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斐冷静了点后,嚷嚷道:“大胆贼人,你、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我爹和我姑姑是谁吗?我姑可是当今皇后!”
宋誉和莫重旻互视了一眼,倒是不知绑了人后做什么。如他所言,季家是当朝外戚,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
魏淮昭低头看一眼翻倒的麻袋,自墙头轻巧落地。随手抄起了暗巷旁边被丢弃的半截木棍,走向了季常斐。
他冷眸睨视,没有分毫犹豫,手起棍落,木棍当即断裂,同时响起的还有麻袋内的骨裂声和一声惨叫。
从头到尾也不过几息的功夫。
宋誉和莫重旻都惊呆了。
怕被听出端倪,三人直到远远离开后,莫重旻才终于开口道:“魏兄,那可是季三啊。”
他就没见过魏兄这么下狠手。刚一刹那,连他都有点怵。
动手时还不明缘由,但他本以为魏兄想绑那季常斐只是揍一顿了事。
反正那纨绔整天趾高气昂的,他也早看他不顺眼了。
宋誉正色问道:“他何事得罪你了?”
但魏淮昭没有直言,宋誉觉得这其中可能不太简单。
“多谢。”魏淮昭对二人说道。
新帝登基不久,季家正是如日方升的时候,对季三动手是很招惹麻烦的事。他没做解释,可两位好友也没有多问一句,就直接帮他绑了人。
魏淮昭回忆起前世。
新帝是个极负谋略手段的皇上,他不会一直允许外戚势大。季家将来自有其下场,届时也无需再忌惮。
这一次,他想要好好护住楚筠,要她一生安稳顺遂,不再如前世那般失去爹娘,凄苦焚亡。
只是前世楚家的势弱,既有朝堂动荡、家中变故,亦有她那堂伯父楚尚书的贪墨之举牵连。即便今日打死一个季三,也仍会有下一个。
他不会让她再陷入如此境遇。
魏淮昭回过神,同二人道:“放心,只要你们不说,这事查不到我们头上。”
莫重旻拍拍他肩:“那是自然,我们有数。”
魏淮昭道有事先走。等人走了,莫重旻拿手肘推了推宋誉:“刚还真是吓到我了。但别说,还挺痛快。”
宋誉作为一个端方守礼的读书人,也觉得刺激了些。
宋誉道:“也不知季三做了什么。”
莫重旻嗐了声:“魏兄不提自有他道理。反正只要你俩一句话,刀山火海都下得。”
莫重旻又道:“不过他那桩婚事,也着实是麻烦。”
魏将军呢属实是打不过,而那楚姑娘娇滴滴的,也不能像季三那样抓来打一顿。
宋誉却道:“听魏兄的意思,他似是改了心思,决定接受这门亲事。”
莫重旻不信:“怎么可能?他必有别的打算。”
一顿家法就接受了?魏兄哪是认命的人。以他看来,要魏淮昭娶那楚筠还不如杀了他呢。
“我知道了,魏兄定是想故意将人娶回后晾在后宅,再私藏几个美妾,好叫她后悔。”
宋誉摇头:“那都是旁人看法。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可以不喜欢不接受,但不会娶了又作践人。”
莫重旻琢磨了一下:“那倒也是。”
他们最是清楚,魏淮昭虽然性子犟,又年轻气盛,但并非胡作枉为,心术不正之人。
正因他心有正气,所以才值得结交。
……
楚筠到铺子里后,花了些时间终于挑好了生辰礼,又去后堂小憩了一会,才坐车回府。
她坐在马车上,将贺礼又检查了一遍,然后收好搁放在旁。
这套首饰是时下最新的款式,也是楚瑶思喜欢的纹样,用料技艺都很讲究,值不少银子。
楚筠如此挑选,倒不是因为对她的生辰有多少上心,纯粹只是想堵楚瑶思的嘴,好叫她少说两句。
凝竹怕姑娘饿了,将带着的糕点摆了出来。正要递过来时,一路平稳行驶的马车却突然颠簸了一下。
楚筠好险接住,问前头的车夫:“怎么了?”
车夫回道:“小姐,这边挡了道,怕是要等一等。”
随即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响。
楚筠撩了帘子瞧,只见前头不远,有不知哪家的随从们正强势地挡了这边的道,而清开的路上则有一辆马车横冲直撞,飞奔驶过。
边上有路人正在议论。
“这哪家府上的,架势如此之大,这城中大道难不成都是他家的?”
“是季家的马车。”
原先那人便缄默不言了。
楚筠收回了视线。
好在没等一会,马车便又稳当起步了。
用过晚膳,杏柳端来消食汤时,便同姑娘提起了前头听来之事。
“听说是那季三公子被人给绑了,还生生打断了两条腿。”杏柳说道,“连宫里的御医都被请去瞧诊了。”
楚筠自然就想起了白日的景象。季府马车当时火急火燎的,原来里头的是受伤的季常斐?
得知是季常斐被人给打了,凝竹倒是显出高兴来。
姑娘早前遇过那人。
那浪荡子并不识得姑娘,就冲上来嬉皮笑脸,满嘴轻浪调笑之语,害姑娘受惊。
也不知是哪位英雄壮士,竟间接着替姑娘出了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