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暗自警惕，表面却上下打量了羂索一番，故作惊讶地问道；
“真奇怪，你是打算就这么投降？”
套着嫩壳子的老妖怪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笑眯眯地提起了看似无关的事。
“飞鸟，唔，另一半‘我‘是这么喊你的吧？”
“装得这么胸有成竹，你并没有看到多少吧，那份单方向的联系可没能持续多久。”
我表情冷漠，两年前刚捕获羂索时，直死魔眼的进化还不够，我没办法仔细分辨死线所代表的具体含义，羂索活了千年，与之产生交集的人数量繁多，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操作的，分成一半的两个灵魂，它们之间的联系本应该紧密无比，但象征着他们之间联系的死线却淹没在那些浅淡到几乎没有线条里，还是后来将那一半羂索塞进虚拟出的世界中时才发现的不对劲。
“的确没有。”他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脸上甚至有种得偿所愿的满足。
“飞鸟，也许你不知道，为了防止现在这样的情况，将灵魂分为两半时，我将关键的记忆也拆解成了两份。”
羂索眼神狂热地看着对面的少女，宛如看着一件追求已久的完美作品，从完全对称，精致完美的五官到那具绝对符合黄金比例的身体，这具躯体拥有让他狂热的，堪称没有上限的天赋！
在漫长的生命中，他见过各式各样耀眼的天才，肆虐战国，让咒术师和咒灵都为之颤抖的诅咒之王，历代的六眼与十影，更别说，这一代的五条悟哪怕在六眼中都是最强的存在，但这个孩子，她的术式没有上限！
颠覆时代的科技，层出不穷的特级咒具，增长速度让人难以置信的咒力水平和种类繁多还在不停增加的术式，仅仅两年，她的实力就已经不弱于五条悟，不，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强，因为她还在不停地变强。
最重要的是，从这孩子身上收集到的些许血液给了他难以想象的惊喜，她的细胞在成长至最有活力的时间段后状态就固定了下来，不再发生变化。
——这意味着当浅羽飞鸟的躯体生长到巅峰状态后就会固定下来，寿命将不再是她的限制。
多么让人惊讶呀，咒灵生命漫长，成长速度却完全依赖于人类的恐惧，而咒术师呢？摆脱了死亡的他只能以这样的形态存在，术式为“不死”的天元在经过漫长时光后，也在朝着咒灵的形态转化，连死亡都无法摆脱的种族还谈什么进化！
比起咒术师与人类，浅羽飞鸟更像是某种无所不能的、不知名，不可说，不可视的存在投放在这世界的完美生命体。
至于对特级咒灵的爱意索求，羂索猜测可能是这份颠覆认知能力的束缚。
他张开双臂，语气中满是赞叹。
“咒术师累于肉体与寿命，所以我想创造咒灵的天堂，这两千年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创造出一个无所不能，绝对强大的’神’，寻找进化的极限，寻找生命所能达到的极限，但现在，你出现了！”
第74章
尾声（4）
我默默地看着他继续自己狂热的表演，他上前一步，语气癫狂得如同邪典小说中典型的狂信徒，极具蛊惑性。
“飞鸟，你不是也在不停地追逐我吗？你也在追逐着进化的终点，对吧？你需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做为养料？爱？可以哦，都可以给你，只要让我看看那顶端的风景。”
“你们要玩这个的话？为什么要到我这来？”
完全被我们忽视的天元迟疑地出声，四只眼睛在我和羂索的身上打了个转，语气中满满的迷惑不解。
莫名其妙的气氛在第三者开口后暂时打破，我挪开视线，转头看向已经完全是咒灵模样的天元。
某种意义上，它的话也算是一针见血，如果羂索对所谓的生物究极进化真的这么狂热的话，直接对我自投罗网就好，何必绕这么一大圈呢？
研究员想实验成功是真，但若非被逼到绝境，恐怕并不想为实验献身吧？
联系一下这段时间看似平静湖面下的暗潮涌动，现在这人又在这与我瞎逼逼一通，拖延时间的算盘珠子崩到了我的脸上，如果没猜错，外面恐怕还有早就准备好的惊喜等着我吧？
羂索这种阴谋派实力并不足以掀翻棋盘，能搞事纯属是把自己放在暗处，但现在他被被迫明牌，信息几乎被完全解构，又得知我寿命漫长，认输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种家伙，谋划了两千年的心血完全脱离控制，估计就算是输了也得给罪魁祸首找点事，毕竟，再怎么给我找不痛快，在我的能力需要他的情况下，小命也有所保障，既然这样，为什么不使劲作呢？
可惜，在莫比乌斯之钟的效果下，拖延时间毫无意义，退一万步说，就算真如他所愿爆出来也无所谓，顺水推舟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我都给这个世界007两年了！也算对的起在这结下的羁绊。
至于后续？反正等攻略完成后我就会离开这个世界，到时候那些乱七八糟的烂摊子给五条悟收就好了。如果什么都要我这个外来者操心，还要他们干嘛呢？
我理直气壮地想，不跑的目标三暂时没有搭理的必要，我想着此行的另一件代办事项，礼貌地向天元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