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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珞瑾哭得并不是身体上的疼痛,事实上,慕从锦已经尽量温柔,他还指望着用良好的客户体验吸引下一次、下下次……钱珞瑾哭得是一种失落,说好的她攻慕从锦呢?为什么她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被大厨细心的一刀刀宰杀。
    钱珞瑾不高兴了,她不高兴了就不配合,慕从锦无可奈何,这种时候更得惯着她,抱怨了一句:“你真麻烦。”翻了个身让钱珞瑾变成上面那一个。
    正在长身体的少年和少女,多少有些吃力,钱珞瑾能感觉到慕从锦极力克制着自己,害怕真的弄伤她。
    又一串亲吻羽毛般温柔地触碰钱珞瑾的额头,慕从锦半敞着亵衣,露出正在成长中的鲜嫩的胸膛,钱珞瑾朝他怀里缩了缩,又扯了扯慕从锦的袖子。
    慕从锦会意地用手臂将钱珞瑾搂紧,她看起来就像一只受了欺负的小狗,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爱不释手。
    “疼么?”
    “疼得有点讨厌你了。”
    “是你非要睡我,好吧好吧,我去拿点软玉膏给你擦。”
    慕从锦刚起身,手臂被钱珞瑾抱住,钱珞瑾两只手抱着慕从锦的胳膊,八爪鱼似的粘着,半边脸贴着慕从锦的肩膀,贴得紧紧的,小小的声音说:“慕从锦,你以后不要纳妾好不好?”
    慕从锦心里微微颤动,有种自己身上被押了瑰宝的感觉,是啊,这里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寻常的事情。
    “好。”
    慕从锦回答。
    看着身旁少女心满意足地露出笑容,慕从锦心里也说不出的满足。
    她喜,与她同喜,她忧,为她解忧。人生的目标竟已变得如此简单,原来有了满心喜欢的人,便恨不得把自己从里到外都刻上她的名字。
    这一天大概是慕从锦有生以来起得最晚的一天,睁开眼,身边空荡荡的,钱珞瑾已经不在了。
    慕从锦突然失落了,把来想伺候他起床的丫鬟都赶了出去。
    丫鬟们说皇子妃早晨兴高采烈地去五皇子妃府上品糕点,慕从锦怎么有种被始乱终弃的感觉?
    为什么不喊他起床?去五皇子妃府上吃糕点也可以喊他一起去嘛!
    慕从锦仔细回(hui)想(wei)昨晚的一切,钱珞瑾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喜欢他,慕从锦开始担心了,钱珞瑾会不会睡了他之后不负责?
    其实钱珞瑾一点都不想参加五皇子妃的茶会,她腰腿酸疼得厉害,要不是谢梦曦刚刚出事,她要是躲懒不去会让有心人联想,她才不想出来活受罪。
    慕从锦肚子里的疑问放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等到钱珞瑾回来了,又有柳莺儿在一旁,不能惹她怀疑,只好先将此事作罢,等有了机会,还要再灌那柳莺儿一碗安神汤才行。
    谢梦瑶的拳头理论很正确,也许私底下浑话不少,明面上并没人敢多提关于谢梦曦的八卦,开玩笑,人家姐姐非富即贵,谁也不敢惹一身腥。
    自从被钱珞瑾开解后,至少谢梦曦不会寻死了,但心情要好起来却不容易。
    对谢梦曦来说不仅名声受损,还有感情上被欺骗,这些伤只能她自己恢复。别人帮不了她。
    谢梦曦更加深居简出,慕远衡喊她来六皇子府下棋也喊不到人。
    好大的胆子,王爷世子的请柬都拒绝,慕远衡拍桌大怒。
    钱珞瑾心疼地看着自己的桌子:“我也没见过请柬地址写别人家的。”慕远衡请柬地址写的是六皇子府。
    慕远衡红着脸:“我不是没办法,我家离那么远。”
    慕远衡前一天说谢梦曦不来见他要去告谢梦曦藐视皇族,后一天又来说自己前天在开玩笑绝对不告谢梦曦只求一见,慕远衡不累,钱珞瑾都累了,这少年属牛皮糖的,这么会粘人。
    谢梦曦现在哪有心情搭理他,钱珞瑾要求不高,只要谢梦曦别再寻短见,钱珞瑾已经深感欣慰。
    看来慕远衡还不知道谢梦曦身上的变故,也是,他虽然嘴碎,毕竟是男的,都中的八卦妇女们也不好意思讲给他听。
    陷入低潮期的谢梦曦更加发奋地读书,完全处于一种“距离高考还有一星期”的状态。
    就在钱珞瑾以为谢梦曦立志要当高考状元的时候,有一件事让埋头书香的谢梦曦难得地回望起现实来。
    那是朝堂上的一场变动,故事的主人公名叫顾西园,之所以朝堂上的事能吸引到谢梦曦注意力就是因为这个顾西园,他是谢梦曦的偶像。当然这里的偶像指的是单纯对其文学造诣上的崇拜,没有任何爱慕成分,因为这个顾西园年纪很大了长得还丑。
    这位顾西园顾大人是个才子,很会作诗,也喜欢作诗,最近他喜欢现实批判题材,就写了一首描述百姓流离失所的诗,广为流传,皇上大怒,朕把江山治理得这么好,你竟然说朕的百姓被饿死,结果就把这位顾大人扔去吃牢饭。
    文艺青年就算坐牢也要写诗,还集结成册到处销售。谢梦曦就是看了顾西园的诗,很有感触。
    “表姐,老百姓真的没饭吃吗?”
    身为都中公府小姐的谢梦曦很难想象那个画面,从小到大,她所看到的都是上元节都中城内满布长河的水莲灯,一片繁华,根本不能想象路有冻死骨的景象。
    对于那些被饥荒笼罩的流民,钱珞瑾是知道的,她回卫陵省亲就曾见过,皇上说自己所治的是太平世道,可没有战争就能叫太平吗?一个整天就差睡在丹房的皇上,两个对着贪污财政养兵的皇子,这世道还敢称太平?不过是老皇帝还没死稍微压了压场子罢了。
    “远的不说,就是都中郊外,都有投奔来的流民,守城怕皇上知道,都拦着不让进城,他们就在西城外住下了呢。”
    听了钱珞瑾的话,谢梦曦很震惊,竟然连皇城外都有流民徘徊。
    “表姐,我想去派些食物和被褥给流民,你放心,我以白纱覆面,不带自己府里的下人,不会有人知道。”
    难得谢梦曦又有了生机的样子,钱珞瑾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只是叮嘱谢梦曦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暴露身份。
    谢梦曦带了稀粥和馒头去看望郊外聚居的流民,有卫兵把他们都驱赶到一起,几个破营帐就是他们的住所,男女老少,各式各样的都有。
    对于从小在蜜罐里泡大的谢梦曦来说,这景象只能用噩梦来形容。
    都中城内春繁叶茂,一直绵延到城外,到了这里却戛然而止,因为连地上的草都被这些人拔来吃了。
    谢梦曦把派发救济的任务都交给雇来的下人,自己在流民营地里四处走着,就这么给他们送米送衣服总不是办法,就算财力尚可支撑,人总不能一辈子靠施舍,还是要自食其力才行。
    “阿姊,阿姊,谢谢你。”一个个子小小的女童扯着谢梦曦的裙角说。
    女童的娘赶紧跑过来扯开女童的手,生怕她弄脏了谢梦曦的裙摆。
    谢梦曦却弯腰抱起了女童,女童瘦的皮包骨头,很轻很轻,就连文弱的谢梦曦都抱得动,谢梦曦甚至想她是不是连骨头都是空心的。
    “饿不饿?一个馒头够吃么?姐姐再带你去拿一个。”
    女童的娘亲知道谢梦曦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敢多说话,只远远地隔了一段距离跟着谢梦曦,看着她把自己的女儿带去了哪里。
    谢梦曦正给女童捡馒头,身后有个声音喊她。
    “谢三小姐?”
    ☆、第68章 城
    谢梦曦心中紧张一跳,猛回头,看见慕远衡站在不远处,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蒙面的白纱还在,心中慌张,不知慕远衡怎么认出了她。
    慕远衡看见谢梦曦的正面,尽管对方脸上蒙纱,更加确定就是谢梦曦没错:“果然是你。”
    “你怎知道是我?”
    “这身衣服我见你穿过。”慕远衡说得理所当然。
    作为一个直男,能注意到妹子每天穿什么衣服也是厉害。
    “再者,带脂粉味的女子多了去了,身上只有翰墨味的,我见过你一个。”
    既然被慕远衡抓个正着,谢梦曦也不好扭头走掉,硬着头皮和慕远衡边走边聊。
    刚来这里时,谢梦曦还以为都中城的官员好心给流民们扎了营棚,原来那些都是慕远衡捐赠的。慕远衡随父亲进都中时正好经过附近,看见流民们皮包骨地四处随地躺着,甚为怜悯,便自掏腰包把他们安顿在这里,自从谢梦曦躲着不见他,他来这里的时间倒是多了。
    要不是两人确确实实是偶然遇到,谢梦曦一定以为慕远衡在演戏,在谢梦曦心里,慕远衡的缺点能写成一张字帖,优点除了身体健全就想不出别的,如今却对他大大的改观,原来堂堂王爷世子也会将流民放在心上,倒是有一颗悲悯之心。
    这一番谈论,两人竟颇有共同语言。
    洛州王也不想管流民的闲事,怕触皇兄眉头,慕从锦就瞒着自己老爸,一个人偷偷救济流民,如今又遇到了有相同志向的谢梦曦,两个人一起做起“偷鸡摸狗”的事情来也是个伴儿。
    以前慕远衡找谢梦曦下棋都是两个人隔着石桌坐着,如今两人并排行走,慕远衡看着谢梦曦又和以前的印象不一样。
    她穿一身藕色素淡的裙子,是她一如既往的风格,只是脸上半掩白纱更添几分神秘色彩。谢梦曦身量格外纤细,比慕远衡矮了一个头,却总把腰板挺得比直,一副教书先生的样子。
    慕远衡闻着谢梦曦身上淡淡的墨香,心神轻轻地荡着。
    同一个梦想,同一个地球,此后两人便时常结伴来救助流民,互帮互助,果然比一个人顺畅多了。
    钱珞瑾只察觉谢梦曦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原本阴郁的情绪也开朗许多,只以为做好事能让人心情好,没有过多追究,她自己皇子府里的事就够她烦的。
    自那一夜云雨之后,慕从锦尝到了甜头,就像吃过牛排的狗,再也不肯吃狗粮。白天柳莺儿锲而不舍地爬他的床,晚上慕从锦就不厌其烦地爬钱珞瑾的床。
    对这种事情,慕从锦仿佛有用不完的耐心,钱珞瑾若说不行,他也不多缠,走开,一炷香的功夫又来敲门,钱珞瑾只好把他拉进屋:“你也不怕露馅!”
    慕从锦的手马上不安分地搂搂抱抱:“两倍剂量的安神药。”
    钱珞瑾真怕有一天柳莺儿被毒死在六皇子府。
    等到钱珞瑾实在招架不住的时候,她只能一再强调:“要是敢让我怀孕,我就让你从皇子变成公主。”
    话还没说完就被慕从锦扑倒在床上,又亲又舔,直舔得钱珞瑾眼睛都睁不开。
    “你还说我像狗,我看你更像狗!”
    大概因为在钱珞瑾这边吃得太饱,慕从锦对于跟柳莺儿飙戏越来越没耐心,不停地催促三皇子快点把他负责的部分完成。
    作为一个古代人,三皇子无法理解慕从锦的行为,跟个大姑娘似的守身如玉做什么?那柳莺儿长得确实娇嫩,只要没有花柳病,睡上一睡不是挺好的?转念一想,三皇子又想到了新理由:莫非他这位胞弟那方面有隐疾?
    第二天三皇子就派人送了好些药材给慕从锦,附子、仙茅、淫羊霍、巴戟天、川须继、风流果……全都是补肾的。
    慕从锦猜到三皇子意图,梆梆敲响钱珞瑾的房门。
    钱珞瑾已换上一身轻薄的亵衣:“这么晚,你又来干嘛?”
    “试试自己有没有病。”
    天亮后,慕从锦神清气爽,精神抖擞地去上朝,经过一晚上各种测试,他那方面果然没问题。
    钱珞瑾则怀恨在心,都说了她还在长身体的时候!等她身体长好了,定要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那一天清晨,慕从锦去上朝之后,镇国公府派人来传,请钱珞瑾去镇国公府用午膳。镇国公府轻易不会喊皇子妃回去,每次来请钱珞瑾必然有事。
    果不其然,出了大事,不过是喜事。
    谢梦华怀孕了!
    谢夫人乐得嘴都合不上了,谢老爷突然间要当外公也满心激动,连早朝都逃了,反正他这挂名领工资的也没在乎他去不去。
    谢夫人领着谢梦华的几个姐妹一起去看望谢梦华,谢梦瑶破天荒地也出了府,因是天大的喜事,她这做妹妹的总要亲自到场祝贺。
    尤其是带上了钱珞瑾,让谢夫人在侯府倍有面子,再加上此番来是因女儿有孕,谢夫人脚下都生风,所到之处收到的都是羡艳的目光。
    原本,谢梦华刚嫁进安广侯时并不十分受敬重,安广侯府是大族,眼睛难免朝天看,加上镇国公府很快白事连连,树倒猢狲散,谢梦华很是吃力了一段时间,全凭谢梦华自己的大方懂事受到安广侯夫人喜爱,端庄秀美和世子感情和睦,这才硬挺到现在。
    不过当初过得再艰难,现在也好了。
    从谢大爷承爵,谢梦瑶嫁入三皇子府,再到钱珞瑾一跃成为六皇子妃,如今又有了身孕,直把那些素日不安好心的妯娌气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对她怎么样。
    如果谢梦华这胎生个男孩,那安广侯府怕是就要跟镇国公府绑上了。
    谢夫人许久没见女儿,满肚子唠叨皆是些饮食保养的要点,让谢梦华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宝宝,倒是心机小公举谢梦瑶一语说出重要的一点:“千万小心,除了我们府里带过来的下人,谁也不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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