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霆这时为难道:“别的也就罢了,就是城中最大的暖香阁查不得。”
李澶问:“为何?”
张霆讳莫如深:“这暖香阁有京里大人物撑腰,轻易动不得。”
“大人物?”李澶不屑道:“何人?”
“这个下官便不知了。”张霆道:“京城离此虽然有好几百里,但经运河乘船也不过半日功夫。很多京城的大官时常南下寻欢。便是下官也没资格去那里消费,更别提去搜查。”
李澶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没想到这小小的芸州竟还是个卧虎藏龙之地。”
他对张霆道:“这个暖香阁便由本王亲自去查!”
——
回到客栈,姜環闷闷不乐。
“怎么了?”李澶问:“还在为寒春担心?”
姜環直言道:“王爷亲自去查暖香阁,可别陷进了温柔乡就忘了正事。”
李澶听着她话中带酸,故意气她:“芸州出美人,这芸州青楼自然是美人聚集地,本王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哼!”姜環白她一眼:“那下次我去河南,这历史上的美男大多出自那里,想必也能饱个眼福,长长见识。”
“胡说!”李澶不悦道:“那些所谓美男的传言多有不实,很多都是泛泛之辈,样貌还不如本王。”
“王爷,即便你貌胜潘安,也有看腻的时候。”姜環揶揄他:“就算家中有牡丹,也不免会被狗尾巴草吸引,王爷不也是被这芸州乱花迷了眼吗?”
李澶听罢,无意再逗她,哄道:“旁人怎样本王不知,但本王独爱牡丹,别的花花草草入不了眼。”
姜環没理他,还生着闷气。
“你若不放心……”李澶道:“同我一起去便是。”
姜環来了兴趣:“我也去?怎么去?”
——
入夜,运河两岸歌舞升平。
“两位公子,请出示名帖。”暖香阁门口的小厮拦住两个衣着光鲜的男子。
为首的一个拿出一块令牌,“认得此物吗?”
小厮一看,惊道:“您是?”
“姜恒。”
“原来是姜元帅!”
小厮一脸谄笑,瞥向后面一脸严肃的男子,“那这位是……”
“他是我的随从!”
“哦哦~”小厮点点头:“两位请进。”
“安排一间厢房!”
“得嘞!”小厮赶紧在前方引路:“您楼上请!”
在不远处嗑瓜子的老鸨子一言不发地瞧着两人了房,等那小厮出来才问道:“三儿,过来。”
叫三儿的小厮赶紧跑过去。
老鸨子问:“什么人?”
“矮的那个是姜太师的大公子姜恒,另一个是他的随从,有太师府令牌为证。”
“姜恒?”老鸨子冷笑一声:“姜恒身长八尺,又常年征战在外,岂会那样矮小还细皮嫩肉的。那分明就是个女子!”
“原来是假的!妈妈恕罪,小的眼拙了。眼下该如何是好?要不将他们赶出去!”
“这倒不必!虽不是姜恒,但那女子有太师府的令牌,来头也不小。还有那个随从,气宇轩昂,不是凡人。”
老鸨子吩咐道:“你下去吧!我来应付。”
房间里,李澶正襟危坐,神色威严,偏又矜贵优雅,望之不俗。
“王爷……”姜環提醒他:“你这样可不像个随从。”
哪有随从和主子同坐,端着腔拿着式比主子还像主子,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是假扮的。
李澶听罢只能起身退到姜環身后。
刚好这是老鸨子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
这芸州果然是个美人堆,虽然那几个姑娘衣着清凉,个个搔首弄姿,但她们的妆容不似其他青楼妓院的姑娘那般浓妆艳抹,而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般清新。这也因她们自身底子好,就是素颜也能甩别人几条街。
所以,这几位姑娘看着并不觉艳俗。
老鸨子笑问:“姜公子,您瞧瞧这几位姑娘,可有看得上眼的?”
“几位姑娘都乃国色天香,但眼神不够干净。”姜環向那老鸨子提要求:“我要干净一点的。”
老鸨子会意,讨好道:“你想要什么样的都有。正好,前两天新来了几个姑娘,还在学规矩,不曾挂牌。姜公子今日既已开口,不妨让她们进来露露脸,看公子是否满意。”
姜環当即道:“如此甚好。”
很快,老鸨子便带着几个少女进来,看着就十六七岁的模样,眼神怯怯的都不敢抬头。
“抬起头来!”老鸨子命令道:“让公子瞧瞧你们的模样。”
几个少女不敢有违,纷纷抬头。
老鸨子笑着问道:“姜公子,这几个姑娘您可有看上的?”
姜環向李澶勾了勾手指,李澶一脸茫然。
“过来!”姜環急道。
李澶只能俯下身,姜環悄声问他:“你看过那失踪女子的画像,这几个可是画上之人。”
毕竟那么抽象的画像,只有这里的土著看得懂。
李澶摇摇头。
老鸨子一看,以为都不满意,一时不知这两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总之是来者不善。
姜環轻咳一声:“就没有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