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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当时自己看到的香艳场景,卫景珩一口气岔在喉咙里。他微微无措地垂首,白玉般的脸庞浮现一抹心虚的红晕,一直红到了耳根。
    最终,他隐瞒了自己真正的私心和能看见陆锦鸢人形的真相,抬起头无辜地反问:“苒苒,那时我在浴室里疗伤,你为何突然地进来了……?”
    被卫景珩这么一反问,陆锦鸢顿时有些错愕。毕竟是她擅闯卫景珩浴室在先,明晃晃地偷窥了卫景珩沐浴的整个过程。而那时的她是猫身,卫景珩给自己洗澡也只是给一只猫洗澡,反倒是自己将他给看光光了。
    算来算去,好像还是卫景珩吃亏了一点……
    陆锦鸢轻咳一声,立刻抚着额头虚弱地后退了一步:“阿珩,我的头突然好晕,先去床上躺一会……”
    半炷香后,洗完澡的阿然照着水面,有些忧郁地摸了摸自己明显肥了一圈的小圆脸,然后伸出小肉爪,软绵绵地拍了拍卫景珩用白布给它擦毛的手臂。
    “铲屎官,帮我把毛擦得漂亮一点。”
    申时,顺天府外人潮拥挤,围满了听闻方玲玉和陆书萱锒铛入狱而赶来的百姓。
    最近一件又一件丑事的揭露,让方玲玉和陆书萱名声大跌,出门在外遭受到不少冷眼和闲言碎语。此时,两人因涉嫌杀人一案被顺天府审讯一事流传而出时,瞬间轰动京城,众人皆在顺天府外驻足观望,等待事实的真相。
    大堂内,顺天府尹陈秋宏一身官服,正襟危坐于公案之上,一众衙役手持水火棍,两边肃立。陆宁涛一夜未眠,黑眸布满血丝,神色沧桑消沉地坐在右侧,他的旁边坐着陆锦鸢和顾子期,对面是旁听的卫景珩。
    自早上得知陆书萱入狱,陆锦鸢醒来的顾子期,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生怕自己和陆书萱的事被陆锦鸢和陆宁涛发现,一整个早上都心神不宁,早早地得知消息赶到了顺天府。
    而了解到昨晚陆书萱竟是要亲自闷死陆锦鸢的经过后,顾子期大吃一惊,完全没想到自己心里曾是柔弱无依的陆书萱竟是满口谎言、蛇蝎心肠的毒妇!
    他暗自庆幸自己未与陆锦鸢退婚,否则要娶陆书萱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在陆锦鸢出现在顺天府后,立刻充当起未婚妻的护花使者,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卫景珩阴测测的目光和陆锦鸢嘲讽的笑容,关怀备至地对陆锦鸢寒虚问暖,暗暗地揣测秦王与这件事的关系。
    若不是亲眼撞见顾子期和陆书萱偷情,陆锦鸢或许真的要被他温柔的演技所欺骗。
    但此刻的她,望着顾子期费心地在自己和爹爹面前演戏,心中呵呵一笑。
    在一阵震慑的威武声中,方玲玉和陆书萱穿着囚衣,脚手带着镣铐,面色土灰、双目无神地被两名衙役押入正堂。
    顺天府尹正式升堂后,衙役先将刚刚捉拿归案的两名护卫提堂审讯。
    这两名护卫是方玲玉的心腹护卫,开元山一事正是他们所为。最初,他们还大呼冤枉,但陆书萱的贴身丫鬟碧潮作为人证,亲口指认了他们的犯罪过程,甚至还在大堂上爆出了不少陆书萱的惊天内一幕!
    从陆书萱小时候虐杀陆锦鸢的猫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陆书萱在陆锦鸢的琴上动手脚害陆锦鸢在宴会上出丑,这一年故意勾引陆锦鸢的未婚夫顾子期,与之暗中偷情等等的事情一一招供而出。
    偷情是西晋最不齿的行为,顾子期留在顺天府听审,就是觉得陆书萱为了自己的名声,不可能把这件事招供而出,但他万万没想到,陆书萱的丫鬟竟然掌握了他们偷情的证据,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一列举了出来。
    以至于瞬间,他变成了众矢之的。
    ☆、第70章 退婚
    “顾公子曾不止一次提出要退大小姐的婚约,与小姐成亲……好几次见面都是奴婢传书信联络,暗中偷情……”
    面对铁证如山的书信,顾子期一张俊脸急得涨红,狼狈不堪地打断:“陆伯父,鸢儿,请听我解释。陆书萱勾引我事实……但我没有答应,碧潮是在胡说!”
    他急着撇清的模样,严重刺激到了一旁面色土灰的陆书萱。她本还指望顾子期的出现能救她一命,却没想到竟是补刀!
    她脑海一片空白,立刻泪眼婆娑,气愤激动地大喊:“顾子期,你这个负心汉!明明是你说陆锦鸢不知情趣,对你冷淡,所以根本不喜欢她,喜欢的是我!明明是你说要趁着陆锦鸢昏迷不醒的时候提出解除婚约迎娶我,现在怪我勾引你?”
    此言一出,陆宁涛和顾子期纷纷变色,人群里顿时一片沸腾。围观的百姓指着方氏母女和顾子期议论不休,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喧哗和争吵。
    “我早就觉得陆书萱一脸狐媚样不是个好人!果然不出我所料……”
    “骗谁呢,你之前还夸她是京城第一才女!才貌双全!”
    “顾状元竟然与陆书萱这个贱人偷情!怎么对得起与他有婚约的陆大小姐!”
    “陆侍郎真是作孽,竟娶了方玲玉这种毒妇!”
    “有其母必有其女!真是一对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我不信我不信,顾状元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一定是陆书萱污蔑……!”
    “女子会拿偷情来损毁自己的名声吗?这件事肯定是真的!竟然在陆小姐重伤昏迷的时候,未婚夫和庶妹双双背叛,卿卿我我干尽龌龊事……真是不要脸!”
    大片的愤慨和怒骂声中,“啪”的一声惊堂木声响起,顺天府大堂瞬间变得再度肃静,顺天府伊陈秋宏继续审问起两名护卫。
    一直大呼冤枉无辜的两名护卫,在碧潮的明确指认后,最终颤颤发抖地将方玲玉如何设毒计指使他们在马车和开元山上设下陷阱,如何处心积虑要杀死陆锦鸢的计划一一地坦白招供。
    方玲玉再无可辩驳之词,终于招出了自己毒杀沈轻眉和谋害陆锦鸢的事实,哭求着顺天府伊和陆宁涛饶了她和陆书萱一命,甚至跪地请求陆锦鸢原谅,愿意一辈子做牛做马赔罪。
    面对方玲玉的哭求,一向心肠软的陆锦鸢却板起脸,冷冷地一脚将方玲玉踹开,一字一句地咬牙:“我只要你给我母亲偿命!一命还一命!”
    最终,方玲玉身为主犯,背负三条人命,犯杖一百,十日后午门处斩。两名护卫因涉嫌杀害陆锦鸢马车上的丫鬟和马夫同样被判死刑。
    而陆书萱杀人未遂,犯杖一百,处徒十五年。碧潮主动招供,减轻罪名,犯杖五十,处徒一年,结案。
    一阵噼里啪啦的板子声伴随着一道道鬼哭狼嚎的求饶在大堂里响起。陆书萱刚挨了一顿板子没养好,如今臀部同样的部位伤上加伤,顿时血肉模糊,惨叫得当场痛晕了过去。
    案子审讯完毕,围观的百姓纷纷散去,陆锦鸢来到内堂向这次帮忙的顺天府伊表达了深深的感激之情,并向审问和抓捕方玲玉一众的衙役一一地道谢和鞠躬。
    一直惴惴不安的顾子期见陆锦鸢无视自己,想找个机会跟陆宁涛和陆锦鸢解释清楚,谁知陆锦鸢突然走到自己的面前,开口道:“顾子期,既然你不喜欢我,一直想要退我的婚,不如今日,我们就解除婚约,从此婚事互不相干。”
    她的语气淡淡的,却异常坚定。
    “鸢儿,你在说什么?”顾子期一惊,随后满脸愧疚,假惺惺道,“先前是我被陆书萱的谎言所骗对你有了些误会,才会说出那些胡话,但日后,一定一心一意地对你好。”
    在西晋,无论是女方主动退婚还是被退婚,都会影响名誉,陆锦鸢这幅病秧子的身子日后定很难再嫁到一个好人家。
    所以如今,恐怕只是闹闹别扭,温声细语哄两声即可回心转意。
    但这次,顾子期的甜言蜜语,却遭到了陆锦鸢一个大大不屑的白眼。
    敏感地感觉到陆锦鸢醒来后对自己天差地别的态度,顾子期面色立刻沉了下来:“鸢儿,解除婚约可不是小事,我们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是悔婚!”
    “鸢儿和你的婚事的确是父母之命。但鸢儿是我最宝贝的女儿,我不舍得让她受一丝委屈,我希望有一个人能保护她一生,但那个人,很明显不是你。”
    一直沉默的陆宁涛立刻上前将陆锦鸢护在身后,神色严肃地开口:“现在鸢儿既然不愿意与你成婚,这个婚约我们陆家哪怕背负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骂名,也要解除。这三年,我作为你的老师,没能让你成为坦荡荡的君子,自感愧疚。自此,顾陆两家不再来往,婚事互不相干。”
    被陆宁涛干脆利落的拒绝震撼在原地,顾子期脸色惨白。他还想开口,但陆宁涛已经一甩衣袖,带着陆锦鸢离开了顺天府。
    而陆锦鸢临走前那嫌弃不屑的眼神,更是刺激到了他,不禁面色微沉,愤怒地开口:“陆锦鸢,这婚是你要退的!给你状元正妻不当!日后不要来求我!”
    “状元正妻……呵,不过才当上了一个状元,还没有任何实权,就这么嚣张。”
    一道嘲讽不屑的嗤笑从背后响起,顾子期转过身,才发现秦王竟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他的藐视的眼神,高高在上,仿佛自己在他眼里是卑微至极的蝼蚁。
    “秦王……”那冷冽的眼神和阴暗的气场,语气里倏然而出的杀气,令顾子期的声音不禁抖了起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苒苒的最初目的。”冷冷地倪视着一脸忐忑的顾子期,卫景珩眼中寒光乍现,在与顾子期擦肩而过时,阴郁的声音似淬满了浓郁的煞气,“再跟苒苒纠缠不清,就杀了你。”
    顾子期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苍白,唇色更是毫无血色。
    苒苒……?指的是陆锦鸢?
    走出顺天府后,刚才还霸气侧漏的秦王殿下,瞬间在走到陆锦鸢身边时,敛去了浑身阴冷的煞气,好似刚才特意去警告顾子期的人不是他一般。
    “秦王,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和帮助。不知经过昨晚的医治,鸢儿的身体可有什么大碍?”
    见卫景珩朝着自己走来,一直以为昨晚陆锦鸢是去秦一王一府医治的陆宁涛,特地表达了感激之情。若不是秦王的出现,他至今还被方玲玉和陆书萱蒙在鼓里,陆锦鸢也不可能获救醒来。
    “已无碍,休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卫景珩顿了顿,声音突然严肃地开口,“陆侍郎,我找寻十年的姑娘已经找到,可否让她嫁给我?”
    心中对秦王殿下的感激之情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陆宁涛正要找个机会报答时,却听到秦王向自己求娶陆锦鸢时,他整个人石化在了原地。
    陆宁涛干笑道:“秦王,一定是微臣听错了吧……”
    卫景珩语气真诚,恭敬地回道:“陆侍郎,你并没有听错。我想迎娶苒苒为正妃,一定会好好照顾苒苒一生一世,希望陆侍郎能答应这场婚事。”
    陆宁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同样一脸紧张的陆锦鸢,对着卫景珩道:“秦王,请借一步说话。”
    “喵喵,那个姑娘好像是以前给我们投喂的好心人,感觉好长时间都没看见她了……”
    “是啊是啊,就是她!听说她出了事故重伤昏迷到现在。看到那两个挨板子的女人了吗?就是她们做的,真是坏透了,喵!”
    看清那个挨板子的年轻女人,一只小黑猫炸起毛,嗷呜怒叫道:“这个坏女人以前打过我!!!嗷呜!活该被打!”
    一只瘦弱的小白猫同样喵喵愤慨道:“我也被打过!”
    “……现在,那位姑娘醒来了,还会不会给我们送好吃的……?”小花猫忧郁地问
    秦一王一府马车边,三只小猫望着从顺天府里走出的陆锦鸢和卫景珩窃窃私语着。
    这时,一只胖乎乎的小黄猫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大摇大摆地走到它们中间,指着站在一起的卫景珩和陆锦鸢,骄傲道:“喵喵,他们是我的铲屎官,每天都给我吃好多大鱼大肉,吃都吃不完。”
    小猫们看着阿然明显富态的身躯,喵喵着直羡慕。
    阿然有些得意,指着卫景珩继续介绍道:“这个铲屎官可是秦王呢!喜欢我家苒苒,最近在发情期。”
    “秦王是什么?”猫猫们一头雾水。
    阿然自己也不知道秦王是什么意思,于是忽略了这个问题,指着随后脸色惨白走出的顾子期,道:“这个渣渣欺负苒苒,跟那个坏女人是一起的。”
    于是,四只小猫关于陆锦鸢的事喵喵了一会,然后义愤填膺地朝着顾子期嗷呜嗷呜地冲了上去。每只猫拍了顾子期一爪后,喵喵地四散逃开。
    阿然听到陆锦鸢呼唤自己的声音,挥挥爪道:“苒苒找我回家了,我先走啦,以后给你们带好吃的~”
    小白猫:“土豪求包养。”
    小黑猫:“求抱大腿。”
    小花猫羡慕地喵喵:“我也好想有个铲屎官照顾……”
    自从得知当今的秦王殿下要娶的是自己女儿时,陆宁涛脸上再无笑容。他表情严肃,眉头一直紧锁,整个陆府书房内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氛。
    见陆宁涛迟迟不答应,卫景珩心中有些慌乱,连忙道:“陆侍郎,若是担心日后我会三妻四妾的话,我可以发誓,终其一生只娶苒苒一人,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分毫,给她一世的幸福。”
    陆宁涛继续沉默,很长时间才开口道:“王爷回京,不是为了太子之位吗?鸢儿,根本不适合皇宫。王爷若是想要报十年前的恩,就让鸢儿过安静平稳的生活吧……鸢儿现在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想她有生命危险……”
    卫景珩一怔,立刻明白陆宁涛在拒绝什么。
    他在担心陆锦鸢的安危,害怕陆锦鸢嫁给自己后会有生命危险。
    卫景珩轻轻道:“陆侍郎,你误会了,我对太子之位没有一丝兴趣。我这次回京……”
    陆锦鸢在书房外焦急地踱步,不明白这两人为何谈了一个时辰还未谈好。
    难道爹爹不愿意她嫁给阿珩?
    正当陆锦鸢紧张不安时,书房传来推门的声音,只见卫景珩面色严肃地走出,她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阿珩,怎么了?爹爹没有答应吗?”
    见到陆锦鸢走近,卫景珩扬起嘴角,轻轻道:“陆伯父说,等与顾家正式退婚后会考虑一下我们的婚事,但现在,不能答应,要看我日后的表现。”
    陆锦鸢半信半疑,总觉得他们谈了那么长时间不可能是因为与顾家还未完全退婚的原因。
    她正要继续追问时,就见卫景珩蹲下身,摸着阿然的脑袋,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苒苒就交给你了,不要让其他男性生物接近苒苒,要好好地保护苒苒知道吗?”
    阿然顿时纠结了起来:“公猫也不行吗?我刚答应了小伙伴让它们过来玩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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