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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她眼神透着愧疚:“那日有人哄骗我,没能寻到你,抱歉。”
    然后,十七岁的宋渊丞对她嘘寒问暖,关心至极。
    整个宴席,宋渊丞始终与她待在一处。
    就连他的恩师提议让他和苏思晴吟诗作画时,他也直接拒绝。
    “我已与沈思卿定亲,不该再跟其他女子吟诗作画,恐惹争议。”
    他语气温和,却一字一句稳稳击中沈思卿的心。
    咚咚几声。
    沈思卿仿若能感受到当时自己的心跳声。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独有的偏爱。
    记起这些。
    沈思卿的眼眶却泛起酸涩来。
    她忍不住在纸面上问:你为什么要为了沈思卿拒绝苏思晴?
    那头的宋渊丞没有立刻回应。
    沈思卿就这么等着。
    从傍晚等到天黑,那上头才终于有了回应。
    回应的话轻飘飘又理所应当:她是我将来的妻子,我护她天经地义。
    脑袋嗡嗡作响。
    沈思卿的心抑制不住狂跳。
    可记起二十七岁宋渊丞的所作所为,她的心又渐渐平静,涌上无尽的苦涩。
    沈思卿僵硬写道:可你心悦之人,是苏思晴。
    这话一出。
    墨迹尚未干,十七岁的宋渊丞就直接写了回应:你又胡言乱语!我从未喜欢过苏思晴!
    第6章
    沈思卿盯着宋渊丞的否认。
    忽明忽暗的烛火,照亮沈思卿脸上的震惊和苦涩。
    她突然记起两年前宋渊丞娶苏思晴时的喜色飞扬。
    向来不善言辞的他,那日却能当众对着宾客宣告爱意:“思晴,此刻娶到你,我才觉人生总算圆满。”
    那样明目张胆的偏袒,怎么可能不喜欢?
    大概十七岁的宋渊丞,是喜欢苏思晴还不自知吧。
    沈思卿合上了信纸,没再回应。
    书房门猝然被人推开。
    宋渊丞身影走进来,沈思卿下意识将信纸夹在手记中。
    这一瞬的慌张却被男人注意到,他眸色轻眯。
    “你在藏什么?”
    见宋渊丞拿过她的手记,沈思卿的心也登时提到了嗓子眼。
    宋渊丞却只是一翻就又还给她。
    “不过一张空信纸,做什么这么慌张?”
    沈思卿松了口气,转移话题。
    “夫君过来是有何事?”
    宋渊丞冷声吩咐:“你明日把府内账本都整理好,拿去侧院,思晴说闲来无事,想学学看账管家。”
    沈思卿心骤然一沉,有些不可置信,忍不住说。
    “向来只有当家主母才能管家账,她……”
    “一家人何必分得这般清楚?思晴多学些,日后也能替你分忧。”
    宋渊丞淡淡打断她。
    沈思卿哽住,咽下了酸楚,低头应:“是。”
    次日。
    沈思卿如宋渊丞所言,拿着账本去了侧院。
    苏思晴肚子平坦,却是手扶着肚子,生怕别人不知她有孕似的。
    到沈思卿面前,苏思晴也不行礼,直接在旁边坐下了。
    “姐姐,大夫说我该好生休养,就不跟你见礼了,莫见怪。”
    “无妨。”
    沈思卿静静看她,神色没有波澜,示意婢女将账本递过去,“这是府中历年来的家账,我先教你如何看吧。”
    仅仅只看了一下午。
    苏思晴就打着哈欠对沈思卿说:“姐姐,我都会了,这家倒不如就让我来管几日,如何?”
    沈思卿眉心微蹙,正想说什么。
    就听身后传来宋渊丞的声音。
    “既然思晴想管,就让她管吧。”
    不等沈思卿反应,苏思晴已经起身扑向宋渊丞怀里:“夫君,你回来了。”
    沈思卿顺势回头看去,看见了宋渊丞对苏思晴的满眼纵容。
    她攥紧手,没再多说。
    既然宋渊丞开了口,她说再多也无用。
    只是沈思卿没想到。
    只过了一天,宋渊丞就突然怒气冲冲闯入她屋里。
    他张口便是责骂:“徐家信佛,忌杀生,你竟然给徐家贺礼送狐裘?”
    沈思卿一怔,随即皱眉:“此事我昨日已经特意交代过苏思晴,她说她记下了。”
    “思晴孕初身子本就不适,哪儿记得住这么多?”
    宋渊丞却当即替苏思晴开脱,厉声斥责:“她不懂事,你竟也不懂吗?当真一点都不插手!”
    苏思晴闯下的祸,却成了她的错。
    她怎么做都是不对的。
    沈思卿心口闷堵,一时无言。
    见她无话可说,宋渊丞脸色黑沉落下惩戒:“你院中月俸从此减半。”
    话落,他一刻也不愿多留似的,疾步离开。
    沈思卿呆站着,终究忍不住红了眼圈。
    被扔在桌上的信纸却突然浮现出字迹来。
    ——今日我带思卿去郊外放了纸鸢,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笑,想让她以后都能笑得这般开心。
    ——纸中仙,未来的沈思卿过得开心吗?
    第7章
    泪水滴答落在了纸面上,洇开了字迹。
    沈思卿心狠狠抽痛。
    盯着纸面上的问题许久,沈思卿红着眼眶落字:她过得不开心。
    那头立马关切问:为何?
    沈思卿拿笔的手轻微颤抖,并未正面回答,只说:你若真心为她好,便离她远些。
    那头默了片刻。
    旋即浮现宋渊丞飞扬的字迹:又想诓骗我?我才不信。
    记忆在沈思卿脑海里盘旋。
    沈思卿唇线轻抿,似是下了决心落笔:你今日是否还送了她幼犬?
    宋渊丞字迹仿若透着喜色:对,思卿对那幼犬很是喜欢。
    沈思卿凝神,沉沉落笔——
    可那犬性凶,后来咬伤了她。
    一句话。
    那头便没了回应,似乎正在诧异。
    沈思卿当即又往下写:正月十五上元节,你带她去花灯会,意外走散,她会失足落水。
    这些,都是你带给她的不幸。
    每写一字,沈思卿的心便痛了几分。
    其实不是这样的。
    幼犬性温,是被人投药才会失去控制咬伤了她。
    花灯会落水,也只是一场意外。
    这次。
    那头沉默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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