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子妗的手指恰恰碰到酒杯的那一刻,正在跟旁人聊事情的沉修霆眼都没往这边瞥一下就把高脚杯拿到自己左手边,他将汽水推到她面前,回头低声道,“喝这个。”
语气里满满的不可违抗。
沉子妗闷闷喝了一口,看着络绎不绝的宾客,觉得好无趣。
陆家这个婚宴,跟她从前参加的那些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些达官贵人交际的地方。
连带着哥哥也要被缠着问很多事情,她在旁边跟着帮不上忙,反倒显得累赘了。
不过尽管这样,沉子妗还是觉得新郎新娘好登对,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绅士挽着自己貌美年轻的妻子在敬酒,丈夫举止得体,身型高大,妻子呢,则是一身白色旗袍,头戴茶花发饰,盘起黑发,珍珠项链在脖子上挂了几层,漂亮得好不显眼。
“沉司令,我赵某喝了这杯酒,之后的生意就要多劳烦你照顾照顾了。”席间,有个老板喝多了,站起来大着舌头敬沉修霆酒。
“有能帮到的,一定帮。”修长的手抬起酒杯,沉修霆起身回敬。
沉子妗看着哥哥在所有人面前滴水不漏的样子,心下觉得闷闷地。
哥哥明明最讨厌这样的恭维,却还是来了。
比起现在,她倒宁愿哥哥做个清风亮节的司令。
吃也吃不下东西了,沉子妗干脆扯扯他的袖角,附耳小声说,“我吃好了,想出去逛逛。”
沉修霆抬眼看向酒楼外,人来人往的街道,黄包车不时路过,着旗袍的妇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卖报的小孩横冲直撞,热闹非凡。
可他知,沉子妗一向不喜欢太闹的地方。
“出去做什么?外头乌泱泱一团。”学生最近起义,打压得厉害,说到底,沉子妗离了他身边,哪儿都不安全。
“想去看看同心坊还有没有桃酥卖。”
买东西是假,想出去散心才是真。
再者,桃酥她也很久没吃了,想念也是有一点儿的。
沉修霆沉吟几秒,将皮夹递到她手里,只说了一句,“别走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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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子妗刚走到门口,就被骑着山地车飞奔而过人撞了一下,她原本低着头在找东西,这一撞差点将她手里的东西撞落,好在有人及时扶住她的肩。
“谢谢…”沉子妗回头,看见身后那人,杏眼蓦地睁大。
她真是没想到,扶住自己的人居然是他。
那个她没来得及问出名字的他……
陆晏和见她怔愣,偏头认真看着她的眼睛,问,“不记得我?”
“没,”沉子妗很诚实的摇摇头,对他笑笑,“只是觉得太巧了,没想到又遇到。”
“可我知道你会来。”
他的声音轻轻落入她的耳,一字一句,明明不似哥哥那样的低沉,说起话来,却别有一番感觉,仿佛说什么都像在说情话。
沉子妗想,大概都怪他那双眼,多情的桃花眼,浅棕的琥珀色,只是看着都叫人觉得沦陷,又如何不被他的声音吸引?
嘀嘀-
黑色轿车从一旁路过,喇叭声吵散一群人,沉子妗被拉了一把,发现陆晏和正看着自己,她的耳根不由红了。
这一把将她思绪拉回。
陆晏和把她护在身侧,“别站在街头,很危险。”
沉子妗点点头,刻意忽视自己升温的脸颊,问,“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陆晏和没回答,只是借着自己还握着她的手腕,轻声说,“带你上楼看个东西。”
沉子妗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就被他带着往酒楼另一侧上了二楼。
她的裙摆荡起波浪,这是第一次,沉子妗尝试到胆颤心惊的滋味。
上面是独立的休息室,很安静,与楼下的热闹截然不同。
“我们这样乱跑被抓到会不会不太好?”看着他要推开一间门,她犹豫认真的问。
陆晏和笑着拧开把手,“我们不让他们抓到不就行了。”
他的语气总是那么轻松,听见脚步声,仿佛才开始害怕了,一把将沉子妗拉近房间,关上门,靠在墙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对她说,“好像有人上来了。”
沉子妗跟着他靠在门边,点点头,也傻气的用食指碰碰唇瓣,她眨着圆润的眼,跑得双颊都粉红。
发现对方看着自己,她还傻乎乎的问,“他们,走了吗?”
陆晏和低低笑道,语气也轻快,“好了,不逗你了,这酒楼其实是我家的,就算有人来,也不会有人敢抓我们的。”
沉子妗这才知道知道被骗了,恼气得转过身要开门离开,他终于敛起笑,认真问她,“不想知道那只山雀现在怎么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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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想上编推(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