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诱人的女人在顾诺贤看来都跟树木桩子差不多,实在是毫无诱惑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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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河流往上走,空气越来越湿,温度也越来越低。纪若光着膀子跟在顾诺贤身后,走路姿势看上去很怂,她是冷的。路过一团荆棘林,那荆棘丛上长着十几颗红色的的果子。
果子鹌鹑蛋大小,看上去色泽光鲜亮丽,看上去就很可口。纪若偷偷看了眼顾诺贤,趁他不注意摘下两颗果子丢进嘴里尝了尝,果子甜腻可口,对于此时的纪若来说,这果子就是人间美味!
简直他妈的人品爆发才能在如此穷山恶水之地品尝到这么美味的东西。
身后没了动静,顾诺贤皱眉转身,却见纪若站在荆棘林旁一个人吃的不亦乐乎。“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乱吃,你也不怕丢了命?”顾诺贤双手环胸,声音冷肃。
纪若耸耸肩,“反正跟你走出去也是死,还不如被这美味给毒死。”说着,她将最后一颗果子丢进嘴里,砸砸舌,又用诱人的小舌头舔了舔还残留着美味的双瓣。
鄙夷自眼里一闪而过,这种吃货他欣赏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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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纪若在这鸟不拉屎的森林里住的第四晚。
今儿晚上吃的是野生鲫鱼,即便是生吃,纪若也觉得美味。比起兔子野鸡之类的,这鱼简直就是极品,那股淡淡的腥味都被纪若忽略了。
夜晚没睡多大一会儿,纪若就被热醒了。她醒来的时候,顾诺贤依旧望着天,纪若努努嘴走到顾诺贤身边,她在顾诺贤诧异的目光中将顾诺贤手抬起,男人的手刚触到纪若额头便吓了一跳。
眉头一挑,顾诺贤沉默一会儿,语气确定说道:“发烧了。”
“我是不是中毒了?”纪若嘴上说着不怕死,其实心里已经怕的要哭了。顾诺贤收回手,他想到什么似的拔开纪若上身褂子,“你干什么?”纪若一愣,一抹愠怒爬上她的脸。
顾诺贤伸出二指摸了摸纪若的伤口,感受到他的手触摸自己伤口的触感,纪若安静了。
“不是中毒,是伤口发炎。”
“前两天明明好好的。”
“应该是中午洗澡的缘故。”顾诺贤借着月光找来几丛药草用牙齿咬碎,随即动作不算温柔的将药草涂到纪若伤口上。包扎纪若伤口的东西依旧是那万能的卫生巾。
纪若看着自己被包裹住的伤口,好奇问道:“顾诺贤,你是不是什么都懂?”简单相处几日,纪若觉得这男人简直就是百度百科,没有他不知道的,只有纪若想不到的。
顾诺贤看了她一眼,那张嘴又变成了金口。矜贵又少语,纪若从没见过比顾诺贤更冷漠矜贵的男人。“我知道有个东西你一定不懂。”
眼里闪出一丝疑惑,顾诺贤被她这话勾起了兴趣。“什么东西?”
得意笑笑,纪若道:“人心。”
闻言顾诺贤轻嗤一声,不说话了。他高傲的反应并没有让纪若气馁,“我说的人心,是指女人心。”女人是这个世上最难以弄懂的生物,他顾诺贤本事再大,也没那个本事。
显然,她的话让顾诺贤诧异了。“你错了,女人心好懂,只有所爱之人的心才难懂。”单单只是个女人,并不难揣测,若是所爱之人的心,那就没那么容易弄懂了。
纪若一怔,疑惑的眸子盯着顾诺贤看了一会儿,她忽然意识到他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012、果子惹的祸
深夜,纪若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被一片旺盛祸害包裹在其中,她的皮肤被火烤的发烫,那个随时可能取她性命的男人站在火海之外,幽冷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漫天红光映在他灵气的眸子里,如阎罗无情。
纪若张嘴朝他呼唤救喊,却见顾诺贤只是用鄙夷目光看了他一眼,无动于衷离去,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汽油桶。
纪若一惊,对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乱骂一通:
“顾诺贤,我草你大爷!见死不救也就算了,还放火烧我!”
“操!他奶奶的,老娘被烧成灰也不会放过你!”
双脚猛地一蹬,纪若那双腿宛如踢进了无尽海水。猛地惊醒过来,大汗淋漓的她不期而然跟一双冰冷幽深的黑眸对上。眨眨眼,纪若双手撑地,惊恐的眸子四处扫了扫,他们还在原始森林里。
拍拍胸口,纪若顿感庆幸。“还好只是一个梦。”拍完胸口,纪若这才反应过来顾诺贤看着自己的目光很不对劲,艰难咽了口唾沫,纪若尴尬笑笑。“爷,怎么了?”大概是心中有愧,纪若连称呼都换了。
那位爷眼睛眯了眯,目光中冰封万里的冷度看得纪若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打扰到你休息了吗?”怯生生的问话,并未让男人有过多反应,依旧只是用漠然五温度的目光看着她,见状,纪若小心肝一颤,被他那吓死人的目光盯着纪若差点腿软给他下跪。
伸手烦躁扯了扯褂子领口,那雪白的两团并未影响顾诺贤。“这天真热啊!”不知怎的,纪若浑身有些发烫,热的她很不舒服。
“我都听到了。”许久之后,顾诺贤才幽幽开口。
刚还觉得燥热的娇躯一怔,纪若顿感自己掉进了冰窟。“嘿嘿,这天忽然挺冷的。”纪若讪讪笑笑,身子开始朝远去移去。她不傻,她当然知道顾诺贤听到了什么,她本就有罪在身,现在又不长眼的在梦里将他给骂了。骂就骂呗,偏偏还倒霉的让他听见了。
纪若想,这次出门一定是忘了拜菩萨,结果撞上了这瘟菩萨。
顾诺贤从她身上收回视线,讷讷道:“心里有鬼的人,不觉着冷才怪。”
纪若面如土色,不敢再发一语。
…
靠着小树,纪若仰头看着上天细碎的星辰光辉,身子又开始热了起来。怎么回事?纪若皱皱眉头,赶紧静下心来,十分钟后,热感更盛。
纪若不自在看了眼顾诺贤,悄悄转身,然后将褂子拉到胸部以上,那平摊的腹部就这么赤裸裸的露于夜色之中。然而这并没能舒缓纪若身上的燥热,她感受到汗水从体内冒出,然后形成豆大的珠子,悠哉哉从自己的额头留下来。
半个小时过去,纪若浑身被汗水蒸发。
“哼…”热得难受,纪若取下背包,平身躺在冰凉的草地上,面带苦楚跟难忍。这边的动静吸引到顾诺贤,他漠然的眸子瞥了眼纪若,见她将褂子提到胸部上方,露出了里面的黑色bar,顿感不悦。
这样的动作在顾诺贤看来是很没形象的。
优雅,矜贵,沉默,冷静,睿智,这是宋御对顾诺贤的评价,即便是三伏天太阳当顶,即便是身处沙漠被烈日拷打,顾诺贤也不会光膀子。
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便是他的极限。
因为他讨厌不注重形象的人,所以他的手下们为了不惹怒诺爷,皆很注意形象。
“好热…”纪若在地上翻个滚,那白皙的肚皮紧贴青草,清凉不过一会儿,连青草也开始升温了。顾诺贤走到她的身边蹲下,纪若以为他是来关问自己的,哪知顾诺贤只是目带不耐将她的褂子放下。
眼见那只手就要退去,纪若猛地一把拽住他的手。顾诺贤的身体很凉,纪若宛如找着了一汪泉水,拽着他就不肯松手。“顾诺贤,好热…”
顾诺贤眯眯眼,用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不知道纪若哪儿来的力气,一时半会儿顾诺贤竟然没有挣脱开。
“我是不是伤口病变了,要死了?”纪若思来想去,也只想到这一个可能性。纪若眼里生出浓浓的难受跟恼意,如果可以,谁愿意这么低声下气,死乞白赖的黏着他。
黑暗中的那双冷眸布满戾气跟讥讽,“装什么?你该不会以为跟我上床就能保住小命吧?”纪若的反应落在顾诺贤眼里,只当她是在演戏,他见过不少这类女人,不在乎贞洁,随时随地发情发骚。
这样的女人,他看不上。
手中冰凉无情抽出,纪若心一痛,一股子恼意跟酸意蒙上心头。“顾诺贤,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纪若身子烫如那燃烧旺盛的木柴,可她的心却坠入万丈冰渊。
刚起身迈腿回原处的男人停下脚步,顾诺贤高高在上斜睨纪若一眼,目光一片漠然。“一个贼子难道也配有人格?”顾诺贤这话语气淡淡,纪若却是凄厉一笑,贼子就没有人格吗?
没有人格的人,就算不得人。在他看来,她连人都算不得?
眼眶一红,纪若忽然感到很委屈。在公司被甄月欺负,被经纪人打压,被郭睿羞辱她都没有这么难受过。在这个高贵冷漠的男人面前,她就像一只蜉蝣,无地自容。
…
一直躺在地上,纪若体温上升成了热烙铁。汗水一层又一层不要命的往外溢出,纪若热的脑子都要爆炸了。“阿爹…阿爹…”
顾诺贤动动身子,他侧头看了眼纪若,她的确是在呓语。“阿爹,女儿好想你…”脑子里热的一塌糊涂,纪若神经都要迷糊麻痹了。
她的声音,不像是在装。
惊讶自顾诺贤眼里闪过,他起身走到纪若身旁,弯下身子,那双修长且冰凉的手指俯上纪若的额头。
好烫!
热成一团浆糊的纪若毫无意识将顾诺贤的手握上,另一只手很不听话的顺着那只手往上走,凉,好凉…在身体滚热的驱使下,纪若半醒半昏睡间,整个身子都要贴近顾诺贤了。
她的反应,向顾诺贤表达了一个事实。
她中了媚药。
顾诺贤在脑子里思索了片刻,忽然明白了问题来源处,是那几颗果子!果然,贪吃害死人。正想着,那开水般滚烫的人儿像一条水蛇般,灵活妩媚钻进他的怀中。
顾诺贤扬手欲要将她挥开,可当他目光对上纪若那双乌黑闪亮,盛满水雾跟屈辱的冷眸时,忽然就放弃了。“帮帮我…帮帮我!”那人在他怀中扭动不安,一双小手攀上顾诺贤的胸膛,两瓣火热软唇欲要贴上他的双瓣。
顾诺贤目光一暗,终是皱眉偏过头去,纪若一愣,那双唇又对着顾诺贤的脖子伸去。
叮!
衬衫上的纽扣被悉数解开。
贪婪的吸取着冰凉,纪若完全疯了。
☆、013、绝壁上逃生
眼皮不安的跳动着,纪若猛然睁开眼睛,一股子酸痛传遍她的全身。
她躺在地上,身上穿的依旧是那件脏兮兮的褂子跟黑长裤,而顾诺贤已不在身边了。感受到身体里的疼痛,纪若意识到昨晚那一幕真的不是梦。
“奶奶的,竟然跟要杀我的人睡了一觉!”纪若想,自己这次不仅出门没拜菩萨,还忘了买眼药水。若不是自己眼睛瞎了,又怎么不要脸的缠上他的身?
还丢了清白之身!
昨晚那一幕纪若可记得清清楚楚,她知道是自己贪吃中了媚药,也知道是自己主动爬上顾诺贤的身。“睡了就跑,你丫真绝!”她当顾诺贤撇下她独自走了,随即愤愤不平骂了两句,不顾身体里的疼痛,提着自己的破包走了。
她走的不是原本计划的路,而是左边这条路,她这么做是有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怕顾诺贤一个后悔又跑回来将她抓回去,被他抓回去,即便是不死,那也得掉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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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一条鲫鱼回来的时候,顾诺贤原本漠然的眸子忽然变得很危险。他弯身摸了摸纪若之前睡觉的草地,是凉的。
“又让你给逃了!”
事实上,顾诺贤根本就没有走,他只是去弄早饭去了。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让她给逃了,顾诺贤感到自己的威严被挑战了。“别让我再碰见你,在遇到你,爷一定要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
“阿嚏!”
丛林深处,水珠盈润,打湿纪若的裤脚。行走的身子猛地一偏,她打了个很有气势的喷提。“肯定是那死小子在惦记我!”这么想着,纪若行走的脚步更加迅速起来。
*
一屁股坐在地上,顾诺贤背靠着树干,仰头看着天,竟然原地休息起来不走了。
轰隆隆的声音自远方天际传来,顾诺贤眯眯眸子,漠然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起来。直升机在天空盘旋了许久,坐在副驾驶座上宋御手握望远镜,目光很仔细的在森林里扫视。
他那张充满胶原蛋白的脸蛋看上去有些暗沉,已是好几天没有休息的模样。
“宋秘书,你怎么确定爷会走这一条路,按理说靠近河流边上的路是最危险的啊。”飞行员的话,让宋御了然勾起唇角,“咱们爷是个喜欢挑战难题的人,越是危险容易暴露的线路,他就越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