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霄:“我就想问你哪儿来的钱。”
“这很重要吗,你拿着就行了,别问那么多废话。”盛彦尧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压根不准备让他问出点什么来。
空气都快静下来了,盛彦尧还是不打算说话,邢霄套不出来,把卡拒回他怀里:“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剩下的我自己会想办法。”
恶心劲儿太厚重,盛彦尧话痨属性都被酒醉回去了,他跃开话题:“我困了,你好好休息。”
来不及再说话,邢霄看着他进屋,视线掉在卡上,五味杂陈,他没动那张卡,躺着失眠了一整夜。
第二天上午,丁节恒跟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犹犹豫豫往盛彦尧面前介绍,签约仪式如期举行,盛彦尧为表重视,特意做了个头发,几十年不拿出来的黑西装穿上了。
用盛书禾的话来说,总算是像个人了。
一切按照流程全部安排好了,照旧进行,签了约,盛彦尧劳心竭力设计出来的游戏专利卖出去了。
胃里火辣辣的,还没恢复好,又陪人喝了一顿,盛彦尧开始有点理解他爹打拼的日子有多不容易了,那段他纸醉金迷的时光,也逐渐远去了。
热闹褪去处,丁节恒轻拍盛彦尧的手臂,小声安抚:“彦子,设计那么久的游戏,没轮到自己手上发出,真的不会觉得难受吗?”
盛彦尧笑着,他耸耸肩,难过是有一点,不过跟对邢霄的喜欢比较,什么都成了身外之物:“我是那种人吗,这点小事不至于打垮我。”
“我都给你卡里打了钱了,你非得轴。”丁节恒向来拿他没办法,最后沉默着,拍拍他的手,“你什么时候那么缺钱了,是不是放高利贷去了,咱可不兴做那个啊……”
“怎么会。”盛彦尧难得不跟他呛声,他拍拍丁节恒的肩膀,“我先回去了。”
“回去那么早干嘛,转一场呗。”
“不转了。”盛彦尧说道,“回去给邢霄做饭呢。”
丁节恒那句“你太过度关心他了”被淹没在风声里。
——
进门就开始吐,盛彦尧松了一口气,看看周围,发现邢霄没在家,应该是去公司或者找律师去了。
抱着马桶,五脏六腑都快被吐出来似的,他稍微舒服了一点,眼侧一张纸巾递了过来。
“你又喝酒了。”邢霄蹲在他身边,“盛彦尧,谢谢你。”
“突然跟我说这些。”盛彦尧扭头看他,“我受宠若惊,你还是收回去比较好点。”
“行了。”盛彦尧拍拍屁股站起来,“两个大男人站在厕所里算怎么回事,出去吧。”
他先出去,邢霄好几分钟才跟上来。
茶几上的卡原封不动躺着,盛彦尧捏起卡:“怎么不收?”
“瑞生借了我五百万了。”
“那能顶什么事。”盛彦尧掰开他的手,强硬地塞到他怀里,“拿着吧,借你的。”
没想过有一天,跟自己作对那么多年的人,会以这般柔和的语气把钱推自己手上,邢霄不知道从何说起,好半晌,脑袋低下去了。
他觉得失败,一个男人。
什么都没做成功。
“感动了?”盛彦尧撩了撩他的头发,让他把头抬起来,“自信点嘛,我以前就发现一件事,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够自信。”
他说道:“长这么好看,会跳舞,身材也好,你要是换在别人身上,得偷着乐了。”
邢霄:“我能——”
“什么?”盛彦尧顿住。
“我能不偷着乐吗?”邢霄傻乎乎看着他。
仰头视线碰上,盛彦尧又觉得自己没出息了,他的心跳不受控制,疯狂跳跃,整个人都麻了。
“你别卖萌。”他脱口而出。
邢霄怔住:“我没有。”
“对不起。”盛彦尧牛头不对马嘴说话。
邢霄本来愣住的眼眸变得更加迷茫,他看着盛彦尧啊了一声,大大的问号砸得他说不出话来。
“我以前对你太差了。”盛彦尧顿了顿,“对不起你。”
以前。
他总往邢霄班上跑,趴在门口,恶作剧似的对着他吹口哨,虽然好几次被教导主任抓住后,逼着他在升旗仪式吹了三十分钟,他还是屡教不改。
光是想想,邢霄就觉得这个人有毛病。
“那我也对不起你。”邢霄附和着他的话,“我对你也不好。”
心结被叉开了似的,禁锢彼此的枷锁松动了一点,邢霄又把他的卡放进他怀里:“这个钱,我还是不能拿。”
“我跟你说半天你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盛彦尧说道,“赶紧从那个破地方出来,钱可以再赚,万一哪天屁股开花了看你怎么办。”
“我……”邢霄脸一红,咕哝着,展示自己最后的倔强,“我不一定就是……”
盛彦尧笑了:“不是什么?不是0,你都让我睡多少次了,还嘴硬呢。”
他太直接说出来,邢霄臊得慌,下一秒盛彦尧恬不知耻道:“你这腰、肚子、腿,哪儿像上面那个。”
肩膀挨了软绵绵一拳,把盛彦尧打爽了:“力气也小。”
话说得不好听,却有效缓解了邢霄的无措,最后在盛彦尧哄孩子的攻势下,他可算收下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