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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追了出去,我才又向父亲说起,“可我们身为天族,若是出手帮她,势必会引起天妖两族的祸事;可若是不帮她,毕竟我和踏歌几百年的友情,她若有事,我也于心不忍。”
    “是这么个道理,”想来父亲是担心我会一心帮扶踏歌,听我如此说道,他也就放了心,便将血玉交给我道,“这事便交由你来处理吧!”
    而后听母亲所言,那日偷听之人逃得太快,片刻便没了踪影,我便只当是婢子路过。住了些时日,想着该回天宫看看贺礼的准备事宜,这事便暂时搁置了,实在也是因着我不知该如何与踏歌说。妖族那现任妖王也不至于在这几月就突然逝世,我便想着寻个万全的法子再作处理。
    可终归还是我错了,若是那时我没将这事一拖再拖,兴许后来的那些祸事就不会发生。
    魔族幽度大公主的婚礼,着实是盛大得很。单是迎的魔童就有近百人,前来祝贺的宾更是数不胜数。我虽是代表天族而来,却实在不喜热闹。差那些与我一同前来的仙官送上贺礼之后,我便在魔宫寻了一个清净地儿,打算待典礼正式开始再回大殿去。
    魔族与天族相反,天宫里多是银白色装饰,这魔宫便偏偏是以黑色为主。相比天宫的明亮,我似乎更偏爱这魔宫的装扮。不过,这想法可不能朝外说道。
    我寻了个小巧隐蔽的亭子,这周围有不少树木环绕,想来也少有人发觉,正好免了同那些往来宾气一番。时辰还早,小憩片刻也是好的。那亭子似是软木打造,靠在上面很是舒服,我竟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辗转醒来时,已不知是何时辰,只觉着这软木靠起来太舒服,背后竟还有丝丝暖意。我揉了揉太阳穴,自言自语,“若有机会,定要寻几根软木回去,也像这样做个亭子。”
    我正要起身,却闻得身后一声轻笑,有呼吸洒在我的头顶。
    “我这软木,赤若靠着可还舒服?”
    我这才仓促回头,方才我靠着的,哪是什么软木,分明是那千帐太子的胸膛。但我分明记得,当时我靠上的是这亭里的柱子。
    “太子为何在此?”
    “这是我魔宫,我当然在此,”他也随我站起身,抖了抖被我靠得有些皱了的衣裳,“方才路过,见赤若在此小憩,便进来看看。”
    “我竟没有察觉。”我这句话说的很有技巧,本应是陈述句,我却在语气上表达成问句。既是应他的话,也是不信他的话。
    “赤若睡得太熟,”他又朝我靠近了些,“我就是偷偷亲上一亲,大抵也是察觉不了的。”
    虽早知这魔族太子行事乖张,没个正经,但这话确是过了。若是寻常仙子,胆大的定会斥责他几句,我却是个不爱多言的。
    但我天族北战神岂能白白被他调戏,我退后两步,召唤出我的离尘鞭,打算与他战上一道。这千帐太子虽行事没个正经,据说法力倒是高深。方才我竟丝毫未能察觉他在我身后,兴许他的法力甚至在我之上。
    “拜见太子殿下,”忽的传来一声轻唤,“典礼即将开始,还请殿下随下使前往大殿。”
    此人怕是幽度公主派来的魔使,我尚且身在魔族的地盘,不好惹出些事来。这便收了离尘鞭,又自以为凶狠的瞪了那千帐太子两眼,才动身前往大殿去。
    这千帐太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非得与我一同前往大殿,我走这边,他便跟往这边,我走那边,他便又随我转向那边。几番来去,我也就任由他去了。只是想想方才被他言语上调戏,还没将他抽上几鞭,心里实在不解气。想到这些,又有些后悔召唤出我那离尘鞭时,竟先往后退了两步,这不是平白着气势上输了几分嘛!我为何就退了那两步呢?总该不是怕伤着他才是。
    “赤若亮出兵器之前,为何要退上两步呢?”这太子也忒精明了些,竟问出我方才所想。
    我扭过头不看他,低声“哼”了一声。他也不再追问,只抿着嘴偷偷地笑。这魔宫里也忒热了些,害得我两颊都热出了些红晕,还好有面具遮挡,否则让旁人看到,又得传出些不明不白的话来。
    看来我确是睡得久了些,大殿里已是宾满座。我与千帐一同走进,殿中众人的目光竟有大半聚在了我俩身上。
    “这位红衣的便是天族那位骁勇善战的女战神了。”
    “这天族战神怎的同魔族太子一道进殿呢?怕不是有什么隐情?”
    “这位战神看着倒真不像天族之人。”
    “我看这魔族太子形貌俱佳,改日定要为我家闺女来提个亲!”
    “......”
    我分神听着宾们小声的议论,不曾注意那幽度公主不知何时已走到了我的面前。
    “素闻北战神威名,今日有幸一见,还请战神接下我这战帖。”
    战帖?我心下一惊,这幽度公主指明要我前来,莫不就是为了下这战帖?想来我与这公主并无过往的纠纷,那日在伏灵山,也是她父尊伤了我。可若是单纯的比武,为何非得找我,还要在成亲典礼上下这战帖?
    幽度公主的一句话,让所有宾的目光尽数锁在了我们身上。我没别的办法,只能先应付着。
    “既然公主相邀,我便抽个清闲时候和公主战上两场。”
    那幽度公主眉头皱了一皱,眼中的敌意愈发明显,我竟不知是在何处得罪了这位魔族公主。
    “不必去寻什么清闲时候了,就现在吧!”那公主怒意十足的喊出这句话,便持了长剑向我刺来。
    看这阵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便也飞快的召唤出我的离尘鞭,挡开了她的迎面一剑。
    好好的亲事变成了战事,宾们倒是波澜不惊的观战,只是幽度公主的那位灵蛇夫君,站在礼台上干着急。
    按理说现在是不该打上这么一场的,但那公主攻势凶猛,我为自保只能与她开战。日后若是追究起来,在座的宾皆能证明是公主挑起这一战,并非我的过错。
    我与她过了几招便知,这公主的法力实在不算强,虽招招致命,却破绽百出。可我若是直接将她击败,在她的成亲大典上也忒不给面子了。我便一边和她周旋着,一边想着法子。
    她却突然换了攻法,不再迎面直上。我狐疑的应付着,却见她突然聚气,长剑直向我心口刺来。但依旧全是破绽,我很轻易便避过了她的进攻。却不想她勾起嘴角,剑锋突然转了方向,我脸上那戴了几百年的面具,便被她一下挑掉了。
    “恩人?!!”
    那些宾们又开始议论纷纷,或许是在惊讶我并不如传说中那般面目丑陋,也或许是在疑惑礼台上站着的灵蛇君见到我真容时脱口而出的“恩人”二字。
    脸上常年被面具覆盖,突然被挑掉有些不适应,又因着灵蛇君那句“恩人”分了神。那幽度公主竟抓着机会又一剑刺向我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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