舞蹈室换地方了。
“那你注意点。”顾瑞生颇为担忧地暼瞥邢霄,这家伙有事都只会闷在心里,压根不知道发泄出来。
路过了盛彦尧,他脚步一停:“你怎么还没走呢。”
“逐客令啊?”盛彦尧气笑了,果然是好朋友,都忙着赶走他。
他低头,正经地看着顾瑞生:“你刚才跟他说……服软?什么意思?”
刚要开口说话的顾瑞生下一秒让人给招呼走了,没问出来好歹,盛彦尧沮丧地看向邢霄,吵吵闹闹这么久,他似乎从来没有真的了解过这个人。
光着脚丫子翩翩起舞的顾瑞生太好看,邢霄呆滞着看了好一会儿,对方入神,以为他走了。
等到满头大汗拿毛巾擦擦脸后,他一撇头,碰上了盛彦尧的视线,从柜子里拿出外套披上,邢霄冷冰冰从他身边路过。
“邢霄。”
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人撇头看向他:“还喜欢跳舞对吧。”
“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