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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泽笙在心里腹诽编剧和台词时,黎旻已经自己跳下洗手台,居然勉强能站得不摇不晃。
    林泽笙刚想问她能不能自己洗,一看她这利落的身手估计尚能自理,顿时刹了话头,正准备出去,手腕一紧,被她拉住,“爱妃,过来扶朕进去。”
    “……”
    有句话说,千万不要在男人神经脆弱的时候撩他,因为很有可能引火自焚。
    今晚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光裸的手臂因为浴室的雾气显得有点朦胧,林泽笙这个角度能透过镜子看到她后背一大片肌肤,她总喜欢穿露背裙。
    虽然黎旻不是故意挑逗,而是酒醉加上台词错频,才会去调戏这位高冷霸道总裁,可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来不及收回。
    某人今晚一直忍到现在,听她这么说的时候,用不着她把手伸到面前示意他“扶着”,黎皇上已经被林爱妃打横抱起。
    为什么不按剧本来呢?!黎旻吓得尖叫,“快把朕放下来!”
    没人理她。
    浴缸里的水已经八分满,林泽笙绷着脸抱着她进去,指着满满的水对她说,“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洗个澡清醒一下,然后再确认到底谁是谁的爱妃。”
    黎旻半眯着眼看他,脑子里努力回想着这是哪个场景的台词。
    林泽笙就这么看着她,越看,眼底的火越甚。
    他好心地问她:“要我帮你洗吗?”
    “唔……算了,朕自己洗。”她挥了挥手,可是脚下一滑,还没来得及脱衣服,就摇摇晃晃一头栽进水里。
    “哗啦”一声,地板上全是水。
    林泽笙就站在旁边,身上无法避免地湿了一大片,从上衣到裤子,无一幸免。
    林爱妃的脸色有点难看。
    布料紧贴着太难受,他三下五除二脱了衬衫和裤子,就这么站着看水里的人,刻意用压低的富有磁性的嗓音说:“在撩我之前,你想好自己的后路了吗?”尾音还带了一点点翘,仿佛能把人的魂勾出来。
    可是黎皇上虽然狼狈,但是背朝着他,没应答。
    他咳了咳,“我知道这么点水你不会呛,转过来。”
    没应答。
    “小旻?”
    她滑到了水里。
    林泽笙这才觉得不对劲,一把捞她起来,只见湿漉漉的脸上,眼睛紧闭着,好像……睡着了。
    “……”
    他难得想施展一下撩妹技能,被撩的人居然睡、着、了?!
    如果不是满屋子的酒气提醒他面前是个醉鬼,他都要怀疑她是故意的了!
    林泽笙替她全身简单洗了一遍,穿上她以前留在这里的浴袍,然后把她抱到主卧。
    这一次她倒是很安静。
    他想替她吹干头发,于是把她抱到椅子上坐着,等拿了吹风机回来,某人已经从椅子上滚到地上去了……
    不愧是林达集团首席执行官,林老板稍稍想了想,就有了主意。
    他把她抱到床上仰面躺着,然后再把脑袋挪到床沿,长长的头发垂下来。嗯,这样就好吹多了!
    吹到一半的时候才想起,刚才没给她用洗发露,算了,就这么吹干吧……
    头发很长,刚好悬在地板上方。
    房里只开了一盏壁灯,四周寂静,只有吹风机的声音。
    吹了一会,觉得这样弯着腰别扭,于是盘膝坐到床上,稍稍侧过身把她的头搁到自己大腿上,然后撩起她的头发,一点点铺平了吹。
    从发根吹到发梢,吹干了的头发一缕缕掠过他的膝盖,痒痒的。
    心里也痒痒的。
    ☆、第93章 新贵妃醉酒
    不知道是电吹风的声音还是林泽笙不小心弄疼了她,黎旻嘴里突然嘟哝了一声。
    林泽笙抬头看她,看到那双眼睛不知何时睁开了,正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然后那双琉璃般清澈的眼睛转向他,突然叫了一声:“师父。”
    林泽笙关了吹风机放地上,然后默默看了她一眼,这次又是什么剧情?师父是什么鬼?
    黎旻抬起手,扯了扯他的浴袍袖子,“师父,你今天怎么不戴着面具了?”她用纤细的手指点了点他的左眼,然后从左眼下方一直划到他耳后。
    这个弧度,就是化妆师曾经画的那条疤痕。
    凉凉的手指引得林泽笙浑身一颤,目光立刻扫向怀里的人,黑色的眼珠里,有什么东西要忍不住涌出来。
    黎旻吃吃一笑,“你的疤呢?”
    这下林泽笙终于反应过来了,她说的是《狼女江山》最后的彩蛋,当时因为孙文华的提议,让他去客串狼女的师父,那个一身灰布麻衣,从头到尾戴着面具,到最后才揭开真面目示人的魁梧的男人。
    他当时还觉得,人家演员戴着面具好好地演了一整出戏,到最后揭开面罩露出的是他的脸,这不是抢人功劳么?
    所以演员表那一列,他要求不要加自己的名字。
    这都多久的事了?
    林泽笙把她往上挪了挪,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然后低声问:“你喜欢那条疤?”
    “喜欢啊。”她点点头,依旧看着他。
    他抓起她的手指,在她刚才抚过的地方又重新划过,嗓音比刚才还要低,“好,那你帮师父画。”
    “疤怎么能画出来……”虽然她现在意识模糊着,但是人是有本能的,看到他现在危险的眼神,她突然有点害怕,想缩回手,可是被他牢牢抓着不能动弹。
    掌中的手纤弱无骨,是记忆中的模样,他摩挲着她的左手中指,强迫症一般,缓缓地从指根抚到指尖,仿佛在丈量,又仿佛在回忆。
    他曾经在全世界面前宣告过对她的占有权,但是如今,指上已经没有一丝痕迹。
    想到这里,眸色沉了沉。
    他用另一只手探进领口,拿出那条链子。
    轻轻一扯,戒指已经在掌中。
    在林泽笙眼里,壁灯照射下,钻戒的色泽更甚从前。
    他默不作声地把戒指对准她的中指,刚要戴上去,又改了主意,换成了她的无名指。
    无名指应该比中指小一圈,可是如今,戴上去却正好。
    他心底掠过一丝不悦,可见离开了他,她反倒过得更好了?
    他黑亮的眼睛盯着她,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
    伸出舌头轻轻碰了碰她的无名指,然后惩罚般咬了咬她的手,怀里的人原本差点睡着了,大概被咬疼了,眉头皱了一下,嘤咛了一声翻过身去。
    林泽笙低低笑了声,抚了抚她的头发,把她放到大床正中央。
    深蓝色的床单,小麦色的肌肤,白色的浴袍,每一样都挑战着他的视觉神经,忍了一晚上,实在不想忍了。
    浴袍散了,不论是她的,还是他的。
    薄薄的唇从她戴着钻戒的手指开始吻起,蝶翼般一点点蜿蜒而上,吻到她完美的锁骨时,床上的人儿轻轻蜷了起来。
    林泽笙撑起身看着她,眼底除了烈烈情火,还有浓浓的欣喜。他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声音沙哑,“小旻,睁开眼睛看看我。”
    黎旻蹙着眉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
    但是这并没有难倒高智商的林老板,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继续道:“徒儿,看看为师的疤还在不在?”
    果然,身下的人马上睁开眼,睁大眼睛看着他。然后双手摸了摸他的脸,沮丧地说:“还是没有。”
    “不要紧。”林泽笙觉得此刻心底的火快要把自己的神智烧没了。师父和徒儿,充满禁忌的词汇,尤其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他把她翻了个身,搂起她的腰,在她耳后根亲了亲,说:“徒儿,跪好。”
    这个姿势惹得他眼眶都红了,双手握着她的腰,刚想奔主题,突然感觉到什么,顿时心底狠狠一抽。
    漆黑的眼珠动了动,他连忙拍了拍床背,感应式顶灯随之亮起。
    黎旻大概觉得光线太亮,捂着头钻进被子。
    有个问题一定要知道答案,林泽笙重新把她捞出来。
    光线亮了些,这次看得很清楚。
    只见她光滑的腰侧,有个很小的纹身,是一朵扶桑花的图样,里面有一个字:笙。
    他感觉到手有点发颤,捏了捏拳又松开,然后轻轻抚上那个图案,看新旧程度,应该已经纹了很久。
    而他,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纹身,仿佛要透过它看到当初纹在她身上的过程,怀里的人大概觉得有点冷,缩了缩身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慢慢回过神来,手掌在她腰上轻轻捏了捏安抚,然后关了所有的灯,跟她十指交缠。
    ……
    她心中有一道伤口,跟这个纹身一样,不轻易对人显露,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敢轻易碰触。
    那首歌是怎么唱的?情到深处人孤独。
    半山腰的夜晚比城区要冷,但是林泽笙没有关窗睡觉的习惯。
    这里的空气好,哪怕再冷的天,他都要把窗开一条缝。
    夜色寂静的时候,经常有丝丝缕缕的歌声从窗外隐约传来。
    那是保姆陈妈在楼下看电视,陈妈是林宅的老人了,她喜欢睡前看电视,有时候人睡着了,电视机却还开着。现在放的是一首《新贵妃醉酒》,和眼下的场景倒是再适合不过。
    “菊花台倒影明月
    谁知吾爱心中寒
    醉在君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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