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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林吉当然不会把苏小月连夜赶车的事说给方河听,要真是说了,指不定方河要大开杀戒。
    在牢里陪了一会,外头有人来摧,苏上月只好跟在霍林吉身后出了牢房,临走前再三交代方河在这儿别担心,他们会想办法,然而方河却什么也没有说,乘霍林吉转身出去,他伏在小媳妇耳边说道:“你今个夜里洗香香的,我会夜探闺房。”
    苏小月瞪大了眼睛,望着方河有些不敢置信,然而前面的霍林吉却沉着脸转过头来摧人,“侄媳妇还不快走。”
    苏小月就这样一脸期待又有些担忧的走了。
    刚出了县衙,迎面就是一群方家村里的人,三爷带着全村的壮丁进县城里来,非要大闹衙门不可。
    霍林吉见了,忙把人安抚住,跟三爷细聊了一会儿,接着带着一帮人直接回镇上的小院子里去了。
    苏小月感激方家村里的人,到了关键时间,全村里的人还是挺齐心的,一致对外,平时的磕磕碰碰已经不算什么。
    来到小院里,苏小月叫人去买了不少菜,晌午饭叫厨房里做,招待了全村的人。
    好在地儿宽,这边大院子就村里的长辈们,后边几个院子是歇脚的村里人,还有八角亭,荷花池,有不少人在那边游玩。
    吃了晌午饭,村里人告别苏小月和霍林吉,跟着三爷又回村里去了。
    这次村里人这次看到了方河家在镇上买的院子,终于开了眼见,回到村里就把所见所闻告诉那些没能去的妇儒小孩,个个都一脸惊讶,方河这几年到底赚了多少钱?
    苏小月没想着因为院子的事成了村里的富绅,她觉得这些村里人平时嘴巴子是不太好对付,但真到了关键时候却是有人情味的。
    夜里,苏小月一脸期待的洗了个香喷喷的澡便躺床上去,她就这样巴巴的等着,望着那烛火一点一点的跳动,快到子夜时分,她等着等着犯了困。
    就在此时,一条黑影从窗户跳了进来,直奔内室。
    院子外站着霍林吉,他一袭长袍迎风而立,看着方河麻利的进了房,他抬手捂住额,这小侄子就一夜都按捺不住,看来他的计划得加快才行。
    “月儿。”方河轻轻的唤了一声,苏小月猛的睁开眼睛,“大河。”
    穿着浅红色亵衣的苏小月就要扑过来,方河扶住她,却不近身,“我身上脏,我这就去洗洗,你等我。”
    苏小月看着方河迅速的进了里室。
    没多会她听到了水声,心开始怦怦跳动得厉害,他居然真的从县衙里跑了出来,这下对方河的功夫她放心了,真到了那个地步,他们一家也不是这么难堪的。
    没多久,方河一身水气的出来,身上一缕未着,就这样赤着身子大刺刺的走过来,苏小月看着他结壮的身子,目光不由的往下面那一大团看去,脸红心跳,却移不开眼。
    来到床前,方河循着她的目光往下看了一眼,心中滚烫,某处直接就雄赳赳的起来了。
    他掀被上床,一个熊抱就把小媳妇压在身下,“月儿,让你担心了。”
    听到方河说这话,苏小月没来由有些委屈,她是担心了,担心的要命,她想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她怕失去,在这个时代她孤身一人,她不能失去他。
    方河看到她眼中的泪痕,忍不住心疼的吻了吻她的眼角,“月儿,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这一次我下定了绝心,我跟莫明裕一定要做一个了断,不能手软。”
    苏小月点了点头,相比于方河的安危,别人她都不管,经历了这么多,她也该适应这个时代。
    这次两人没有往日那番冲动的□□,却是温存的缠绵,一直到三更天,方河才停歇,苏小月从□□中清醒过来,全身酸痛难忍,方想起自己的避孕药留在方家村了,那时两人回村里头要好几个月,所以把药给带了去,这次回来又在这种情况下,哪还记得。
    但愿能像上次一样没事。
    方河下了床,他不能再留了,必须乘着大家熟睡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
    苏小月不舍,从床上用力爬起来,倒吸了口气,方河见着又坐下,把她按住,“别动,今个儿你累着了,明日不要再来送饭,小叔给那些人打了招呼,饿不着我。”
    苏小月点头,期盼的问:“还要多久才能出来?”
    方河想了想,“不用废太多时间,我很快就能出来,这次我不会让咱们白白受苦的。”
    苏小月目送他出去,她又躺了下来,两夜都没怎么合眼,这会儿安下心来,一觉睡沉了过去,醒来已经是晌午时分。
    她洗嗽出来,看到两孩子在院子里玩,见着她,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一边一个抱住他。
    她抬起双手摸了摸他们的头发。
    “娘,你起的真晚,比我还起得晚了。”已经七岁大的方嫣居然还说起自家娘亲犯懒了。
    苏小月有些无奈。
    一手拉一个往厨房里走去,还没有进厨房,袁氏从里头出来,她刚才正吩咐人煮了粥,这几日自家女儿心情起伏不定,怕她吃不下,喝点粥来爽口。
    永丰县里三大酿酱世家,莫家酱铺相对于另两家来说味道略胜一筹,有不少人喜欢上他们家里来买。
    就今个儿,来了几家小富户,买了不少酱汁去了,说是要办喜宴,那家人出手阔绰,因着办喜宴,倒是不买陈年酱,只卖新季出来的酱汁。
    那日县城的街头着实有富户办喜宴,有贺寿的,有娶亲的,热闹非凡,然而到傍晚,忽然街上敲锣打鼓有人喊话,“莫家家主无良,卖我毒酱,害得我喜宴办成丧宴。”
    街坊们听到这话,大家伙都跑了出来,沿街围观,见对方前面敲锣,后面是一群家丁抬着寿棺往衙门那边走。
    街坊一路跟着,没走多远,又从另一条街走出来一行人,只见那边披麻带孝的哭成一团。
    县衙响起鼓声,沈县令匆匆穿上官服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问师爷,“前头到底什么情况了?”
    那师爷苦着脸道:“听说有几户人家吃了莫家的酱汁死了人,正要大人主持公道呢,这次大人可不能心软了,那些个小富户,拧成一股也不容小视,就怕他们上长陵郡告官,咱们就麻烦了。”
    沈之祥最担心就是这个,呆在这个穷困的永丰县,上面的人也不闻不问,没想被他捡了个漏,这事儿可不能让上头的人知道,否则乌纱帽不保。
    这边两家富户在堂前陈词,那边渡口居然有一家富户抬了寿棺上了船,他们打算上长陵郡告状去,听说这一家出了个举人,很会写状纸,他知道沈县令平时贪婪成性,想在县衙讨回公道可不简单。
    涉及到金主莫家,又因那小金山被莫明裕逼迫,沈县令果然成了个和稀泥,案子悬而不决,这炎炎夏日,那棺中都发出了臭味出来,那寿棺陈放在衙门外,一行人跪在外头喊冤。
    最后没办法,沈之祥直接派官兵把那寿棺和一干人赶走,图了个清静。
    然而清静没两日,长陵郡传来信息,有一家富户上长陵府衙递了状纸,正好遇上御史台铁面无私的李大人经过这处,听到这桩案子,直接就决定来永丰县一探民情,再考核一下沈县令的政绩。
    沈之祥有一个同乡在府衙里做事,往日里他贪污的银两没少给他送去,这人听到消息,连夜派人传话过来,吓得沈县令一家一个半死。
    再呆下去,纸包不住火,他这五年在永丰县不知捞了多少银子,判了多少冤案,哪敢让御史台的人来查,当夜一家人就打包,那莫家给的小金山全部装载了起来,连夜买了艘船逃了。
    第二日,当永丰县的百姓听到有名的铁面无私李大人要来永丰县亲自审案,大家高兴的沸腾了。
    而赶了一夜船的沈之祥一家终于上了岸。
    他带着一家人往关外逃,最近的属平庭关,于是决定走一段陆路,再行水路,到时一家人要么隐伏在边关,要么出关外谋生,就手中的小金山再加上霍家四国都有的钱庄里面存的银两,这一世他无忧了。
    正暗自得意,车队来到一条小官道上,官道两边蓬松的草丛有一个人高,忽然从里头涌出一伙强匪,沈之祥带的护卫见敌方人马众多,直接弃戟逃了。
    沈之祥被人从马车上拖了下来,与之一起拖下来的有吴氏及其两个儒弱的儿子,还有沈云娇,以及她的夫君,后面抱成一团的却是那些姨娘以及庶子庶女们。
    一伙人惊恐不已。
    沈云娇眼看着这么多劫匪,知道沈家大势已去,再看向一旁吓得颤颤巍巍、身子发抖的夫君,心里一片凄凉,眼前浮现出方河那俊挺的身姿,心里后悔不已。
    永丰县有史以来最大的贪官,终于命丧于此。
    那些劫匪得了银子怕沈家报复,当着沈家人的面,弄死了沈之祥,剥了他的皮,剔了他的骨,撒血荒野,吓得沈家一众全部跪伏在地,没有一人敢反抗。
    沈家男丁成了劫匪寨子里的奴隶,女的成了寨子里兄弟的玩味。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8章 他的承诺
    李大人来了,那日霍林吉穿了一件圆领皂色长袍,襟边和袖口却是绣的青竹,早早的便候在渡口。
    这位位高权重的大官李大人下了船,看到霍林吉,上前拖住他的手,“叫了声三弟,问起了干娘的近况。”
    霍以南此时已过世三年,杜幽香已近古稀,这位朝中大官年轻时曾受过霍以南的恩惠,之后认了干爹,霍以南隐退后,为了安全起见,两人关系没有公之于众。
    “家母身体健康,心情开朗,还算不错。大兄辛苦了,小弟为大兄备了薄酒,先去休息片刻再去衙门如何?”
    两人许久不曾见,有不少家常话要说,李玖含笑点头。
    这两日,永丰县的县令一家人卷银子跑了,方河被关在牢中再也没有偷偷潜出来过,苏小月等了两夜后,又想去牢里看他。
    这日她大清早的做了美味饭菜,叫人提着准备坐牛车去县里,刚出了大门,霍林吉瞧见,沉了脸,对她讲了利弊,苏小月只好歇了心思,心里却想他想的不行,只盼着他们叔侄俩赶紧行事,免得她担心。
    李大人明明来了永丰县,却在那日见霍林吉后忽然没有了消息,永丰县的富绅原本想巴结一下,派人在渡口等人,却半个身影也没有见着,大家开始犯了狐疑。
    足足过了五日,那先前被莫家酱汁毒死人的两家小富户这次又来衙门口闹了。
    街坊们纳闷,那衙门里还没有大人坐阵,现在衙里一盘散沙,让谁做主去。
    却在这时,李大人带着身边的近卫从城门口进了县衙,当即捉了几位官兵头领,这些人先前跟着沈之祥不知道贪污了多少银两,沈之祥跑了,他们正六神无主之际又被李大人的人捉住。
    升堂审案,这一干领头官兵还有先前沈之祥身边的师爷一并提审,证据陈列,街坊们才知道李大人这五日原来已经下功夫查了永丰县这一帮官吏的老底,犯的大小事迹早已经有人证物证,某年某月某日收的贿赂银子都说的一清二楚。
    大势已去,李大人一上来就捉了这些人,待他上报朝庭,秋后问斩。
    至于莫家酱铺毒死人的案子开始提上日程,李大人下令查封莫家所有酱铺,待查清案子后再重新开张。
    他亲自带上近卫和忤作去了莫家酱坊。莫家酱坊占地面积极广,一处酱坊有四处水源,都是地下取水,打的老井。
    查探了三处酱坊,均没有问题,一路跟随的莫明裕松了口气,然而到了第四处酱坊,却在一处老井里查出一只死老鼠,死老鼠被弄了上来,忤作上前查探,发觉这只老鼠死前吃过大量的□□,死后掉进井中,井水做成了酱汁,因此成了毒酱。
    莫明裕吓得脸色苍白,莫家酿酱百年,自然对这些方面极为小心,没想到今天却栽在一只死老鼠上。
    事实真的如此吗?他是不信的,莫不是霍林吉害他?他把方河弄到了牢里,不怀恨他那是不可能。可惜了,他没能斗过霍林吉,如今莫家栽了,这一次百年世家再也翻不了身了。
    莫明裕被人夹扶下去,莫家家眷及一干人等全部被扣押。
    半夜,霍林吉潜入牢里,莫明裕耷拉着脑袋,四肢被铁链烤住,坐在稻草堆里,靠着墙睡觉。
    霍林吉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衣,站在牢房外,他看着莫明裕,弯身捡起一颗小石子,指尖一弹,小石子打在莫明裕的肩头,莫明裕骇得“啊”的一声,见到霍林吉悠悠然的站在牢外望着他,忙住了口。
    看到霍林吉似发见了救命稻草,立即爬行向前,双手抓住门栏,小声求救:“霍东家救我,我愿意拿莫家所有财产来换我和我长子一条生路。”
    莫家嫡出就不只一位,除了莫中堂,底下有几位弟弟妹妹,庶子庶女那是无数,可莫明裕一向只喜欢长子莫中堂,如今愿意把所有财产换自己和长子一命,而其他的妻儿小妾他都不管了。
    霍林吉勾唇一笑,今个夜里便是为这个来的,他知道李大人向来是个正直、为国为民的好官,所以他选择夜里潜行,至于这案子他是插不上手的,不过倒是可以提点一二。
    “让我救你出来我也没有这么大能耐,李大人为官两袖清风,不是先前的贪官沈县令,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笔银子,你大可以拿这银子贿赂这牢里的守卫,由于大人手中人手不够,这些人还是先前沈县令的手下。”
    莫明裕当即眼前一亮,可是又想起自己把莫家家产交给自己的仇人,心里就有恨,于是焉了下去,坐在地上不动了。
    霍林吉见他这个模样,笑道:“莫家主莫非还有更好的想法不成,这些地契交给我,我还可以给你银两,你若是拿这地契去贿赂这些守卫,恐怕他们不但不会领情,而是直接过来搜你的身,要不要我替你试试。”
    “且慢。”眼瞧着霍林吉作势要喊人,当即露出惊恐之色,“你能给多少银子?”
    “你有多少家产?”
    莫明裕犹豫。
    霍林吉却直接说出来,“你的四个酱坊我都要了,还有你在永丰县的十六间旺铺我也一并收了,至于永丰县朝东往南的那一片良田我也是有兴趣的,唯一没有兴趣的是你家里的那处宅子,我觉得风水不好。”
    莫明裕嘴角抽了抽了,他手中大小铺面何止十六间,但他只点明要那当街最旺的十六间铺子,果真是把他查了个彻底,恐怕早就动了这心思的。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不甘心啊,祖祖辈辈留下的财产就这样败在了他的手中,若是当初他没有跟莫家分家,也没有听霍林吉的话把莫家的分支赶出永丰县,那现在自己就不是这个结局。
    “如何?”霍林吉显然不给他犹豫的机会,外面敲更的已经响了三下,时候不早了,该有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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