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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壑难平。
    “那就不亲。”火山喷薄前最后的声音。
    视线被阻挡,暗昧之下,有潮热的大手贴在翕合的蝴蝶骨,仿佛捻过蝶翼,将那跃跃欲试的逃离抑下。
    日光缓缓倾斜,透过窗帘一角,留下影绰的淡光,昏黄摇晃。
    面上的领带终于被虞清雨扯下,虚虚地握在手心里,只有一截绸缎垂在床边,荡漾出旖旎的弧度。
    黑色的面料,染上了几分水痕,印下更深的颜色。
    一点晃影照在眼底,朦胧模糊,看不清楚。
    只有他额前的短发被汗水粘连,恍然明晰,深色的瞳仁下,是掩住的半分侵略性。
    不过,也没多温柔。
    “差不多可以了,你这么大岁数,也该适可而止。”哑然中出声,娇软吐息,声音甜津地让她自己眉心猝然一跳。
    面上迅速染上几分惶然的惊讶。
    同样些许惊讶的还有面前的男人,刚刚过完二十九岁生日已经被太太嫌弃年纪大的谢柏彦,他慢悠悠地挑起眉尾,噙着一点笑。
    低头,顺着她的秀气的鼻尖向下吻,温热的唇瓣碾过她的唇珠,没有任何阻挡地登堂入室。
    还是让他亲了去。
    虞清雨没力气去拦,手上的领带轻飘飘地落在地毯。
    无声无息,暗昧卷上。
    “多说几句,你现在的声音好听得要命。”沙哑的声线含着笑,将靡丽再次点燃。
    这话太过羞耻,虞清雨脸皮薄,羞涩浸染之下她是打定主意不要和他说话的,可横过去的眼波没有半分力道,只剩软绵绵的指控,落在谢柏彦眼底,只剩一点娇意。
    虞清雨抬眼看向墙壁上的时钟,眼皮跳了又跳。
    他们居然就在床上厮混了这么久。
    “我困了。”忍不住还是开了口。
    “我饿了。”出气少,进气多。
    “真的可以了。”娇软声线中尤带一丝泣音。
    逐渐肆意孟浪的动作,在她清甜的声线中节制了少许。
    潮湿的指腹捻过她额上细汗,谢柏彦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只是嗓音卷着浓稠的欲色,给了她半点喘息的空间。
    “其实我是没太大关系,只是怕太太没吃饱。”
    虞清雨闭了闭眼,缓了半口呼吸,咬着牙,努力将断断续续的声线连成句:“谢柏彦,你不要太过分。”
    到底是谁没关系,到底是谁没吃饱?
    这人怎么还给人空口泼脏水的?
    清隽俊雅的面上挂着一抹笑意,温热的手指沿着精致的五官向下,落在她的纤细脆弱的颈上,意味深长:“毕竟太太年轻体力好,正常情况下,是该多吃些的。”
    将她刚刚的嫌弃他老的话轻而易举地送了回去。
    插得极深的回旋镖。
    虞清雨暗自唾弃自己自讨苦吃,可又寻不到什么解,她深深喟叹:“谢柏彦,我求你,别说话了,好吗?”
    谢先生选择不说话。
    谢先生选择多运动。
    一周的纽约度假,已经是谢柏彦目前可以调度出来最长的假期。
    回程的时候,谢柏彦还在忙着积压的工作。
    她刚一抬头,就望见正在直直望着飞机窗外的虞清雨,神色似乎有些恍惚。
    “不舍得吗?”他蓦地问道。
    停了几秒,虞清雨才缓缓转身,看着他桌上堆满的文件,不由皱了皱眉。
    手掌托腮,她抬手伸过去,将他的镜框向上抬了抬,慢悠悠地回:“其实也没什么不舍得的。”
    她一向自由随性,若是想走,随时都可以走,不过谢柏彦这个大忙人可能就不一样。
    耸耸肩,她轻描淡写略过这一篇章:“反正以后也还会来的,等结婚两周年的时候。”
    “更何况,那些记忆都已经记在我的脑子里了。”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听着很是体贴得体,只是谢柏彦却眉心折起,放下手中的钢笔,撞在文件上,闷重的一道声响。
    “想来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来,不一定非要两周年。”他思忖几秒,又说,“我在纽约有几处别墅,太太若是想来,回头可以挑选一套长住。”
    其实虞清雨已经说得很是委婉,可落在他的耳中,却有了些不同的意味。谢柏彦沉眸思量着,是不是和他在一起,委屈了虞清雨,至少她之前也不会想要去哪里,还要等待什么时机才可以去的。
    虞清雨意兴阑珊地给自己杯中添上热水,顺手又给他同样倒上,向他面前推了推。
    她不清楚谢柏彦的想法,至于她,确实没什么委屈的。可能是整个世界的繁华看得多了,其实她没有那么多其他的想法。
    这个短暂的假期之所以难忘,也是因为是同他一起度过的。
    属于他们两个人共同的时光。
    只不过虞清雨现在思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你在纽约有别墅,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住酒店呢?”
    “可太太也没问。”谢柏彦薄唇似笑非笑,重新拾起钢笔,牵出一点晦暗不明的笑痕,“况且,那套别墅里是没有什么备用床单的。”
    虞清雨面颊染上几分红意,挑了一颗葡萄咽下,冰冰凉凉的果汁顺着喉咙淌下,浇灭心口处的那团燥火。
    床单,好吧。
    这个理由非常好。
    “好巧,其实我名下纽约也有几套别墅,是小舅舅转到我名下的。”虞清雨端着僵硬笑脸,语速很快地略过那个话题,“至于床单,回头是得让闻琳安排一下了。”
    虞清雨拿起手机想要和闻琳提一句,打字打了一半又默默放下。
    “算了吧,这个时候去纽约长住,传到外人眼里就变成了分居,大概又要被说三道四,什么夫妻关系破裂,什么离婚倒计时了,我还是不自找麻烦了。”
    她是真的有些烦那些乱说话的港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鱼。”薄凉的墨玉眼,定在她的面上,携着幽淡的思虑,“其实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她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小姐,本不该去担心这些事情的。
    “毕竟,不是外界盛传你老公已经收购了整个港媒圈吗?”散漫的声线落下,仿佛什么棘手的事情在他面前都做不得数。
    虞清雨水眸眨了又眨,似乎是在掂量着他话里的准确性。
    “所以,真的收购了吗?”
    谢柏彦漫不经心地勾唇,重新将视线转回电脑上:“正在努力中。”
    努力赚钱,努力收购。
    港城迈入六月,便是连绵的阴雨天。
    虞清雨是北方女孩,很少看到这么长的雨季,她站在窗边望向在雨中安然矗立着的玻璃花园,雨水打在玻璃之上,留下蜿蜒的水痕,而玻璃之下的花卉依然岁月静好,兀自绽放。
    “怎么又下雨了?”数不清这是回港之后的第多少个雨天。
    闻琳关上窗户,挡了下扫进来的雨气:“太太,这个时候港城是雨水很多的。”
    “不过,这种天气很是方便草木生长的。”
    至少虞清雨的花园最近长势很好。
    说到草木花卉,虞清雨却想到了另一件事:“前阵子让他带了株克劳德莫奈花去办公室,也不知道他养得怎么样了。”
    是他去年从法国迁回来的花种,一直在花园里精心呵护着抽枝发芽,最后开花。
    虞清雨选了花园里开得最好的一株花,让谢柏彦带走,想要给他沉闷的办公室添上一点色彩。
    闻琳退到虞清雨身后,又看了一眼窗外淅沥小雨,接过话来:“太太若是不放心那株花,可以去谢总办公室看看的。”
    虞清雨瞥她一眼,清润眸底划过一丝异样。
    闻琳面色不变,继续说:“太太当然不是为了去查岗,只是为了去看花。”
    确实是很好的借口。
    成婚这么久,她还没有去过谢柏彦的办公室。
    不过,她也有些顾虑,秀气的眉尖轻轻拢着:“我记得他最近是公事很繁忙的,大概没什么空余时间陪我吧,别又耽误了他的工作。”
    谢柏彦最近每日回家时都已经接近半夜,深隽面容下几乎藏不住的疲惫,虞清雨不想这个时候还要打扰他。
    闻琳面露难色,正思索着该如何劝导太太,没想到虞清雨已经自顾自说道:“不过他工作这么忙,也是该去慰问一下的。”
    边说着,她还边自己点头:“还是应该带点东西去慰问的,闻琳,中午炖的汤好了吗?”
    闻琳:“太太,我这就去看。”
    虞清雨到谢氏集团的时候,是闻森亲自下来接的:“太太,谢总还在开会,我已经跟他说您到了,要么您先去办公室坐一会儿,稍等片刻。”
    “没事,是我自己临时起意的。”虞清雨坐着顶层的直达电梯,只经过了安静的秘书处,看了眼都在忙碌工作的职员,便推门进了谢柏彦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刚一关上,办公室秘书办就热闹了起来。
    “是谢太太吧?是谢太太吧?真人比之前的照片好看多了。”
    “谢太太来巡视还是查岗还是慰问啊?”
    “人在谢总办公室里坐着呢,你觉得是哪种?”
    “我懂了,我真的第一次看见真人,真明艳富贵花,谢总平时也吃太好了吧。”
    “嘘,小声点,珊珊回来了。”
    刚从楼下档案室回来的谢柏珊只听了只言片语,就明白了个大概:“是我嫂子来了吗?”
    一旁的同事点点头,扯了扯她的衣服,小声问说了句:“我们就是随意说个八卦,你别放心上。”
    虽然大小姐是很平易近人,但突然被她听到他们讨论和她家人有关的八卦,他们还是有些心惊胆战。
    谢柏珊不明所以:“我放心上做什么,我和你一个看法,我也觉得我哥不配拥有我嫂子这么好看的老婆。”
    同事有点尴尬地笑笑:“其实挺般配的,俊男美女真的挺般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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