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和李需占一头,底下跟着帮小弟。
而许契也占一头,他家里头是做米面生意的小地主,不缺钱,就是他爹没骨气,前些年头土匪来的那会,都没守住,家中被夺的七七八八,就此落魄。
所以他长大最恨土匪,觉得是土匪毁了他的少爷命,但谁敢上山找土匪拼命,只敢老对着竹姑找不痛快。
李需最看不惯这种找女人不痛快的东西,他下手比陈策更狠点,是那种把人往死里打的架势,因此上过好几次公堂。
李县令没少为他打架这事动气,常用家法惩李需,轻则跪祠堂,重则抽鞭子。
李县令看不惯李需,他一个文科状元怎么就生养出来这么一个莽夫儿子。
好在近些年大家都长大,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也收敛了,没在闹出什么打群架。陈策都快忘记许契这个人了,今天倒让他全部想起来了。
阿春听到这事,差点没晕过去,到街上时陈策刚收手完。
陈策倒伤势不重,只有脖颈处被抓挠出几道血痕,许契就...惨重许多。
衙门也都来人了,豆子爹闻讯也匆匆从赶来,看见阿秋也没啥事也松了口气,只是也得按规矩办事,把陈策许契一行人都请到衙门堂审。
衙门里,李需正好在李县令身边侍奉墨笔听教训,知道这事后赶紧跟着插科打诨几句,让自个爹心情好点,一会好说话。
阿秋头回到这种地方去,看着大堂内的肃静威武的牌匾,挺直站立拿着仪仗的小吏,吓得都要尿裤子,胆惊心战跪在地上等差遣。
反观陈策和许契就驾轻就熟,像是在大街上排队等着买东西似,抱臂站在一侧,谁也不看谁。
竹姑则沮丧着脸,黯然神伤的样子,没一点活气。
李县令年近四旬,留着长胡子,身形清瘦,脸颊两侧瘦的凹陷下去,板着张脸,不言苟笑的威严样子。
许契调戏人在先,被罚了十大板子和一些银子做惩戒,陈策被口头教训了几句,随后就散了场。
李需见他爹走了,倒没跟着离开,满是担心的神色走到竹姑身边,扶她起身,关切道:“许契没怎么你吧,身上疼不疼,有没有伤?真他娘的不是玩意,还以为他改邪归正了,还是老话说的对狗改不了吃屎。”
竹姑依旧是脱离世事的样子,脸上没什么神色波动,甩掉他扶着的胳膊,主动和李需分开距离,疲弱道:“我没什么事情,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我送你,反正我没什么事情可做的。”李需紧跟着她。
“不用,别人看到会说不清楚的。”
“那我离远一点跟着你总行了吧?”
俩人又是一阵的纠缠。
最后大堂内只剩阿秋和陈策。
阿秋被吓得腿软,委屈和恐惧从心底散发积攒到一处,瘫坐在地上栽着头半天没动静,无声地流眼泪。
陈策不知道怎么安慰正在哭泣的姑娘,看着她哭半天,只会在旁边递给她帕子,半开玩笑半哄她,“别哭了,眼泪积到地上一会都要成洼了。”
可还是止不住的抽泣,身子都跟着微微颤抖。
陈策觉得她的眼泪像瀑布,真真是无止境。
“你阿姐和小豆子估计正在外面等你呢,不快点去见她们吗?”
说到亲人阿秋心里更难受了。
“你想吃梨不?吃橘子?吃柿饼?”把当季他能弄到的果子都说了一遍,可阿秋依旧在流眼泪。
“南街有家馄饨也特别好吃,隔壁肉饼也很香,都是现烙的,又焦又脆...”
“......”
阿秋终于不哭了,甚至被他急切拙劣哄人的一番话,弄得有点想笑,用衣袖抹干净眼泪后,给陈策道了句谢。
就是跪在地上太久腿都麻掉了,还是被陈策抓着胳膊扶起来的。
“走吧,你阿姐肯定等的着急了。”
阿春没有苛责妹妹,毕竟也是出自好心,只是嘱咐她下次莫要这么鲁莽出头,再遇见这种要去报官,或是赶快回家找姐姐姐夫。
而后又去厨房忙活,热了盘猪头肉喊豆子爹给陈家送去,要好好谢谢人家。
李需也在陈家,正和陈策痛骂许契,一会又抱怨竹姑不爱搭理他,又抱怨他爹最近管教他狠。
陈策没一点想安慰他的心思,今天他真是安慰够了。
“策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