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咕叽咕,仿佛女巫在搅拌诡异魔药。
排列着八只眼睛的圆柱形肉团从浓绿恶臭的液体中浮现,应该是头部的部位上长满了仿佛人类女孩浓密发丝一样的肉触,下半身则是蜘蛛一样的节肢。
“啊啊啊啊!怪物啊!”女人尖利的惨叫声响起。
“这是什么怪物!救命啊!!”破音的男性声音也终于脱去了油腻。
我尽力忽略脚踝处令人恶心的触感,看着眼前让人san值狂掉的怪物头上顶着鲜红的lv40,再对比了一下自己面板上那刺目的lv0,深深地吸了口气。
好在游戏开发者还没丧心病狂到底,这只boss的第一目标并不是我。
“叔叔,叔叔……我很乖……跟我来玩游戏呀呀呀!”嘶哑的声音攀上了新的高度,锋利的节肢以破空的速度捅向了那只肥胖的猪头。
噗得一声,黄色和红色混合的液体飞溅出来,中年男人喘得像个漏气的气球,眼睛几乎要脱出眼眶,但他还没有死,嘴里挣扎着喊道;
“啊啊啊!嗬……嗬……救”
还带着热意的液体洒了我一头,旁边风情无限的女人没能维持住她的优雅,直接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我没管那必须得打马赛克的现场,全力运转身体内的咒力,手中强化过的餐刀掷向注意力转到这边的怪物,同时用力踢碎了一旁的落地窗。
根据刚刚的观察,下面就是一个小花园,这种碾压性的力量,不可能打得……过。
“咳咳……”
撕裂般的痛苦席卷上了我每一根神经,内脏碎片与鲜血从我的嘴里喷出,鲜红的hp-500浮现在眼前,视野开始变灰。
“玩家已死亡!”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身体重新变得虚幻的我出现在了与登录界面类似的空间,鲜红的倒计时悬挂在空中。
我捂着不存在的心脏,大口地喘着气,那份剧烈的痛苦似乎还残存在身体中。
虽然在登陆界面看到那条为保证玩家认真游戏,痛觉将锁定在百分百的条款时,我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死亡的感受太过痛苦,单纯凭毅力根本压制不住身体的本能。
还没等我缓过来,鲜红的倒计时就已经归零,破碎的玻璃,四溅的鲜血,一切事物都在飞快的倒退。当我的视野再次恢复明亮时,出现在眼前的还是中年男人垂涎油腻的恶心猪脸,这次我没有再浪费时间,直接一刀捅进了那堆满赘肉的喉咙,无视女人那刺耳的尖叫,踢碎旁边落地窗,纵身一跃……
无形的丝线遍布空中,面容精致的女孩头颅飞出,尚带着血液的脸上满是惊讶。
“玩家已死亡!”
再次回到复活页面,我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捂着像被烈火烧灼一样的眼睛,痛苦地蜷成一团,不知过了多久,眼睛处的灼热终于褪去,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视野中出现了红黑色仿佛孩子涂鸦一样的线条。
打开玩家面板。咒力那一栏的数字变成了800,天赋直死魔眼也变成了已觉醒状态。
没等我询问游戏管理员,倒计时就再次归零,这一次我发现那只怪物身上也遍布着红黑色的线条,而
只要沿着视野中的线条攻击,那坚硬得像钢铁一样的节肢就变得像豆腐版柔软。
但怪物的智力显然不低,在大意之下被我砍断两节肢体,且发现用咒力都无法再生后,它不再选择近身战斗,而是采用了远程丝线攻击的策略。
无法近身的我只能被动地切断袭来的丝线,但不够灵敏的动作还是让我的视线再次变灰。
……不知道多少次死亡后,我已经能够无视神经的痛觉,尽管身上的伤口不停地流血,骨头断掉的左手软绵绵的耷拉在身旁,但我持刀的右手没有一丝动摇。
当然,对面的怪物也没好到哪去,它的下半身直接被我削秃,那些充满恶意的眼睛中也终于出现了恐惧,断裂的伤口处有诡异的力量在阻止它的再生,丝线也快耗净……不,它不想死,诞生时的片段在它的脑海中浮现,嘶哑难听的声音变成了稚嫩痛苦的童音。
“我们好痛,姐姐,我们好痛啊,救救我们!”
像破布娃娃一样四肢扭曲的小女孩们睁着纯真的大眼睛,流淌着血泪艰难地伸出手,满眼都是对生的渴望。
“飞鸟,救救我……”本以为早已忘记的脸浮现在眼前,渐渐与眼前的一幕重合,我顿住了片刻,空气中出现刺耳的响动,千钧一发之计,我险之又险地侧过头,皮肉被锋利的丝线撕破,鲜血瞬间糊满了半张脸。
我舔了舔唇角,血腥味和痛苦让我的眼神更加凶狠,注意力高度集中,终于,纵横交错的线交结出血红色的点。
就是那里!!我握住手中的餐刀,无视对方的所有干扰,只专注地盯着那个结点,世界从没这么清晰过,咒力不用费心控制,便自然地流转。
下一秒,地砖碎裂成蜘蛛网的形状,我出现在咒灵的上方,餐刀对准“死”之点猛地刺下……
失去全部可移动部位和丝线的咒灵避无可避,不甘的它凄厉鸣叫,拱起刚好在旁边装死的女人挡在身前。
“不!飞鸟,救救妈妈……!呃嗬……”
咒力强化后的餐刀快速,精准地在女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穿过她的身体,力度不减地刺破了那颗鲜红的“死”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