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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糊涂了。”云瑶望着他,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且不说皇上断不可能因为一个臣子而收回给皇子的赐婚,退一万步讲,就算皇上答应了,云瑶也是断断不会嫁给表哥的。”
    见她如此坚定而决绝,冷榕耀整个人怔在了原地,俊秀的容颜一下子黯淡了。
    云瑶知道如果这时候还让他抱有希望,便是害了他,也害了自己,索性继续道:“当初云瑶一直以为是自己不愿想这些事,可其实到现在云瑶才明白,那不过是未遇到对的人,而四皇子便是云瑶认定的,此生唯一。云瑶自始自终把表哥视作兄长,看作亲人,仲秋之夜云瑶十分感激,却也以为跟表哥说清楚了,不想还是让表哥误解了。若表哥还这么想,那么我们之间日后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冷榕耀忽然道:“是因为他是四皇子,而我只是一个臣子吗?”
    云瑶微微一顿,眉头逐渐敛起,冷声道:“若表哥是这样想的,那便是低瞧了云瑶,更低瞧了四皇子,也让云瑶错看了表哥。”
    冷榕耀深深凝望着她,抿唇道:“是在苏州的时候,还是在京城?”
    云瑶知道他问的,只是这个问题,她亦说不清楚,到底是在苏州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安子翩,还是在延禧宫的那一日。她顿了顿,道:“这些并不重要,对的人无论在何时何地,就算最迟出现,也只需一眼便清楚,他才是你命定中的那个人。云瑶也希望表哥能早日找到这个人,她会一心一意爱着表哥,表哥值得拥有更好的女子。”
    冷榕耀似乎感到有些惊讶,想来也是没料到一向淡泊情意的云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眼底除了难过,也有对安子翩的艳羡,羡慕他能得到云瑶这样的女子。
    云瑶微微低眉,“夜已深,恐怕爹娘歇下了,表哥改日再来,云瑶定亲自招待表哥,此时便恕云瑶无法相送了。”
    冷榕耀知道她的意思,二人站了也有些时间,若唐突造访,对于她来说,也会遭来流言蜚语,何况自己才封为状元,不易多生事端,便点点头,“替我问候舅父舅母,改日我再来,以真正兄长的身份。”
    云瑶见他能这样说,虽然瞧他面色不好,却也是很欣慰,笑着点头,目送他怅然转身上了马车后,这才进了杨府,却在踏入杨府门槛之后,陡然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拉了过去,直接抵在了石门之后,而门前就站着四个护院,若非云瑶在一瞬间便闻出安子翩身上独有的气息,恐怕早就喊出声了。
    虽然她今日没有带人同行,可前面只有一个抱夏挡着,后面是护院,随时便会让人撞见,他们这样的姿势,看起来亲密无比,叫人看了必会误会,但云瑶真正脸红的,是安子翩在这里,一看便知站了许久,那她方才和冷榕耀的对话,便一句不落地被他听去了。
    “你,你,放开我……”安子翩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那种暧昧而炙热的感觉从头传到脚,让她整张脸都红透了。
    安子翩强忍着笑意,欺身快压了上去,将薄唇凑到她的耳边,温糯道:“我倒是不知道,云儿说起情话来,撩人万分。”
    云瑶连耳根也要红了,干脆动手推开他,可没两招就被他握上腰身,耳边是他低低的笑声,“若夫人不怕引来人,为夫愿意奉陪。”
    云瑶见他笑容深深,便知他是彻底听清了所有的话,嗔了他一眼,干脆绕开话题道:“若要真打,还不知谁输谁赢。”
    “好啊,若为夫赢了,夫人就要说是哪一眼看清我是夫人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可好?”
    云瑶又羞又恼,直接抬脚就想踩他,却被他搂腰带住,飞身到了屋檐,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雪已经化去,虽然夜里风大,可二人皆身有内力,就算穿着单薄也没有半分凉意,但安子翩仍然搂着她的腰不松手,更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盖在两人的膝上。
    月明星稀,浅浅地拢在杨府的上空,奕奕闪光。
    云瑶望着这样的景色,不觉心神舒畅了些,转头看他,“不是说接待使者么?怎么会过来?”
    “听说傍晚时阿娜公主见了你,我问侍卫,说你出宫了,有些担心就过来了,谁知道来了好一会儿你都没来,便干脆在门口等,谁知听到了夫人的真情告白。”
    云瑶睨了他一眼,忽的笑着道:“这是第几次为你的风流倜傥买单了?看来我当真要考虑考虑,要不要嫁给你了。”
    安子翩半眯着眼,凑到她面前,她毫不畏惧地同样眯着眼,坏坏笑着。
    他见她如此,亦露出痞痞的笑,不答反问:“若我没记错,方才夫人是借为夫之名,刚刚拒绝掉一个追求之人,看样子是比为夫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瑶话语一噎,他鲜少见到她说不出话的样子,只觉可爱无比,不禁笑出了声,“那咱们算扯平了。”
    安子翩不知从哪里套出一个手镯,通体透亮,颜色泛着淡淡的金色,细看之下,镯子上有着一只只灵动的蝴蝶,云瑶赞叹道:“好美。”
    “这是蝴蝶鎏金嵌玉镯,是今日使者进贡中的东西,我瞧着好看,便特意给你留住了。”说着,他便握住她的手,替她戴上,“我知道阿娜公主不会轻言放弃,但我不会让她伤害你的。”
    她知道他所想,亦从未怀疑他,只给他最大的信任,“我知道,所以明日我会去见她。”
    二人相依着坐在屋檐上,就这样什么也没说,紧紧握着对方的手,彼此交心。
    次日一早,云瑶便带着香寒去了皇宫,大雪又开始纷纷扬扬下着,慢慢吞噬掉整个天空,刺骨的寒风夹着雪花,转眼间将世界变得一片素白。
    “小姐,今年冬天好像是格外的冷呢。” 香寒往手里呵了一口气,立刻就结成了一层薄雾,她忍不住又朝着面前的云瑶道:“也不知这陈国公主为何要邀小姐进宫做伴,这样冷的天,让小姐来回奔波。”
    云瑶望着雪花,站在回廊之下静静等着,面色平静道:“地主之谊,不□□份。”
    香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生怕冻着云瑶,想凑过去给她暖暖,谁知越靠近云瑶,越觉得有股暖气缓缓散出,仿佛云瑶就是一个大暖炉一般,她讶异地看着云瑶的背影,瞧瞧将手碰了碰她披在外头的织锦皮毛斗篷,却发现本该冰冷的斗篷温热无比,仔细一看,竟一丝雪花也不曾沾染,这让她更为诧异。
    就在这时,有婢女走了过来,对云瑶鞠了一躬,“公主命女婢带郡主过去,旁人便在外候着。”
    未等香寒开口,云瑶便先回绝了:“这外头这样冷,若公主不愿我带人过去,至少也该有间屋子让我的人待着,陈国公主不至于连这点人情也不卖给我吧。”
    那婢女略微停顿了下,便引了条路,“郡主随女婢来。”
    将香寒安置好后,云瑶便跟着婢女进了一间宫房。不得不说,成帝对待阿娜公主还是十分重视的,其他使者都安顿在了宫外的驿站里,只有作为陈国使者的她被留在了宫中,虽然只是一间宫房,足以显示皇恩浩荡。
    云瑶进屋后,便将斗篷脱了,阿娜公主见她穿了素绒绣花袄,没有过多的首饰装扮,头上亦只插了根檀木箜篌簪,仍绝色倾城,叫人又惊艳又嫉妒。
    “见过阿娜公主。”云瑶行完礼后,自然而然地平身,显然也是有了昨日的经验。
    阿娜公主也没说什么,直接让婢女递给她一套衣服,“把这套衣裳换上。”
    云瑶看着像男服一样的便装,不解问:“公主这是?”
    阿娜公主笑道:“闲来无趣,本公主都是靠练功打发时间的,来了大裕国,一身技痒,可听说你们这儿男女授受不亲,所以只好找你来陪练,难道你要拒绝我?”
    云瑶垂了垂眼,“公主只知大裕国男女授受不亲,如何不知大裕国的女子不如陈国的女子骁勇善战,个个身怀绝技,我国的女子皆是擅长女红刺绣和琴棋书画,若公主愿意,不如由臣女献丑,给公主打发时间。”
    “不需要,本公主就要练武。”阿娜公主沉下了面色,“我可听说你曾用刀救过宸妃,如今不愿与我陪练,是瞧不起我吗?”
    ☆、大婚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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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瑶蹙了蹙眉,虽不知是谁将这件事有意告诉阿娜公主的,但却知此番难以避免,便直接道:“臣女怎敢,只是臣女来了月事,实在不便陪公主练武,何况当年救宸妃之事,是臣女恰有匕首,这才以身挡剑,最终还是受了伤,这件事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公主若不信,大可去问问他人。”
    阿娜公主怀疑地看着她,“你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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