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万一次。”拍卖师确认了价格,再次环顾全场,入眼的只是贵宾们呆愣的表情,“2000万两次。”
“2000万成交!”拍卖师狠狠落槌,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
一锤定音,全场掌声雷动。
“天价买美人,可以啊!”坐在薄宴旁边的狐朋狗友伸手想拍拍他的肩,“今晚好好享受啊。”
薄宴没有回答,一个晃身避开,毫不掩饰的嫌恶。
“不是吧,这就上火了。”好友被他的语气吓到,不知为何来之前还有说有笑的薄宴为何突然大动肝火,抓过酒杯递给他,“怎么回事啊薄哥,你不对劲。”
薄宴低头,酒杯中映出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明明上一秒眼前还是惨不忍睹的战场和无边心魔,再次睁眼他已经位于拍卖会内。
这具身体虽然有着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好皮囊,却完全是肉体凡胎,又是怎么承受得住他真龙的灵魂的?
然而薄宴现在并无心思去思考这些细枝末节。
他偏头望向聚光灯中央,在心中刻画了千百遍的身影明明近在咫尺,却单薄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
太多伤了。
薄宴的眼神幽深,比起平时的轻浮的怒气多了太多深沉读不懂的情绪,吓得好友一下噤若寒蝉。
而一楼的舞台上的拍卖师还沉浸在天价成交的喜悦中,对楼上的暗潮流动浑然不知。
“恭喜,薄先生。”拍卖师发自内心的祝贺,“这只魅魔现在是属于您的了。”
薄宴却似乎对他的用词颇有不满。
“现在?”他如鹰般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拍卖师放在迟殷头顶的手,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仪。
“他一直是我的小魅魔。”
第2章
从拍卖舞台上送下来,迟殷被拎回了后台休息室。
不足十平的窄小房间里竟挤了三四个被束缚着的纤细少年少女。
显然这家拍卖行的魔族商品不止迟殷一个,只不过迟殷是其中最负盛名的罢了。
“喏,换个衣服。”
迟殷目光掠过被工作人员递来的崭新衬衫和几管药物,心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可不太像是拍卖行的作风。
工作人员被大美人这么盯了几秒,目光已经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看迟殷的脸,近距离接触下美貌的冲击力太大,往下看,被淋湿半透不透的衬衫又将小魅魔的腰线勾勒得一清二楚。
“是薄小公子马不停蹄派人来吩咐的,说他从前场过来还要一会儿,让你不要着凉。”工作人员避开目光,挠挠头解释道,“拍卖行备着的就这几管膏药了,先凑合用吧。”
迟殷红眸眨了眨。
换身衣服,不要着凉......
这句话,也不太像薄宴的作风。
不过也无所谓了,现在薄宴对他多惺惺作态,之后被忤逆就会有多愤怒吧。
“我就在门外,五分钟后再来带你去见薄小公子。”现在迟殷已经是薄宴的所有物,工作人员自然要避嫌,确认迟殷身上的光铐运作良好就退出了休息室。
“迟殷迟殷。”门刚被关上,头上顶着一对兔耳的青年凑过来,目光间全是担忧:“最后还是薄宴买下你了吗。”
“嗯。”迟殷换上干爽的衬衫,拿起药膏却没有涂到自己身上,他转头看向兔耳青年白皙皮肤上的青紫色瘀伤,叫了声兔耳少年的名字,“木沐,我帮你上药?”
“诶,别别别。”兔耳少年摇头摇得耳朵都甩了起来,“你烧得都这么烫了,怎么可以给我用药。”
“这药不治发烧。”迟殷眨眨眼,“几分钟后我就要走了,我们不浪费时间。”
迟殷语气平缓,又温柔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兔耳少年一下红了眼眶,抽抽噎噎得伸出手臂让迟殷擦药,两只软软的兔子耳朵胡乱擦着眼泪:“迟殷,我听说那个薄小公子就是个变态虐待狂,从薄家拖出来的人简直都没有人样......”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兔耳少年瞪圆了双眼,盯着迟殷指尖的微光。
在迟殷指尖触碰他伤口的瞬间,意料之中的剧烈疼痛却没有传来,荧荧光点融入药膏瞬间带来生机,身上的伤痕立竿见影地浅了几分。
啪唧。
少年惊得兔耳都从脸上摔了下来。
“第一次见吧?”一旁一个精灵族少女好整以暇道:“我们都被迟殷治过好几轮啦,不然......可能也活不到现在。”
迟殷一向少话,没参与他们的聊天。
五分钟,等工作人员重新来敲门时,他已经手脚麻利地用几管药膏把房内小可怜身上的大伤都治得差不多了。
迟殷冲依旧在笼内的少年少女们点点头,权当是告别。
他本就精致非常的脸上浮起浅浅笑意,宛如茫茫雪原拂冰而来的一道春风,如画眉眼里的光彩都比平时更盛几分。
就连朝夕相处早已对迟殷容貌免疫的同伴都不由地看直了双眼。
迟殷转身向门外走去,身影轻飘飘得仿佛随时会消失。
只是......迟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