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语的目光打量在沈商卿身上,沈商卿和沈笑语虽不是亲的,但也同宗同族,这容貌上也不差,更别说他顶着这先生的名。
“你瞧得我后背发凉。”
沈笑语:“不过是让二哥牺牲色相罢了。”
嘘寒问暖,打开女子的嘴,极为合适。
沈商卿无奈,“三妹此招,可是要伤了女子的心了。”
沈笑语,“紧要关头,不拘小节。”
这事沈商卿盘算一二,倒也不是不可行,毕竟他也曾是蜀地的沈家公子,烟花巷里的姑娘们,几个不为他涂脂抹粉的。
沈商卿前脚迈出祠堂,后脚竹扫帚便拍在了沈商卿的脸上,是谢盏。
谢盏穿得虽然不是孝服了,但还是素着衣裳,脑袋上白簪挽发,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打死你这个不清白的。”
谢盏打得红了脸,沈商卿一头雾水,忙缩在了沈笑语的身后,“救命!”
沈商卿如今可算名义上的‘奸夫’,这顿打挨得扎扎实实,手上
都是紫色的印子。
谢盏气红了眼,愤愤不平的看向沈笑语,似是在无言质问,她怎可谢虞新丧,便敢叫‘情夫’踏入谢家祠堂,还在谢虞的灵牌前。
沈笑语微微张口,若想瞒过所有人,自然是不能和谢盏解释的。
沈笑语:“还请八姐行个方便。”
沈笑语愈求情,谢盏打得愈凶,打得沈商卿连跳脚。
祠堂外脚步声愈发接近,还没见场面,便知道声势浩大。
来的人不少,还有不少家丁拿着棍子,做着要将沈笑语的‘奸夫’,活活打死的计划。
沈商卿急得在屋里乱转,恨不得打开钉死的棺材板,躺进去。
“三……阿杏,救我。”
沈笑语勾了勾嘴角,这屋里还真就那个地方,可以躲。
谢盏:“跟我来。”
谢盏连拖带拽的拖着沈商卿,沈商卿又有点怀疑,谢盏是不是要背着人,将他给解决了,抱着柱子不愿意去。
沈笑语走到谢盏跟前,“多谢八姐。”
“我不是你八姐,赵国夫人。”
沈商卿被谢盏藏了起来。
“我不是为了你!”
门外来的人不少,甚至首辅大人都亲自来了。
谢首辅身边跟着个中年男子,不甚显年纪,但容貌和谢六、谢七有五六分相似,一看便知此人便是谢家,久闻其名却不见其人的谢三爷。
谢三爷一进来,目光便放在了沈笑语的身上。
他的一双儿女,可都折在沈笑语的手里。
四目相接。
谢三爷对谢首辅开口道:“大
哥,这定然是误会。”
是秀厢领着这些人来的,“首辅大人,我亲眼所见九少夫人与男子在祠堂密会,之前还曾与景家的二公子夜间同行数次……”
“在正月里,我还曾听过……有男子翻墙入了少夫人院子,与少夫人苟且。”
“少夫人品行不端,与诸多男子有染!”
秀厢尾随了沈笑语数月,便是为了将这罪证,说的一清二楚。
不仅如此,秀厢还叫了许多人佐证。
奴仆们都一一点头。
沈笑语倒也不着急解释,看着秀厢又拉着乌苏,到众人跟前,“那日是你进屋收拾的屋子,你看到了男子的汗帕……”
乌苏自从被沈笑语整治了一次,怕沈笑语的很,支支吾吾的。
谢三爷给了一剂强心剂,“若有隐瞒,当小心你父母,姐姐。”
乌苏无奈,不敢看沈笑语,埋着头,又点了点头。
秀厢可没就此收住的打算,又拉出来三晋的药铺老板,将夏至抓过的药都给拿了一份,又亲自将药分化。
“此药,正是安胎之药。”
谢首辅的眼神并没有落在沈笑语身上,也没有看着谢虞的牌位,而是看向了谢家祠堂上的牌匾,流芳百世。
谢首辅:“沈氏,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沈笑语有染,丢的不是谢虞的脸,而是谢家的脸。
家仆围着祠堂寻了两圈,未惊扰诵经的和尚,却将祠堂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沈商卿。
谢首辅和谢三爷对找沈商卿的事,并不上
心,他们也不关注‘奸夫’是谁。
‘奸夫’的出现,只是谢首辅提前对沈笑语动手的契机。
沈笑语抚摸着肚子,“确实有孕。”
“这孩子来得缘分,我也不打算落掉他。”
见沈笑语如此嘴硬,谢首辅真来了怒气,道:“赵国夫人贵为一品诰命,我们谢家自然不会伤到你,但是这肚里的孩子,出不得谢家这张门。”
诵经的声音在耳边萦绕,没在风声里。
粗使婆子将沈笑语架了起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堕胎药,被递到沈笑语的跟前。
这药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他们也不会管这孩子,是不是谢虞的。
也许巴不得,不是谢虞的。
药递到沈笑语的嘴边,药味钻入鼻腔。
沈笑语的四肢都被束缚,动弹不得,眼见药就要被灌到嘴边。
沈笑语不喜欢这个味道,皱了皱眉,道:“我这肚子里的孩子,你真敢打?”
说的人底气越足,听着的人,总要怀疑一二的。
“这可是皇子皇孙,若真伤了,谢家表面上,伤的是圣上亲封的国夫人,不尊圣上。实际上却是,落到的这大昭这一辈,第一个孩子。是世族凌驾于皇权。”
沈笑语总是擅长于拿捏人心底里,最忌讳的事。
谢首辅没发声,奴仆们也不敢直接动手,僵持在这里。
“圣上到。”太监的声音很刺耳。
燕王来了。
错过了时机,谢首辅想动手,也没得机会了。
燕王此次以来,更是坐实了谣言。
如今换
上了一身明黄色的衣裳,燕王看起来,不怒自威。
气势上,压得三朝为官的谢首辅,也不得不先作揖行礼,再让奴仆放开沈笑语,与沈笑语致歉。
?? 第206章 上梁不正
燕王脸上没什么表情,直到沈笑语得自由,这才道:“听说赵国夫人给朕带回来了礼物,这礼物在何处?”
沈笑语顺着燕王的目光,落在谢家三爷的身上,转身回了祠堂,交上了一沓宣纸。
宣纸里写着东西,有笔墨渗出来。
今的燕王已经是圣上,即便沈笑语手里的东西并无什么,天子一怒,怎么得也得掉层皮。
沈笑语手里确实没什么。
沈笑语交给燕王的,也不过是刚才拿过来的,用来抄写佛经的宣纸,随意的写上了几个字,草草应付。
笔墨还未干透,也是从外看不出来,但是握在手心的燕王却一清二楚。
“胆大包天。”燕王低声道,不似指责。
如今身为新帝的燕王来请,谢家自然没有将人留下的本事,只能送着沈笑语离开。
眼见沈笑语,上了明黄色的马车。
马车上,沈笑语直直的跪在了地上,“欺君之罪,还请圣上责罚。”
当今的圣人,正摊开沈笑语递给自己的宣纸,里面笔墨早已经花了,依稀可以辨别一个名字。
谢家三爷。
燕王:“国夫人这是何意?”
“我之前便发觉这谢家的三房,有许多不对劲之处。”
“后来南下剿匪,与谢六打了一番交道,这才明白,谢家三爷恐是借着这氏族之权,早已经危害一方。”
“为何断言不是谢六,而是谢三爷?”燕王挑眉问。
明面上与匪徒有牵连的是谢六,杀谢虞的人,也是谢六。
沈笑语道,“这上梁不正下梁歪。”
“就这般?”
燕王自然是不满意这个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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