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伸到她脖领的位置, 去够其上的盘襟。一想到他要看她剖腹产留下的伤口,她就不自觉地抗拒。
潜意识里,她不想让梁津看到任何她不美好的地方。
“唔唔, 别看。”
旗袍如花瓣般剥落,她将衣襟带回去, 捂住旗袍的侧边。男人顿了顿,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手指锲而不舍地将小粒的珊瑚扣子解开。
她当然拗不过他,还是被他解开了。红色的旗袍如花瓣萎落在一旁,女孩咬着唇, 小手无力地护住自己。
窗没关, 夜风吹来, 女孩一身肌肤如玉, 好似站在月光下,肌肤泛起象牙粒似的小疙瘩。
只不过,当她深深望进他眼中时, 他眼眸深处干净禁欲得彻底, 似乎真的只是想看她的刀口。
医生把刀口切得很干净, 如今的刀口只是一道白色的细线,让人想起月偏食时,那一线出露的月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他用手指轻轻抚摸这线月光,最后用唇覆上去,温柔而虔诚地亲吻。
他的吻在她肚皮上带起阵阵痒意。那种痒,比刀口新愈合时的痒更深入骨髓, 好像要钻到她的骨缝里一样,让她忍不住脚趾蜷缩。
在铺满常春藤、铃兰和小苍兰、百合与玫瑰的花海中, 在狭窄的躺椅上,他对她做了新婚那晚珍而重之的事。
幸福、忠诚、纯洁、深情。
正如婚礼花束的美好祝福和寓意一样,他们做到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顶着乱蓬蓬的脑袋,还有些懵,男人就把早餐桌端到了床上,支起一个小桌子给她。
像《唐顿庄园》里贵族夫人的吃法。
“我想刷牙。”她小小声地说。
“我抱你去。”男人瞥她一眼,语气温柔。
她果真是被抱过去的,洗漱台宽大,坐在洗漱台上她像拇指姑娘,她刷牙洗脸的时候他一直在她身后帮她撩着长发,不让水将她的长发粘湿。
她的青丝在他掌上,柔软地缠绕,男人低头,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就是这样,他们要一直缠在一起。
吃完早餐后女孩吵着要回去照顾哩哩。
“姑姑和奶奶都在那里,此外还有八个保姆,用不着你回去。”
“可是哩哩会想我。”她软声嘟囔。
“可是我也会想你。”他看着她,慢慢地说,“今天我们在游艇上过二人世界,好不好?”
他很温柔,语气里带着求垦的意味,让她几乎招架不住,红着脸点头答应。
太温柔了,温柔得反常,往常他都不是这样的。女孩咬着唇想。其实温柔的也好舒服,她好像要彻底化成一滩春水。
“我们昨晚上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女孩将躺椅上的玫红花纹盘襟旗袍塞进洗衣机的时候,咬住了唇。
“什么?”
他从厨房走出来。
“就是,忘了不要宝宝。”
她捂住小肚子。
男人低头看她,好一会都没有说话。游艇上没有作案工具,真是百密必有一疏。更何况那时,她在他熟练的拨弄下已经春水潺潺,啜泣着求着他要。那种情况下他根本不能拒绝。
“不过我好像也想要宝宝了。三年抱俩,很合适嘛。”
不知为何,她有预感昨晚上一定会中奖。
“...小萱。”他声音有些沉,眼神里是她读不懂的复杂意味,似乎有愧疚。
愧疚什么呢,愧疚昨晚上没忍住?可是那时候分明是她求着他嘛。
“我还要给你生个小女孩的呀。兄妹要一起长大,才更好。”
说要生小孩,其实她自己还是个小孩,她看着眼前魁梧的他,双手挂上他的脖子跳了一下,离地的双腿挂上他的腰。
“我都已经有一个小女孩了。”他抱着她,轻轻在她臀上打了一下。
“在哪里?”她格格笑着问他。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
两人从游艇上回到城堡时,哩哩已经被梁西元带去了梁宅。梁西元给周萱手机上发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小家伙穿着虎头鞋,扶着墙壁自己一路走,去够放在架子上的玩具小钩机。小钩机的轮子里他有点儿远,正好是他伸手堪堪能够到的距离,他一次够不到,也没有灰心,而是锲而不舍地伸手,终于把钩机钩了下来。
真是个有毅力的小家伙,周萱看着自己儿子,乐得笑出来。
她想看哩哩昨晚抓周抓了什么,梁津将相机递给他。
视频里,哩哩坐在满满当当的抓周物件中,伸手抓了一个权杖模样的小玩意儿。画外音里,传来周老太苍老愉悦的声音。“哟,抓权杖呀—我们哩哩以后要跟爸爸一样厉害嘛?”
老人相信,权杖,代表着权势。
其实抓什么,周萱都无所谓的。只要哩哩健康快乐成长就好。
她将相机拨盘往回翻了下,翻回以前孕期时,梁津给她拍的照片,讶异地发现,原来自己怀孕的时候这么好看啊—
头发柔软而有光泽,皮肤嫩得像刚剥壳的半透明荔枝,身材的s型曲线藏也藏不住。
她一直以为自己孕期丑丑的,肚子大大,脚踝肿胀,那时在他面前没穿衣服还羞得想哭,想捂住自己不给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