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剑看起来低调朴素,但剑刃上印着瑰丽繁复的咒语花纹,只有在反光的特殊角度,和触发法术时才会微微发出亮光。
听说魔王为了保护女儿,亲自铭刻下了叁重蕴藏魔力的咒文,使用者即使自身没有魔力,也可以通过咏唱咒语触发,包括了一层防护结界、强化力量的辅助魔法,还有一层用于攻击的歼灭魔法。
不过那剑被王女视作天大的宝贝,除了头几天抱到训练场挥动过,后来都不怎么拿出来用,而是时不时擦得锃亮,摆在寝殿里默默珍藏。
要说不再拿出来使用的原因,还要追溯回林影最后一次拿着它与剑术老师艾德莲过招训练的那一天。
在休息时,王女用料子上好的绸布反复擦拭这柄佩剑,肉眼可见的眉飞色舞。
艾德莲看她那么宝贝这把剑,也坐到学生的身边,笑着逗她:“殿下真是好福气,全国民众猜了那么久陛下会‘赠剑’给谁,没想到最先从陛下那里得到剑的,还得是你呀。”
当时的林影还有些懵懂:“咦,大家为什么会猜这种事?”
“嗯?殿下不知道吗,过去的贵族女性如果有心仪的情郎,就会先赠剑给对方,表示希望对方能成为守护自己的勇士,也就是有意想和对方婚配。而如果对方收下了剑,一般就会回送订婚戒指,在更正式的场合求婚……算是一种传统的订婚礼吧。”
女骑士半开玩笑地说:“不过陛下当然不需要请谁做她的守护者,而且那也是过去的贵族礼仪啦。大家都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有点好奇,陛下会选择谁作为正式伴侣婚配呢?”
林影倒也不是没听说过那种订婚礼节,不过先前完全没有把自己得到母亲赠予的礼物和这种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婚俗联系起来,此刻突然听到老师这么一提,竟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红了脸。
“什、什么啊……不要说得好像母亲大人在向我求婚一样……!”
艾德莲倒也没有多想,只是哈哈笑着拍了拍少女的肩头:“也说不定陛下送你宝剑就是出于这个道理呢?换我也会觉得,比起不靠谱的外人,自己养大的女儿还更像是能忠于自己、陪伴自己大半辈子的守护者呢。”想看更多好书就到:po1 8yy.c om
“是吗……?!”林影瞪大了眼睛。
但艾德莲毕竟只是随口说笑,又想到了别的去,冲正是花季少女的小殿下凑近过来,眨眨眼:“哦,也说不定,陛下是给你准备了一件聘礼,以后要是你看上了谁,就好拿它当定情信物去送人……”
“不、不对!”林影总算回过味来,“剑上面的咒文可是母亲大人专门为我刻的!”
“哈哈!我当然只是开个玩笑啦,谁能猜到陛下的心思呢?唯一能确定就是,她可是相当宠爱你这个女儿啊。”
女骑士爽朗又温柔的笑容映在眼里,投射到心底。一直到了当晚,林影站在橱柜前,还失神地盯着被自己小心翼翼放到架子上的宝剑,抿了抿嘴角。
都怪艾德莲老师!
不知为何,赠剑求婚的玩笑说法盘旋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虽说的确离谱得过分,魔王给女儿准备的是生日礼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参考什么古老的婚俗。事实上,她自己都再明白不过了,母亲只是为了祝贺她顺利成为见习骑士一事,才赐予骑士之剑,这对她而言也已经是莫大的认可和褒奖。
可一旦胡思乱想跑到了梦里,就足以脱开理智的拘束,幻化出奇异的景象。
*
“今天是大婚之夜!大婚之夜!”
“号外,号外!独身的黑鹫女皇终于要娶亲啦!”
在巨大而古老的黑色圣树枝头,布谷鸟们吵闹地竞相叫嚷,五彩缤纷的花瓣也被穿着银色铠甲的老鼠骑士们从树梢洒下。
林影有些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是在做一场怪梦的。
总之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正坐在一群巨大的布偶兔子抬着的轿子上,而且穿着一身雪白的纱裙,手里抱着一捧白玫瑰组成的捧花。
“咦……?”
总觉得这场梦也非常离奇。
但脑袋不怎么清晰的少女,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注意力落在自己这身有点太单薄、太裸露的纱裙上:不仅是吊带低胸的设计,而且还裸露着大片的背部肌肤,好为身后一黑一白不同颜色的羽翼留出空当。
耳边布谷鸟们的叫嚷仍在继续:“听说了吗,听说了吗?黑鹫女皇居然要迎娶她的女儿!”
“未婚妻就是那位白鹰公主,当年黑鹫女皇亲自从蛋里孵化出来的小宝宝!”
“哎呀呀,好奇怪,好奇怪!女儿嫁母亲,这是可以的吗?”
林影一脸茫然,身体却好像有自己的想法,脑袋又懵又热的,张口就冲着盘旋在上边枝头的布谷鸟们喊:“凭什么不可以?我还在蛋里就和妈妈在一起了!今后当然也要永远和妈妈在一起,有什么可奇怪的?”
布谷鸟们议论纷纷,又好像被她的话唬住了,扑棱翅膀从枝头飞走了。
看着讲八卦的家伙们不一会儿都远去了,林影莫名有种心潮澎湃的成就感。
兔子布偶们抬着轿子,沿着大树周围的木板路绕了一圈,到了更高的一层楼。
一只金毛的松鼠蹦蹦跳跳地蹿到轿子跟前,摇摇它的脑袋:“公主殿下,你再仔细想想吧,怎么能嫁给自己的母亲呢?如果你想恋爱结婚,我们年岁相近,我还一直憧憬着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呢?”
林影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松鼠,才从她毛茸茸的脸上看出一丝熟悉的傻气,认出那好像是最近和她经常在森林骑士学校里,搭档组队的同学。
“不要。”她摇摇头,身后的黑白羽翼也跟着摆了摆,“我可以和你做朋友,但不能做恋人。”
金毛松鼠碧绿的眼眸露出惆怅的神情:“为什么?”
“因为……”林影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支吾了一会儿,只听见梦里的自己随意而直率地说,“我不喜欢松鼠。”
“啊?”松鼠的表情非常受伤。
“你看,妈妈有羽翼,我也有羽翼,我就喜欢能像妈妈那样飞得很高很远的动物,而你连翅膀都没有。”
公主相当高傲地微微展开身后的翅膀,那是属于她独一无二的先天特权。
“好吧……希望你真的能获得想要的幸福。”
松鼠伤心地钻回了树洞里。
兔子布偶们抬着轿子,继续绕着螺旋的木板通道,向上走。
这次倒是没有跳出来拦路的动物,但有一头红色的大狼撞着底下的树干,撞得整棵大树都剧烈震动。
兔子们吓得哆嗦。林影叫它们停下,自己扒拉在轿子的边沿,低头问那只陌生的大尾巴狼,为什么要冲撞漆黑的大树。
“你不知道这是永恒女神种下的圣树吗?”梦里的少女好像格外大胆无畏,语气不善地大声质问,“你不知道这是黑鹫女皇统治的王国吗?”
大尾巴狼龇牙抬头,愤愤地回驳:“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要救你们!”
林影一头雾水,而且隐隐对大尾巴狼充满了不信任的敌意:“没人需要你救!圣树王国在黑鹫女皇的统治下安稳得很,你才是危险的敌人!”
“一无所知的是你们,任凭黑鹫统治下去,早晚有一天,她会把你们全都当成食物吃掉!”
大尾巴狼发出咆哮。
林影当然不在乎它危言耸听的话,唤来一只黄毛的猎豹,看她跳下去和红狼大打出手。
外来的威胁消失了,兔子布偶们就接着把公主抬上更高层。
转眼来到了树冠,黑鹫所筑的巢穴就在前方。
一只倒挂在树梢的红眼蝙蝠,生气似的冷冷目送轿子与自己擦肩而过,登上树冠。
喜鹊们跳上树梢,为少女衔来花冠,异色瞳的角鸮顶来托盘,上面放着一对戒指,正巧一黑一白,与公主和女皇的羽翼颜色相配。
林影莫名听到自己的心音怦怦,有些慌张,好像一位真在赶赴婚礼现场的新娘。
兔子们已经无法再往前了。林影只得自己抱着捧花下来,走近巨大的鸟巢。
只见黑鹫女皇站在一颗巨大的、破碎的蛋壳前,身披漆黑的羽翼,同时一身黑夜般的抹胸裙装,显得优雅又神秘。
林影的视线却迷离地流连在她沉静从容的面庞,还有肉眼可见的乳沟前。
“妈妈!”
她看着白鹰公主像个幼稚的孩子,一脸仰慕、单纯而尊敬地向母亲跑过去……也许是隐约意识到了这是在做梦,自己的视角诡异得好似分裂成了两个人。
女皇微微张开双手,揽住少女在白裙的修饰下显得格外纤细的腰身,好似已经习惯了似的,垂眸吻了吻她的前额:“阿影。”
受宠的少女弯了弯眉眼,果然是个调皮又骄傲的小公主,抬头直言不讳地向母亲索吻:“妈妈,今天我是新娘呢,来交换誓约之吻吧?”
作为旁观的视点,16岁的林影被这一幕母女亲昵的相处吓到不自觉退了两步,想抬手捂住嘴来……赤月啊,她怎么敢向母亲大人这样说话呢……?
“好。”
但更让她吓得肩膀一跳的是,母亲居然微笑着点头,就一手搂着女儿的臂弯,一手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金色的目光与少女的蓝眸视线相连,一黑一白的裙摆也彼此相贴,哪怕只是旁观起来,这一幕都充满了美好和禁忌的双重矛盾。
“不过,你搞错了一点啊。阿影,今天的新娘……是我才对。”
哎?
林影愣了愣,看到母亲与女儿接吻之际,黑鹫的目光穿过白鹰的耳侧笔直地朝自己投来,只是那颗金眸里无悲无喜,什么情绪都没有,单纯是深深地凝望自己。
仿佛在期待什么,又仿佛没有。
林影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移开视线,却看到了黑鹫身后巨大的蛋壳。
蛋壳主要裂开成两半,碎裂的痕迹和蛋清的透明黏液仍挂在空壳的边沿。
那层清液的质地让人联想起女人下体分泌的黏滑体液,林影在生日之夜第一次让女仆蕾娜“侍奉”时,腿间都被那种黏液打湿,也很不好意思地弄脏了蕾娜的嘴角……可她还是很丢脸地喊着“妈妈”。
“那不是……我出生时候的蛋吗?”
仿佛是梦境里的自己因自己的注意,在与母亲分开唇吻之后,也好奇地抬头,指着足能装下成年人的巨大蛋壳问妈妈。
“妈妈现在还留着那个呀,难道婚房也要建在蛋里吗?”
白鹰大概只是开玩笑地问吧,林影觉得。
但她隐约感到惴惴不安,紧接着,在向母亲投去小心端详的目光时,又确实收到了她异样的回眸凝望。
“嗯。毕竟,我们的命运是在诞生之时相连的。”
她仿佛收到了那视线的召唤,不由自主地跟着抬步,朝黑鹫走近过去。
然而黑鹫忽然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有些悲哀的笑容,就高高地展开双翼,丢下了分裂成两个视角的女儿,掠到巨蛋之上,扇动双翼掀起狂风,将蛋壳吹动。
“咔嚓”一声,蛋壳朝少女滚动而来,又彻底坍塌,碎裂在林影的跟前。
林影定睛一看,只见黏液和碎片之中,瘫着一具浑身是血、四肢都断裂不全的女性尸体,和一个脐带还未与母体断开的婴儿。
“这就是至高的神,许给我的允诺。”
林影愣住了,不光是因为那副血腥的画面太过有冲击力,而是因为,她好像对这副画面不完全陌生,仿佛早在做过的其他梦里梦见过。
甚至觉得,不应该是在蛋壳里,而是在更加冰冷的……雨水,石阶,遗迹。
还有一柄暗红色的利剑刺穿了那具女尸,将她钉在祭坛上。
林影呆呆地转了转头,发现视线里的白鹰已经不见了,原来穿着白裙的人又变成了自己;黑鹫母亲正站在眼前,扬了扬羽翼挡去蛋壳中骇人的画面。
或者说,是挡去了那柄诡异的剑的存在。
“阿影。”
年长的女人微微垂眸,低下头来,吻她的脸颊。
“我们本是一体,所以是母女;我们一同诞生,所以是姐妹;如今我们将要结成伴侣,所以也应该是……共同执剑的魔王。”
不、不对吧……?
梦境突然变得凌乱起来,林影冷不防看到暗红色的利刃散发出光芒,像挂在天上赤红的月光,连黑鹫的羽翼也无法遮挡它的存在;不,就连黑鹫也只是它所驱使的一个影子。
在意识到这点的刹那,林影打了个激灵,身边的一切都消失了,什么蛋壳、鸟巢和树,全都没有了。梦里变得空无,只剩下面前陌生的、缀满了宝石的古怪细剑,和站在虚空里的自己。
奇怪的剑像在呼唤她握住剑柄,但林影皱眉,本能地对这个梦感到不舒服起来。
*
“……仔细回想,当初从那个噩梦里惊醒过来之后,我就忘了那回事。而且当时的我,也根本想不到那是魔剑的‘神谕’。”
黑袍的女剑士盘腿坐在篝火边,往火苗幽微的柴堆里添了一把树枝。
“也是非常讽刺了,那时候的我压根没想过当魔王的可能性,却得到了魔剑的召唤。后来疯了一样渴望成为魔王的时候,又把我的确有资格的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说罢她站起身来,慢慢把披在衣服外的长袍脱下,而后解开腰带,褪下东方古典风格的长衫,脱下靴子和裤装。
腰带间挂着的佩环和断剑碰撞落地,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像什么坚硬的东西碎了一地。
女性白皙的身躯在火光映照下透出红润的色泽,却无法掩盖,满背的伤疤和胸前的烙印。
“你问现在?……我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幼稚和别扭了。爱也好,恨也好,我都不会否定和绕开,母亲留下的伤痛和幸福都是我的一部分。”
流浪侠士掌心粗糙的手握起对方的手,并将那只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心口。
被火焰灼烧又愈合,狰狞的烙印爬在那里,昭示被放逐的魔族罪人身份,而且还是极其不光彩的“淫逆”之罪。
就连远在魔族大陆彼岸的妖族们都知道,魔族帝国是个荒淫放纵的国度,所以被烙上“淫逆”罪印的罪人,可以想见犯下过多么淫乱不道的罪行。
“我可是因为企图当众强暴魔王母亲才被流放的……所以说,如今我不仅自己不想成为魔王,也不希望妈妈是魔王了啊。”
已不那么年轻的魔族废王女,用力撕开和自己一样披散着乌黑长发的女性的衣襟,低头亲吻她精美的锁骨,而后唇瓣再下落,含住她丰满乳尖。
“喏,这样一来,我还想对你犯罪也不要紧了呢。”
废王女故意使坏地重重咬了一下乳头,留下一圈牙印红痕,才抬头,对上女人那双金色的眼眸。
“明明,你本该是我的共犯。”
“阿影……”
金眸的女人轻轻呼唤对方的名字,却紧接着被心中对母亲爱恨交织,已不再年少的女人一下子按住双肩,压倒在草地上。
异乡的夜空中星河洁白耀眼,红月仿佛还照不到这一方净土。
“不是很浪漫吗?”废王女将手伸进女人的衣服底下,贴着她的腹股沟,摸到覆盖绒毛的叁角区。
“如今我的身体和心,爱和恨,全都是你给的,也是针对你的。能够和这样‘完整’的女儿,在无关帝国的地方野战做爱……妈妈,这才是真正的、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婚礼啊!”
指尖压住金眼女人的腿心,用力擦拭打圈,仿佛学生刻意回顾老师教给过自己的技巧,用曾经母亲给自己带来过无限快感的方式回敬对方。
“唔……哈……”
本来还很干涩的肉瓣渐渐在手指快速而不近人情的暴力抚弄下,渐渐变得湿润,就像被强制榨取汁水的果肉,阴蒂也硬胀起来,被女儿的指掌圈住,摩擦冲撞。
“再多为我呻吟吧,妈妈……从今往后永远只为我呻吟。即便可以的话,我也还是更希望能有一种可能性,要是能一直和你单纯相爱着,就好了……”
远方的天际间,一道流星倏然划过,并未为在无人知晓的天地一角,裸身结合的母女二人停留片刻。
**
本篇完全是if线结局,一种女儿由爱生恨和妈咪最后私奔异乡强制爱的情况。包括做梦的部分都是半真半假,设定上是这个if线的小影被魔剑呼唤过。
但正文的小影大概并没有这种经历,毕竟是敢拿着魔剑实体磨批自慰的狠人,魔剑都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